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楚伊她什麽都有而我隻有你
淩晨一點。
宗硯俢依舊沒睡著,床頭的手機嗡嗡震響。
他拿起接聽,那邊的人聲音恭敬,“宗總,林小姐不肯回家,非要去公司。”
宗硯俢語氣不善,“那就送她去公司!”
“……是。”
掛了電話,宗硯俢將手機撇在床頭櫃上。
他翻了個身,卻覺得被子與睡衣的摩擦聲十分刺耳。
他一把掀開被子起身,抓起手機點開一組聊天框,長指在鍵盤上跳躍,很快那頭回了消息。
他去衣帽間換了衣服,隨後拿著車鑰匙出門離開。
楚伊睡眠質量很差,她沒有拉窗簾,車子的光將她晃醒。
這個時間點開車出門的除了宗硯俢沒旁人。
她摔回被子中,把自己裹的像蠶蛹一樣嚴嚴實實。
這個時間點能把他叫出去的,似乎隻有林洛蓮了。
依蘭酒吧包廂。
雖然淩晨一點多,酒吧裏依舊人聲鼎沸。
推開包廂的門,音樂聲湧進去。
沙發上坐著三個人,齊刷刷回頭看向宗硯俢。
墨清明笑嘻嘻地遞過一杯酒,露出標誌性虎牙,“修哥,一副欲求不滿的臉色,這是被哪位嫂子趕出來了?”
宗硯俢接過酒杯,忽略墨清明話語裏的調侃沉著臉看了他一眼,良久後他開口,“楚伊跟我提了離婚。”
韓祁風從遊戲中抬頭,淡淡瞥了眼宗硯俢,“意料之中。”
“你答應了?”墨邵明向來寡言少語,破天荒地出聲。
“嗯。”宗硯俢灌了一口酒,酒味辛辣,有些燒得慌。
“這不是很好,我聽說你領證當天就給了楚伊離婚協議書,夠狠,小丫頭能堅持三年很厲害了。”墨清明咬著衛衣帽繩滿臉八卦。
“但是你現在的臉色不對勁兒啊,離了婚不是放飛自由了嘛,你可以光明正大和集團那位在一塊了,不是很好?”
宗硯俢脊背陷進沙發裏,閉著眸神色晦暗不明。
“很明顯啊,宗總現在似乎不想離婚。”韓祁風咧嘴笑了,視線盯著屏幕。
隨著屏幕上出現‘win!’標識,他又補充一句,“因為他發現楚伊走的太幹脆了。”
幹脆。
沒錯。
楚伊提離婚提的很突然,像是要瞬間抽離現在的一切,十二年的喜歡說放下便放下。
宗硯俢睜開眼看向韓祁風,想要聽他繼續說下去。
韓祁風也很給麵兒,“上次我就說你了,你本該早做決斷,再好的性子,再深沉的喜歡,都在這五年的時間裏,被你一次次的放棄折磨殆盡,果斷離婚,或者和集團那位斷得幹幹淨淨,總得選一個。”
“我不是很懂啊修哥,你對集團那位到底什麽心思?”墨清明湊過來,好奇地盯著宗硯俢。
“喜歡?你又不睡她,責任?我記得當年宗家當年為了報答林家對你的救命之恩,不惜一切打點了林洛蓮那位即將槍決的哥哥,從而讓他保住性命,甚至破格高薪聘請林洛蓮擔任集團總監,你大可不必這麽盡心照顧。”
宗硯俢長指捏著波紋杯,盯著裏麵暗紅色的**,腦海裏翻湧各種畫麵。
最後宗硯俢提前離開。
包房裏墨清明看熱鬧不怕事大,“咱們賭一把,他們能不能離婚?”
韓祁風舉手,“必離,楚伊這次很堅決。”
墨清明自己叨叨,“我也投必離,哥你呢。”
墨邵明瞥兩人一眼,“離不了。”
“為啥?”二人齊刷刷看過去。
墨邵明淡淡一笑,並未言語。
可他心中看得清楚,如今楚伊離婚念頭很堅決,但宗硯俢是不想離婚的,否則也不會這麽愁眉苦臉地深夜買醉。
深愛的那個想走,不愛的那個忽然回頭,隻要楚伊過去的感情是真的,那必定沒法離這個婚。
“愛是什麽?”墨邵明忽然問。
兩兄弟一臉被驚呆的表情,“什麽鬼?”
