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杜青雪後悔了!

眼看著就要輸了,白衣男子吳承澤突然聽到鳴冤鼓,立即扔下手中的棋子。

“蕭鬱,本官來活了,就不陪你下棋了。”吳承澤快速站起來,整理衣衫,撒腿就跑。

蕭鬱看著猶如落荒而逃的好友,嘴角微翹,“去看看!”

“是!”後麵的健壯仆從推著坐在木輪椅上的蕭鬱,朝著縣衙大堂走過去。

換上官服的吳承澤坐在明鏡高懸牌匾下,一拍驚堂木,“升堂!”

表情冷峻,不苟言笑,甚是威嚴。

兩邊的衙役緊緊握住染成黑紅兩色的水火棍,有節奏地敲擊地麵,齊聲低呼,“威武!”

整個縣衙大堂,籠罩在威嚴肅穆的氣氛中。

堂下的杜老頭、杜村長和王裏長等人連忙跪在地上,對著縣太爺磕頭。

杜老頭第一次上公堂,嚇得哆嗦,高高舉著花了二十文錢在縣城找人寫的訴狀。

“草民杜德興,家住杜家村,今日有賊人來我家盜竊,盜走草民家一百二十兩銀子。

幸好我女兒杜雲嵐和外孫女杜青雪提前回家,跟小女合力用鐮刀砍傷,用剪刀刺傷賊人。並且根據那人的慘叫,聽出來是於家村的於大勇。

我們報官,途中遇到昏迷不醒的於大勇,對比他所受的傷口,一個是被鐮刀砍中右上背,一個被剪刀刺中左下腰,跟小女說得一致。還請大人審問賊子,還我錢銀,懲治惡徒。”

事關女子的名聲,不想影響杜家村七座貞節牌坊的名聲,故而略過於大勇意圖侵犯杜雲嵐的事情。

杜老頭一想到家裏所有積蓄一百二十兩的銀子,越說越氣。

最後說完,再次跪在地上磕頭。

吳承澤看到堂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壯碩男子,了解大概,“入室搶劫,欺淩婦女,觸犯大周律法,本官接收本案,叫仵作驗傷,”

衙役把杜老頭手裏的狀紙收上來,遞給縣太爺。

宋仵作很快來到公堂,給縣太爺行禮之後,開始拿開工具驗傷。

宋仵作經過查驗傷口,恭敬回答:“回縣太爺,根據疑犯的傷口,右上背的傷口,一邊鋒利,另一邊鈍口,而且傷口不深,可以判定出不是刀傷劍傷,反而像是鐮刀彎角之類的工具所致。

左下腰的傷口,呈窟窿,外大裏小,但也因為並不鋒利,故而傷口不深,應該是農家用的剪刀。疑犯現在已經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

縣令吳承澤點頭,“疑犯現在已經昏迷,不能問話,等請大夫診治,等其醒來再審理。

王捕快,你帶人跟著原告這些人,一路返回,尋找相關現場證據,三日後再次升堂。”

如果疑犯死了,無法認罪。想要定罪,就得靠證據。

同時,作為縣官要公正,也要調查原告說的是真是假。

杜老頭磕頭,“多謝青天大老爺,為我們老百姓做主。”

王捕快跟著杜老頭原路返回,根據地上的血跡,不僅找到了半路上於大勇昏迷的地方,還發現了一路上還有血滴。

順著血滴,來到了杜家村,杜老頭家的巷子和牆上,很多血滴,還有攀爬的腳印。

太無聊,換上便裝的吳承澤準備親自查看現場,看到好友蕭鬱跟在後麵,多了句嘴,“你要去看看嗎?”

蕭鬱劍眉入鬢,狹長的眼睛,總是喜歡眯著,深不可測,讓人不能通過他的眼神,看透他的內心。

“可!”蕭鬱整日坐在輪椅上,也很無聊!

“那走吧。”吳承澤應下,“陽明觀正好在杜家村後山,如果時間足夠,還可以去山上拜訪,看看觀主雲遊回來了嗎?或許觀主能夠治好你的腿。”

蕭鬱點頭,“甚好!”

相比較找觀主給他治腿,蕭鬱更加好奇那兩個麵對健壯惡棍還有勇氣還擊的弱女子。

馬車行駛很慢,跟在王捕快等人的後麵,在路上就能得到第一手的線索資料。

此時的杜家,因為杜老太心疼被偷走的銀子,更舍不得給家人吃東西,午飯不給糧食做飯。

杜雲嵐隻得跟女兒挑出來野菜清洗幹淨,煮熟了,一人一碗,填肚子。

母女二人正準備下地幹活,就看到杜老頭帶著官差來了。

杜雲嵐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官差,卻是第一次作為當事人,而且還偷偷藏了錢。

心裏忐忑,慌張,甚至還有點害怕。

杜青雪見狀,擔心娘親說漏嘴,趕緊壓低聲音提醒,“娘,千萬不能說錢被我們偷了,要全部栽到於大勇的頭上。”

杜雲嵐兩手冒汗,麵色蒼白,緊張地咽口水,以此來緩解內心的慌張。

“青雪,你放心,事關我們母女母子三人的身家性命,我死也不鬆口。”

女子雖弱,為母則剛。

杜雲嵐心裏害怕,心虛,但為了兒子和女兒,毅然決然。

看到娘親明明害怕,但為了她和弟弟毅然決然的樣子,杜青雪內心隱隱有點後悔。

她重生回來之後,解決了娘親被浸豬籠的最大危機。不應該急躁,應該徐徐圖之。

她跟亂墳崗上的鬼學了醫術,可以挖藥賣藥材賺錢,也可以打獵賺錢,或者做針線等多種方式掙錢。

她雖然年紀小,但身體裏裝著經過千錘百煉不斷學習,十年老鬼的魂魄和記憶。

有膽氣,有底氣。

可娘親不是,還是那個膽小軟弱的娘親。

總之,賺錢的機會挺多,完全沒必要偷杜家的錢,讓娘親此時因為知情她作案,並且說謊,備受煎熬。

不過,事已至此。

開弓沒有回頭箭,杜青雪隻能一遍遍地提醒娘親,應對這件事情。

吳縣令和王捕快在杜老頭的帶領之下,查看家裏被偷盜的證據,還有刺傷惡徒的凶器,鐮刀和剪刀。

大小和形狀都跟疑犯身上的傷口契合,除了放錢的主屋裏,很混亂,其他痕跡保存完好。

縣令吳承澤看向表情緊張的杜雲嵐和臉上青腫的杜青雪,“可是你們母女二人砍傷戳傷於大勇?”

杜青雪氣憤,砍傷戳傷,而不是砍死戳死,證明於大勇那個惡棍狗賊還沒死。

好恨自己剛剛溺水重生,力氣太弱。

杜雲嵐身體顫抖,猶如篩糠,眼神極度驚恐,聲音結結巴巴,“是,是民婦所為,那惡人很壞,很壞······”

杜青雪不忍娘親備受煎熬,從娘親的背後衝了出來,擋在娘親的前麵,張開瘦弱細細的雙臂,想保護情緒快要崩潰的娘親。

隻是當她看清楚縣令大人和他身邊的黑衣坐著輪椅的男子之時,頓時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她居然看到了她重生之前那一刻出現在亂墳崗上的三個人中,其中的兩個,身著一黑一白。

她印象極其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