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宗硯俢,我疼
隻是她心意已決,任何人都無法扭轉她的決斷。
如五年前那般不顧一切帶著數十億嫁妝滿腔熱血嫁給他。
如今她也是真的想要徹徹底底離開他。
很累。
真的很累。
洗手間裏,楚伊對著鏡子揉搓手上的洗手液,門口高大身影閃過,隨後衛生間的門被關上。
楚伊看著走到身邊的宗硯俢,他真的是被上天偏愛。
舉手投足間皆是矜貴氣場,有極其出色的皮囊,也有優異的身家和頭腦。
壓下心中翻滾的思緒,她掰開水龍頭,水流嘩嘩作響衝刷著指尖的泡沫。
狹小的空間裏,洗手液的氣息無法掩蓋男人身上的木質香味道。
鼻尖有些酸澀。
“所以你真的打算離婚?”宗硯俢擰著眉看鏡子裏的女孩。
他不懂楚伊到底在犯什麽別扭,昨天的事明明他更生氣才對!
楚伊衝幹淨手上的泡沫,扯了擦手紙將水吸幹。
隨後從琉璃台上的包包裏拿出文件,“三年前你跟我說,如果哪天我不想過了就簽了它,你不會阻攔,我簽了,你也簽了,下午我回楚家拿戶口本,你明天抽個時間,我們把手續辦了。”
像是說著事不關己的話題,沒有往日裏溫和的笑臉,沒有往日裏炙熱崇拜的目光。
這樣的楚伊讓宗硯俢有些招架不住。
“我說過,我會調查的,昨晚……我喝了酒,是我不對,我道歉。”他示弱。
他知道如果現在離婚,家裏兩位老爺子會把他揍得半死。
“嗬。”楚伊冷笑,仰著頭看他,眼圈再一次泛紅。
他終究還是不懂。
“宗硯俢,你我之間走到今天,真的是昨晚你的強占這一件事造成的嗎。”
壓死駱駝的真的是最後一根稻草嗎?
你吃了四個饅頭終於吃飽了,單單隻是第四個饅頭的原因嗎?
這話砸進心裏,宗硯俢心上忽而一涼。
許多過去不在意的畫麵定格在眼前,他想看清卻又抓不住。
楚伊錯開他朝外走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宗硯俢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重。
他手心幹燥,因過於用力緊貼著她的皮膚時帶來一股強烈的痛意。
但這次她沒有掙脫,偏著頭看他。
宗硯俢喉嚨有些幹澀,本該說一句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宗硯俢,我疼。”
她聲音輕輕的,如羽毛落地,如雪瓣融化。
她並未說自己哪裏痛。
宗硯俢立刻放開她的手腕。
垂眸時依舊能看到她纖細手腕處紫色的淤痕,眼底閃過愧疚。
昨日是他太衝動了。
可當他得知楚伊在酒店和人約會時,他徹底亂了,因為亂了才會失了方寸地對她。
楚伊眼底閃過苦澀,她不是手腕疼,她是心疼。
太疼了,刀子剜心也不過如此吧……
當她的手落在門把手的瞬間,身後再次傳來聲響,“昨天酒店那個人跑了。”
楚伊不禁苦笑,商場上頭腦精明的大總裁怎麽會蠢笨如此,她深吸一口氣。
“宗硯俢,但凡你考慮一下……”
“你為什麽會收到我和人酒店私會的消息,酒店周圍為什麽會恰好有諸多狗仔媒體等候,再或者查一下我的手機通訊往來有沒有那個男人的號碼,如果我真的與人偷吃又為何犯險用所有人都知道的手機號聯係,到底是誰在盼著你將我掃地出門……”
“洛蓮不是那種人。”他瞬間否定,麵色流露出不悅。
楚伊已經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
她冷笑,“我有說是她嗎,宗大總裁,是你自己先懷疑的她而後否定的她!”
她壓下門把手大步離開,留身後男人呆立在那裏。
她並未指名道姓地控訴,宗硯俢卻第一時間站出來否決,選擇站在相信林洛蓮那一頭。
對比一看,她還真是敗得慘烈。
惡心?
確實很惡心。
從莊園離開時天色已黑,宗家人到底沒留下楚伊吃晚飯。
保時捷在路上狂飆,最後戛然而止於依蘭酒吧門口。
記不清多久沒來過酒吧了,宗硯俢不喜歡女孩子沾染酒氣,她便戒了酒斷了豐富的夜生活,轉去廚房裏研究怎麽抓住他的胃。
這五年各個菜係她都精通掌握,然而終究沒學會如何做好綠茶和蓮花兩道菜。
以為真心付出便能收獲回報,天真!
楚伊大步走進酒吧。
卡座裏,閨蜜連珊珊已經駕著二郎腿坐等她的到來,“嘖嘖嘖,良家少婦來酒吧,真是太陽打北邊出來了,說說到底咋了,你這神色不太對啊。”
楚伊將包甩進卡座,倒了杯酒自顧自地喝。
辣的刺激感久違地上頭,她微微一笑,把這兩天的經曆說給連珊珊聽。
連珊珊氣得臉冒青煙,抄起洋酒瓶子叉著腰起身,“你別攔著我!老娘要撕爛這朵盛世白蓮花!”
連珊珊性格火爆一點就著,這樣無條件的信任與維護讓楚伊更加難受。
她蜷著身子縮在沙發裏,弱不禁風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所以我要離婚了,這杯酒,就當是提前預祝我恢複單身生活!”
她高舉酒杯,敬自己。
不期然嘭的一聲,酒杯與酒杯相撞。
韓祁風歪著嘴笑的痞氣十足從卡座後方轉過來,“妹妹,我就喜歡你這殺伐果斷的樣子,愛時拚命愛,不愛了立刻脫身走人,幹脆!”
楚伊見到來人,淺淺挽唇。
其實說起來宗硯俢身邊的好哥們她都認識。
楚家是京城大戶,但因為她比宗硯俢他們小兩歲,這些哥哥們不愛帶她玩。
加上她小時候和連珊珊一樣都是暴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揍人,他們也不敢還手,所以楚伊隻能追著他們屁股跑,還追不上。
林洛蓮也是這個圈子裏一起長大的,她打小性格就柔柔弱弱。
但對誰都笑得一臉天真,加之長得漂亮,小男孩都愛跟她玩。
但林洛蓮和這些二代三代們不同。
她爸爸是宗家的司機,宗硯俢十八歲時被綁架,是林爸拚死救了他。
死前最後一句話便是要宗硯俢照顧好林洛蓮。
臨終托孤,怎能所負。
宗家對林家照顧有加,宗硯俢這些年照顧得也很到位。
如果不是她帶著天價巨資挽救受困的宗家,宗硯俢說不定已經和林洛蓮三年抱倆了。
不知不覺又想到宗硯俢,楚伊仰頭又灌了一口酒。
可是辛辣的酒依舊澆不滅心頭的苦澀。
酒精上頭時,楚伊脫了外衣。
身著酒紅色小吊帶黑色熱褲,解下頭上的黑皮筋扔在卡座上,然後如脫韁野馬般衝進舞池。
她身姿妖嬈,而身上於痕更平添幾分魅惑。
楚伊是妖精。
這是五年前人盡皆知的。
不過是婚後從良,如今即將卸掉婚姻枷鎖隻覺身心舒暢!
當宗硯俢和林洛蓮從二樓包房下來時,一眼便看到舞池裏最惹眼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