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扔掉的生日禮物
傅津言一開始並不知道鄭純也在半山別墅，他是被老爺子叫過去的，說有事情找他商量。
後麵他要走的時候，薛自行突然帶著鄭純出現。
他不想鄭純知道自己跟陳家老爺子之間的關係，以及謀劃的一些事。
同樣的，鄭純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當初是因為小敘落在了他們的手裏，才不得不去跟顧十殊重新糾纏。
兩人各懷鬼胎，反倒誰也沒有多問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薛自行說自己還有事，讓傅津言順路帶鄭純回京市。
傅津言點頭答應，這才有了他帶鄭純下山的事。
隻不過，兩人誰也沒想到，顧十殊會在半路等著他們。
鄭純其實一直都在看時間，也默默在心裏祈禱，傅津言能在十二點之前趕回京市。
雖然剩下的時間不夠她給顧十殊好好過生日，但最起碼能表達一下自己的誠意。
上一次兩人在一起過生日，就是提離婚那次。
不光顧十殊有陰影，其實鄭純隻要一想起來，也覺得難受到窒息。
如果不是因為小敘，今天就算天塌下來，她也會陪在顧十殊身邊，和他一起過生日。
偏偏……
鄭純正胡思亂想，車子忽然猛地一個急刹車。
她順著慣性狠狠往前衝，又被身上的安全帶一把勒回去。
“怎麽了？”鄭純受驚地問。
傅津言沒有作答，隻死死捏著方向盤。
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格外突出。
要不是夜裏光線不好，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關節處都變了色。
鄭純隻看到一輛車擋在他們前麵，一開始沒注意車牌，還想說對麵大半夜的開車這麽不注意，差點撞上他們。
再仔細一看，對麵車上那招搖到看過一眼就忘不掉的車牌，除了顧十殊還有誰？
可顧十殊大半夜的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是京市到嶺南的路，他半夜去嶺南？
等等——
他不會是來抓自己的吧？！
鄭純被自己的這個猜測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隨即又猛地打開車門。
傅津言赫然回頭，喊她：“鄭純！”
“怎麽了？”
“不要去！”
他的神情壓抑且痛苦，還有著深深的擔憂。
就好像……鄭純即將要麵對的，不是暴怒的顧十殊，而是無法回頭的黑暗地獄。
可鄭純卻突然笑了起來，夜色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笑容亦是璀璨。
她說：“今天是他生日，我要去跟他說一聲生日快樂。”
這樣的借口實在是敷衍。
她要過去，隻是因為她一直深愛著顧十殊。
傅津言也知道，她心裏肯定是怨恨自己的。
如果今晚她不是著急回京市，薛自行又恰好有事不能送她，她根本不會上自己的車。
鄭純話音落下，而後便頭也不回地下車去了。
顧十殊坐在車裏，隔著玻璃看她一步步走近。
車門是鎖著的，鄭純拉了一下沒拉開，抬眼看向他。
顧十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沒有他的吩咐，江穆哪敢隨便開鎖。
兩人就這麽無聲僵持了半分鍾，最後竟是顧十殊先讓步：“讓她上來。”
江穆連忙按下了開鎖鍵，哢嗒一聲，在這夜裏，特別的清晰。
鄭純站在車外也聽得清清楚楚，隨後她就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車廂內的光線很昏暗，隻有外麵路燈的光斜斜地打進來一小片。
顧十殊坐在另一側，那光落在他下巴處，使得他的臉一半在光裏，一半在陰影裏，給人無限的神秘感。
這種神秘感又帶著距離，明明人就在你麵前，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卻又仿佛遠在千裏之外。
深秋的夜裏本來就冷，鄭純剛才又在外麵站了會兒，身上更冷。
原以為車內開了空調會暖和，可顧十殊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往外散發寒意，隻會讓人感覺更冷。
鄭純被這氣氛弄得緊張起來，牙關都好像要打顫。
她摸了摸自己隨身帶著的包，裏麵有個小盒子。
是她去菜市場買菜之前，繞路去取來的一塊手表。
其實這塊手表放了三年了。
提離婚的那一次生日，她就想要送給顧十殊的，但最後沒送出來。
後來她出了國，刻意想要忘掉跟顧十殊有關的一切，也就沒再問過這塊手表。
前幾天突然想起來，打電話過去問，專櫃表示還幫她留著。
因為當初她已經付完了全款，手表就是她的，所以專櫃的人也不敢隨意處置，就幫她一直保存著了。
鄭純把盒子從包裏拿出來，遞給顧十殊：“生日快樂。”
顧十殊目光冷淡地瞥了眼，並未伸手去接。
鄭純知道他心裏有氣，這會兒甩點臉色也是應該的。
她不介意，繼續好聲好氣地說：“我臨時有點急事，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而且我在十二點前趕回來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放我鴿子？”顧十殊笑得滿臉諷刺，神情居高臨下，“你有什麽資格放我鴿子？不會真以為我等著吃你做的飯吧？”
鄭純：“你另有安排嗎？”
顧十殊：“當然！”
鄭純咬了下自己的唇，貝齒在柔軟的唇上留下一個個印子，她的聲音輕了些，似是遺憾，更似難過：“我以為……你也想和我一起過生日。”
“自作多情。”
顧十殊說的每個字，都如同一把刀，狠狠紮進鄭純的胸口。
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這個禮物顧總還要麽？”
顧十殊的眼神再度落在那盒子上，覺得有點眼熟，卻因為此時正在氣頭上，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他伸手接過來，把玩了兩下。
而後，在鄭純的注視下，打開車窗，直接丟了出去。
鄭純整個人瞬間僵住。
就連一直試圖讓自己透明的江穆，此時都震驚地往後看了眼。
如果說前麵顧十殊的話讓鄭純心痛，那麽現在他扔禮物的舉動，則讓鄭純難堪、絕望。
車廂裏死寂了十來秒，然後鄭純才有反應。
她轉身下車，飛快跑到顧十殊那一邊，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彎著腰找盒子。
顧十殊知道盒子裏是一塊手表，那個牌子他也認識，沒什麽稀奇的。
至於她這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