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人

“哥!”

剛走出彩票店沒幾步,後麵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女生叫聲。

秦易全身不由一震,停下了腳步,人深呼吸起來。

前世,他在三年後,登泰山上遊玩時,意外觸發仙陣,被傳送離開地球,開啟仙途。

成仙的路上,他最愧疚和放不下的就是他的至親,爸爸、媽媽和妹妹。

甚至,成為了他渡劫成仙時的心魔。

好在,妹妹的存在給了他一些心靈慰藉。

他無法回去盡孝,但還有妹妹在,爸爸媽媽不至於老無所依,伶仃孤苦。

他很感謝和虧欠妹妹。

“哥,你買彩票了啊?”少女秦瑤從後邊走幾步到秦易身邊,問道,“我看見你從彩票店裏出來了。”

秦易掛上笑容,轉頭看著妹妹幾分漂亮的青澀臉孔:“買了。你身上帶錢了嗎?我們再買一些。我知道一組號碼,必中!”

“籲——”秦瑤故作鄙夷了一聲,傲嬌地揚起俏臉,“我才不要不勞而獲呢!”

頓了頓,她補了一句:“再說了,買了也不會中,浪費錢!”

秦易笑了笑,道:“好吧,我們回家。”

於是,兩人並肩回家,邊走邊說笑。

秦易漸漸感覺自己真的回來了。

他妹妹小他兩歲,也在玉川高中上學,讀高一。

與他成績平平不同,他妹妹成績很好,全年級前二十幾名。

回到家,媽媽正在廚房炒菜。

“媽——,我們回來了!”秦瑤先叫道,聲音又甜又脆。

媽媽的聲音伴隨著鍋鏟飯菜翻菜的聲音從廚房傳出:“洗手休息一會兒,飯馬上就做好了。”

秦瑤歡快地去洗手了。

秦易有些發怔的站在原地一會兒,時隔萬年,他終於聽見媽媽的聲音了。

曾經,他在夢裏不知夢見過多少次爸爸媽媽的音容笑貌,但一切都是虛幻。

他向廚房走去,走到廚房門口,看見媽媽的背影在狹窄的廚房內忙碌。

一時間,他視線模糊了。

“媽——”他深情地叫道,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上一絲哭腔。

他中央玄黃仙帝竟哭了!

陳桂英聽到門口傳來兒子的叫聲,聲音異樣,立即轉身過去。

“易兒,你怎麽了?在學校遇上不好的事了?”看見兒子眼睛飽含淚水,陳桂英嚇得連忙走過去,連手中的鍋鏟都忘了放下。

秦易端詳著媽媽的容貌,被油煙熏得有些起油的皮膚,眼角邊上的皺眉,流露出關切著急的眼睛。

他媽媽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一米六的身高,體型偏瘦,皮膚有些蠟黃,有些枯黃、分叉的頭發簡單紮成一個馬尾。

五官還能看到一些年輕時的眼眉清秀的痕跡。

“沒有。”他搖頭道。

陳桂英:“那你怎麽哭了?”

“我覺得您太辛苦了。”秦易暗深呼吸一口氣,抑製情緒。

陳桂英微愣一下,隨即不由笑起來:“炒個菜有什麽辛苦?嚇我一跳。”

“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吧。”

話沒說完,她就匆匆轉身翻菜去了。

鍋裏的菜,好像有點焦味了。

秦易離開廚房,洗手去了。

六七分鍾後,所有飯菜做好,菜肴端上飯桌,一道清蒸羅非魚、一道幹煸四季豆和一道大白菜,熱氣升騰,菜香四溢。

“吃飯囉——”秦瑤歡快地叫道,開始盛飯。

秦易卻道:“我們等爸爸回來再一起吃吧。”

秦瑤和陳桂英不禁用奇怪的眼神看秦易。

原因很簡單,老秦是下午六點鍾才下班,回到家起碼六點半了,而這時間點,身為高中生的秦易和秦瑤已經去到學校,準備上晚自習了。

所以,平常晚飯都是秦易三人先吃,老秦後麵吃。

麵對媽媽和妹妹的目光,秦易自然是堅持道:“今天我就想一家人坐一起吃飯。”

秦瑤突然伸手摸了摸秦易的額頭,疑惑道:“沒燒啊。”

秦易沒理秦瑤,他目光對上他媽媽詢問的目光。

陳桂英覺得今天兒子有點異常,先是回來時對她說她太辛苦了,現在又要等爸爸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

“行吧。那就等你們爸爸回來再一起吃飯。”她決定道。

難得兒子突然這麽懂事,她心裏欣慰。

秦瑤沒反對,叫道:“那我先去看電視了!”

叫著,她已經跑到客廳沙發,抄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了。

陳桂英拿手機進入房間,帶上了門,然後給老秦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老秦,下班了沒有?”

“還沒六點呢。”

“趕緊回來吧。易兒非要等你回來才肯吃飯。”

“什麽情況?”

