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耍劍舞刀
青芽道人見沐秋凰陷入沉思,倒也不去催促,認真地盯著沐秋凰期盼著他的解釋。
沐秋凰微微歎了口氣道:“我解釋不出來。”
不待青芽道人皺眉,沐秋凰連忙解釋道:“有些話真的是隻能意會不能言傳……這幾句話我思考了很久,發現無論如何解釋,都可能會跟它原來想表達的意思有所懸殊。”
沐秋凰說完這些話後便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因為之前這種事不是沒有過,上次青芽道人問其《千舫記》裏一個段落的解釋時,沐秋凰曾敷衍過,結果便換來了一頓毆打……後來,沐秋凰便對這些早已習以為常,更何況沐秋凰發現自己被青芽道人毆打過後,雖然傷口疼痛,可是體內卻總感覺比以往舒暢了不少。
所以沐秋凰雖然挨打,卻也並無怨恨。
等了許久,還未感受到想象中的拳頭落下時,沐秋凰抬起了頭不解道:“為何我這次不給你解釋,你不打我?”
這句話問完過後,沐秋凰自己都感覺自己有幾分賤兮兮的模樣,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青芽道人轉過頭來,一臉疑惑的看著沐秋凰,顯然他也不知道沐秋凰在笑什麽?
青芽道人看著沐秋凰一本正經地說道:“上次毆打你,乃是因為你故意在敷衍我,我打你理所應當,而這次你說了實話,我若是在毆打你,則顯得是我無理了。”
沐秋凰一臉不解道:“你如何判定我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青芽道人看著沐秋凰認真說道:“小道看世子殿下的麵色便可判斷。”
沐秋凰聞言心中一驚,心道,難道是讀心術?
想到此處,沐秋凰眼神一挑,仔細地打量著青芽道人,忍不住問道:“你來看看我這會在想什麽?”
青芽道人滿臉狐疑地看著沐秋凰說道:“小道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你在想什麽?”
青芽道人想了想說道:“上次小道問世子殿下什麽是螞蟻上樹?世子殿下隨口告訴小道說,螞蟻上樹就是螞蟻往樹上爬,小道問你為何不是螞蟻上山,螞蟻下河之時,世子殿下又嘲諷小道……而這次世子告訴小道說‘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句話與佛門的拈花一笑淵源甚深,可見世子殿下這次乃是認真思考後回答小道的,所以說世子殿下這次並未騙小道……”
“你就是這樣判斷的?”沐秋凰一臉驚愕。
青芽道人看著沐秋凰說道:“相由心生,通過一個人的麵貌,自然便能判斷出這個人心裏想法。”
沐秋凰聽完青芽道人的解釋後,滿臉鬱悶,心道:“若是早知道一本正經地說這些雲裏來霧裏去的話語,便能讓你相信的話,我寫這些天又何必白挨那幾頓打……”
“無量天尊,世子殿下請不要在心中誹謗小道?”青芽道人如是說道。
沐秋凰一臉茫然道:“你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青芽道人看著沐秋凰回答道:“小道說過,“麵由心生’,世子殿下騙不了小道。”
沐秋凰這次沒有說話,對青芽道人的話語亦是半信半疑。
倒是那頭小毛驢,用眼睛翻了翻青芽道人又翻了翻沐秋凰,微諷的想著,人類的世界真虛假,還是驢子的世界來的單純,想到此處,小毛驢用嘴叼起一個果子,開始美美的嚼食。
沐秋凰看著毛驢這番嘴臉,忍不住悠悠說道:“養驢的,我怎麽感覺你對這個畜生比對你那些徒子徒孫還要好上幾分呀?”
不錯,“養驢的”便是沐秋凰對青芽道人獨有的稱呼。
青芽道人對於沐秋凰的話並不生氣,偏了偏頭說道:“嘿呀在你眼裏是個畜生,可在我眼裏它便是我最好的朋友。”
“嘿呀?”沐秋凰癟了癟嘴問道:“你給起的名字?”
“怎麽?嘿呀不好聽麽?”
沐秋凰滿臉笑意地打趣道:“好聽,好聽,你叫青芽,它叫嘿呀,你倆要是不做朋友反倒是沒有天理了……”
青芽道人偏過頭看著沐秋凰心道:“這有什麽好笑的?”
沐秋凰見青芽道人一本正經,譏笑了幾聲過後,不由覺得無趣起來,想了一會道:“養驢的,你知不知道無心小和尚這一個月來在做什麽?”