“愛是千萬次歎息,愛是瞬間相通,下一秒又淪陷。”
兩兄弟嘴巴張的大大的,能吞進雞蛋。
韓祁風戳了戳墨清明的胳膊,“你哥啥時候這麽文藝了?”
墨清明吞了吞口水,“可能……是被我那個未來嫂子虐的吧……”
隻是在座的人都不懂,一個人能不能離開,從來不是做出選擇那一刻決定的……
宗硯俢沒回家,在車裏坐到了天亮,七點多便到了公司。
推開辦公室的門便聞到一股酒氣,男人皺起眉,站在門口沒有進。
沙發上,林洛蓮聽到門響睜開眼,看到宗硯俢站在那裏,起身晃晃悠悠朝他而去。
雙手觸碰到男人身體時,被他躲開,“喝這麽多?”
聽不出宗硯俢語氣裏所暗含的意味,林洛蓮當他是關心自己。
偏著頭一臉癡迷望他,“你在擔心我嗎?”
“不必這麽作踐自己。”宗硯俢大步而進,將窗戶推開,新鮮的空氣灌進房間,空調換氣係統同時開啟。
林洛蓮似乎比往常大了膽子,從後麵抱住男人的腰身,臉頰貼著他的脊背,“你在擔心我,硯修,我好開心。”
宗硯俢脊背僵著,他沉了口氣拽下腰上的手,將她按坐在沙發上,從茶台下方拿出礦泉水,“醒醒酒。”
“硯修我很怕,我也很怕啊。”她淚盈盈盯著宗硯俢。
卻見男人似乎失了耐性揉著眉心,抓著他的袖子攥在手中,“當初你說和楚伊是形婚,你們沒有感情,所以我甘願等你這麽多年……”
“我聽了你們的對話。”宗硯俢抽出自己的衣袖,靠在一旁擺弄打火機,看起來心不在焉。
林洛蓮身體一僵,隨後含在眼眶中的淚啪嗒啪嗒的落,“硯修,我不是故意害她的……”
“我很怕,我真的很怕你不在我身邊,沒有你照顧我該怎麽辦……嗚嗚嗚……”
宗硯俢倚在辦公桌上,雙臂環在胸口聽著她哭訴。
“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了,我沒有頂級的家世也沒有宗家長輩的支持,我隻是孤單一人,可楚伊她什麽都有。”
她抬起頭,泛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宗硯俢,像是在乞求。
“楚伊有龐大的楚家做支撐,宗家長輩對她也很照顧,她沒有你依舊過得很好,可我……可我隻有你啊!我也隻是想讓你在我身邊,我們一起長大我已經習慣有你在身邊照顧,十八歲時爸爸去世至今已經九年了……”
男人煩躁地皺著眉,順手從辦公桌的煙盒裏抽出一根香煙。
嘭的一聲響,藍色火苗帶起一絲青色煙氣在房間裏盤桓隨後消散不見。
宗硯俢極少抽煙,除了極其煩躁的情況下。
林洛蓮還在那頭哭哭啼啼,讓他心煩不已。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像楚伊道歉,隻是項鏈的事我真的是無辜的,楚伊什麽都不缺,商場裏的珠寶首飾隨處可見,我的那個是定製款所以珍貴,我才想著讓你送這個會顯的有誠意……”
“行了。”他擰著的眉漸漸平緩。
燒了半截的煙被他按在幹淨的煙灰缸中,“回家換身衣服,一身酒氣在公司裏像什麽樣子。”
林洛蓮猛地抬頭,滿眼驚喜地盯著男人,“硯修,那你不怪我了嗎?”
她從沙發上起身,手指小心翼翼地勾著男人的袖口,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宗硯俢推開她的手,坐回坐椅打開電腦。
“硯修……”林洛蓮抹掉眼角的淚試探問,“你和楚伊真的要離婚了嗎?”
宗硯俢眸色一凜,抬起頭盯著林洛蓮,視線愈發森冷。
林洛蓮裝作沒看到他的表情,自顧自的開口,“所以以後你能好好照顧我了,對不對?我想爸爸在天上一定很開心。”
提及故去的人,宗硯俢眸色緩和下來,周身的煩躁氣息也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