“我也不知道。他放學一回來就到廚房找我,好像哭了。我問他遇到什麽事了,他不肯說。估計要等你回來了才肯說。”

“這樣啊。行,我馬上找主任請假提前下班。”

下午五點四十二分時,老秦匆匆趕回到家。

“哈哈,聽說有人非要等我回來才肯吃飯。”老秦一進門,就大聲笑起來。

老秦一米七幾,中等身材,腰背微駝,有些黑瘦,額頭上有幾道皺紋,粗硬的短發混雜了少許白發。

秦易迎上去,端詳著父親叫道:“爸爸。”

這次,他沒有再含淚。

見了媽媽之後,他萬年思念已經得到一些緩解,沒有那麽情難自禁了。

老秦笑容依舊地應了一聲,認真打量兒子一眼

確實有點異樣,但不太像遇到事啊。

下一刻,他回過神來:“肚子餓了,我們先吃飯。”

很快,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

吃飯過程中,老秦和陳桂英一邊吃飯,一邊暗中觀察秦易。

觀察一陣後,他們沒發現什麽明顯的端倪,反而覺得秦易似乎心情很好。

夫妻倆交流一下眼神後,老秦開始問道:“秦易,今天在學校有什麽事嗎?”

“沒事。”秦易答道。

陳桂英追問道:“真沒事?”

秦易露出笑容:“爸、媽,真沒事。你們不要疑神疑鬼啦。”

老秦和陳桂英又交流一下眼神,然後後者溫柔微笑道:“沒事就好。要是有事的話,你一定要跟我們講。”

“知道了。”秦易應道。

吃飯繼續,一家人邊吃邊聊。

確定秦易不是因為有事才要求等他回來吃飯,老秦心情還是挺高興的。

盡管趕回來時匆匆忙忙的,請假還低聲下氣求人了。

吃飯到大半,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老秦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放下筷子,起身到陽台接電話。

兩三分鍾後,老秦笑容依舊地返回來,坐下繼續吃飯。

不過,秦易卻問道:“爸,剛才有人打電話催債,是嗎?”

如今他的修為已經築基境,聽力遠超常人,把剛才陽台上的電話聽得一清二楚。

家裏從前年開始欠了許多債,原因是爺爺重病住院,不僅花光了家裏所有積蓄,他爸爸前前後後還借了三十幾萬,但爺爺最終沒救回來。

他家是普通工薪家庭,同時供養他和妹妹讀書已經不容易,所以借出來的三十幾萬債如一座大山壓在他父母身上。

剛才,老秦被催債十六萬,對方讓其半個月內還清。

陳桂英和秦瑤吃飯的動作立即停下來,目光看老秦。

老秦笑容微僵,然後微作色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隻有一個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明天你不是有月考?你給我考好一點!”

“你爸說得對。”陳桂英也出聲道,“家裏有什麽事,你爸和我頂著。你現在高三了,千萬不能分心學習。”

秦易微搖頭,道:“爸、媽,放學路上我買了一張彩票,應該能中一百幾十萬。所以,您們不用擔心還債的事。”

老秦:“……”

陳桂英:“……”

秦瑤:“……”

寂靜,針落可聞的寂靜。

足足過了三四秒,秦瑤先回過神來,她決定埋頭吃飯裝沒發現秦易的天真幼稚。

買彩票就能中獎,而且是中獎一百幾十萬,已經不是一般天真少年能說得出口了。

“胡鬧!”老秦突然沉聲訓道,“平時我怎麽教育你的?要獲得什麽必須通過自己雙手努力,不能不勞而獲!”

老秦有些難過,自己怎麽養了一個“童心不泯”的兒子?

高三了,馬上要考大學了,他已經不忍心批評秦易智商的問題了。

所以,隻好換個角度表達他的不滿。

“好了好了,少說點。”陳桂英緩和氣氛地道,“認真吃飯吧,不然遲到了。”

她特意夾了魚肉放秦易碗裏:“多吃點魚肉。”

喜歡吃魚的孩子聰明,希望還來得及。

秦易見全家人反應如此,當然不會生氣或難過,隻是覺得有趣溫馨。

其實,他說出買彩票的事,是不希望爸爸媽媽為還債而焦慮憂愁,多一個夜晚都不想看見。

吃完飯,已經來不及洗澡,便要上學了。

“妹妹,今晚會下雨,你帶傘啊。”出門的時候,秦易對秦瑤叫道。

秦瑤下意識道:“誰說的?”

今天天氣不錯的,她看過天氣預報,最近幾天都是晴天或多雲天氣。

“我說的。”秦易應道。

正常情況下,確實不會下雨,但是他會讓玉川市這片天今晚下雨。

原因嘛,是他不想讓爸爸媽媽今晚出去擺夜宵攤了。

為了還債,他父母這兩三年來,晚上都出去在街邊擺夜宵攤到淩晨一兩點,非常辛苦。

如果今晚下雨,他爸爸媽媽的露天夜宵攤自然無法出攤了。

秦瑤:“莫名其妙。”

然後,她沒拿傘直接出門了。

秦易微笑一下,多帶了一把傘出門。

抵達學校,進入教室坐下,秦易拿起各學科的課本,一目一頁地溫習高中知識。

明天月考,要求不高,成績全年級第一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