是的,自從沐秋凰和無心來到武當山後,張伏陵便將二人分隔開來,沐秋凰隨毛驢來到了飛升崖練體,而無心小和尚則被張伏陵帶往了別處。
說實話,沐秋凰一月未見無心,心中倒還存有有幾分掛念。
青芽道人看了看沐秋凰,疑惑道:“小和尚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
沐秋凰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確定地說道:“是朋友,就像你和你的嘿呀一樣。”
“哦。”青芽道人應了一聲表示理解。
“怎麽了?無心出什麽事了嗎?”沐秋凰一臉擔憂道。
青芽道人搖了搖頭道:“他沒事。”
沐秋凰聞言放下心來。
青芽道人繼續說道:“你這朋友這一個月來,可算是在山上出盡了風頭,一月時間竟單挑了七十二峰,並且全勝。”
“小和尚單挑了七十二峰?”沐秋凰一臉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無心小和尚謙和溫順從來不會主動生事,無心性格如此,又怎會七十二峰挑戰生事?更何況,能在武當七十二峰裏獨自閉關修煉的弟子,其修為必定都是武當的佼佼者……小和尚雖然是佛子,但以他的年齡來計算的話,他的記憶傳承應該沒有融匯貫通才對?可若是沒有融匯貫通,又如何能勝過那些佼佼者?
可現在無心不僅一一挑戰了,而且全勝,這不符合常理呀?
青芽道人見沐秋凰一臉疑惑,便知他不信,繼續為其解釋道:“也不知師尊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麽?你來飛升崖後,師尊便安排那小和尚去七十二峰連番討教,卻又吩咐七十二峰裏的弟子不許仗著修為欺辱那小和尚……這樣一來,那群平日裏不懂得刻苦修煉的家夥,竟全部不是對手,不過好在這些切磋都是點到即止,所以倒也並未有人受傷……”
“原來是這麽回事?”沐秋凰恍然大悟。
青芽道人見沐秋凰這幅模樣,不解地問道:“你能理解師尊的用意。”
“我猜的。”
沐秋凰拿起一個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含糊道:“你師尊應該是為了拉近佛道關係吧?具體情況我也不甚了解。”
“拉近佛道關係?”青芽道人喃喃自語。
沐秋凰見青芽道人陷入沉思,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出言打斷道:“對了,養驢的,你上次說我可以修劍究竟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小道從來不曾騙人。”青芽道人不滿道。
沐秋凰見狀解釋道:“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隻是之前劍癡顧塵緣曾對我說過,說我學了刀便不適合在學劍……”
“癡劍仙所說這話的時候,應該是你氣海未廢之前說的吧?”青芽道人詢問道。
沐秋凰撓了撓頭不解道:“有什麽區別麽?”
青芽道人點了點頭,解釋道: “當然有區別,若把人的氣海比作一口大缸的話,真元便如同那缸裏的水,之前你氣海裏所積攢的真元都是你練刀積攢來,自然更適合運刀而不適合運劍……可是現在不同,你氣海現在是屬於破而後立,你氣海被廢之時真元便早已泄盡,就如同缸中水流完一般,現在你的氣海就好比一口重新修補好的空缸,因為裏麵是空的,所以你你現在可以更好的往裏灌東西,灌酒便是酒,灌油便是油……”
沐秋凰聽完這個解釋,眼神一亮道:“我可以同時灌進酒和油麽?”
“你想同時修刀和劍?”青芽道人坐起身來驚訝道。
“怎麽?不行麽?”沐秋凰滿臉疑問。
青芽道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一塊碎石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畫了無數道線條,嘴裏不停地自言自語著……
“若是不能同時修的話?我便繼續修刀吧?”沐秋凰對青芽道人說道:“倒是我有些異想天開了,也對,這麽多年以來,江湖上也的確沒有出現過同時使刀劍之人。仔細想來倒也還算清楚,人的精力畢竟有限,若是所有太雜隻怕會貪多嚼不爛……”
見青芽道人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沐秋凰無奈撇了撇嘴,對著青芽道人看了一會,發現他在地上所畫的東西自己完全看不懂後,沐秋凰也沒了興致。
就在沐秋凰準備去完成他今日未盡的壯舉~背石下山的時候,青芽道人卻突然站起了身子,滿臉激動的對著沐秋凰說道:“可行的,你說的是可行的?”
“什麽可行啊?”。沐秋凰不解道。
“同時灌入水和油是可行的?即使水和油不容,你也可以同時灌入水和沙子……”青芽道人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沐秋凰看著青芽道人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同時修刀修劍?”
“是的,世子殿下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演化了無數遍,發現世子殿下說的是可行的?”青芽道人歡喜道。
“你剛剛在地上塗抹了半天,就是在演化這些東西?”沐秋凰目瞪口呆。
“你不懂!”青芽道人歡喜道:“一法通則萬法變,這跟道家太極所描繪的一樣……”
沐秋凰對於青芽道人話語裏所描繪的東西聽得是雲裏霧裏的,對於他那些胡言亂語語是一竅不通……隻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可以刀劍齊修了。
沐秋凰想到此處,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那這樣以來,我豈不是以後可以在廟堂上耍劍,在江湖上舞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