第40章 親人背叛（2）
曲星誠這通電話選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時間點。
曲壽峰出差回來，剛下飛機就先趕回集團大廈，安撫怒氣衝衝找上門的金芒台副台長。
老奸巨猾的副台長不知從哪兒得到小道消息，質問曲氏集團任由曲星誠和林歆意跑去對家參加綜藝不顧，還暗諷曲壽峰齊家無能，連自家小侄子和外甥女都看不住。
曲壽峰舟車勞頓，震怒之餘，還要陪著笑臉應付這隻趁火打劫的老狐狸。
好不容易用利益安撫下來，正打算送客，曲星誠的電話偏偏就在這時候打來。
曲壽峰黑著臉陰鬱道：“有什麽話晚點再說！”
可遠在東郊的曲星誠不知情況：“小叔，如果您因為我和美靜上藍鯨台綜藝的事生氣，我向您道歉，我們確實應該跟您說一聲，可如果不是金芒台不講道義，臨時撤換導演，我們也不會去別台……”
邊上一道側目過來，曲壽峰冷聲道：“別說了！”
曲星誠緩緩開口：“小叔，我們是一家人，我跟美靜都希望得到您的支持，可您不幫美靜主持公道，連句安慰都沒有，如今又截她拍攝場地，難道在您眼裏，親情跟利益比起來，就真的一文不值嗎？”
曲壽峰對上副台長高深莫測的眼神，目光倏然銳利：“我不允許任何人威脅集團利益，包括曲家的人，你給我聽好，也告訴美靜，如果你們執意跟藍鯨台合作，我就當沒你這個侄子，也沒她那個外甥女！”
說完就掛掉電話。
副台長神色幽幽道：“看來曲總真不知情，先前我因為著急有些口不擇言，還望曲總不要放心上。”
都是千年的妖精，裝什麽聊齋。
曲壽峰心裏腹誹，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但這不影響我們兩家公司的合作，小屁孩小打小鬧，怎麽也比不上貴台金牌製作班底，到時候兩檔綜藝同期上線，藍鯨台也隻會淪為陪襯，您說對嗎？”
嗬，他能說不對嗎？是他們台裏嫌棄新人沒經驗，強勢換掉導演在先，這曲壽峰看起來唯利是圖，不顧親情，但到底還是護著自家人……
副台長訕訕一笑：“當然，曲總都幫忙把西郊那間茅草屋搶下來了，我們必然得對得起曲總的支持。”
曲壽峰老臉不自然地繃了一下。
茅草屋？
剛剛那臭小子也質問他截美靜的拍攝場地……
送走副台長，他立刻叫陳斌上來問話。
陳斌因為郝美靜裸辭的事情戰戰兢兢：“就是西郊轉塘剛被評為鄉村振興示範點的那間四合院茅草屋，金芒台覺得那是‘令人向往的鄉村生活’最理想的拍攝場地，無奈藍鯨台的彭蘭半年前就預定了一年租期，不過茅草屋大爺的兒子敗家急需用錢，說那彭蘭隻付了押金和半年租金，隻要我們一口氣支付一年租金，就轉租給我們。早上公關部和研發部開會商議，大家一致認為集團已經讚助這檔綜藝，也不差這一筆，就把錢打過去了……”
曲壽峰大掌“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麵色紫紅：“為什麽不上報？”
陳斌悻悻道：這筆金額還不夠級別進到曲總的OA……”
為了方便管理，大集團匯款都走線上OA流程，巨額匯款必須經由董事長OA確認，但非巨額經費審批隻到副總級別，小額支出例如團建等小事宜由部門經理審批即可。
曲壽峰語塞，煩躁地喝了口茶，又被熱水燙到，繃緊的臉色一下子更加難看。
陳斌又道：“但郝美靜離職這件事，確實是我處理不當，那天我的語氣也重了些，沒想到她當天下午就辭職，更沒想到她跟彭蘭還是熟識。”
“算了，不關你的事，那丫頭什麽脾氣我清楚。”曲壽峰黑著臉，“到底年輕氣盛，沒經過風浪，不懂社會險惡，讓她出去吃吃苦頭也好。”
陳斌頓了頓，連忙抓住這個切入口問：“可美靜帶了小曲總和林歆意一起上節目，小曲總就不用說了，林歆意也是集團簽約合作的專家，等節目播出後，我們是壓熱度，還是抬熱搜？”
曲壽峰一噎，從抽屜裏拿出兩顆藥丸咽下，再用力揉了揉太陽穴：“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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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林家二樓書房。
曲星誠聽著通話一陣忙音，如迎風白楊一般的身姿微微僵硬，長長的睫毛遮住眸底所有的情緒。
一旁，郝美靜耷拉著腦袋，臉色不太好，嘴裏小聲嘟囔著：完蛋了，舅舅會不會跟老媽告我的狀啊……
林歆意見狀一言不發地下樓。
林叔每次回村裏都會帶上來一些時令水果，她從冰箱裏挑出一個柚子，兩個石榴，三個蘋果，四個獼猴桃，一一洗淨後，放在砧板上切好，然後拿出碟盤。
紙巾擦掉碟盤邊緣的兩滴水，柚子和蘋果先打基底，再用獼猴桃夯實一層綠色，最後用晶瑩剔透的紅石榴果肉點綴。
林歆意端著果盤回到書房，郝美靜仍舊沒精打采，曲星誠聞聲抬起頭：“林教授，如果你現在反悔，剛剛簽的協議可以作廢。”
林歆意放下果盤：“我為什麽要反悔？”
曲星誠凝視著她，目光仿佛一汪雪水，在陽光下格外清澈，透著堅定：“剛剛那通電話你也聽到了，你剛跟集團簽約，沒必要為了這麽一檔綜藝，給小叔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歆意有些詫異，想不到他冷靜半天，竟會先為她考慮。
郝美靜坐了一會其實情緒就好了，眼巴巴地盯著眼前精致的果盤，正考慮下手，聽到這番話，一下子驚到清醒：“不行，哥你知道的，如果沒有林教授，這檔節目可能就泡湯了！”
曲星誠視線始終落在林歆意身上：“林教授，我沒有開玩笑。”
被無視的郝美靜睜大雙眼：“哥，我們可是血濃於水的兄妹啊！”
曲星誠皺眉頓了頓：“……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