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婚約
一夜之間,北虞世子踏著紅毯上青樓與花魁穌小小共度良宵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傳遍整個雲州城,一時間民眾之中議論紛紛。
因為沐秋凰自小便去了軍營在雲州城所呆日子甚少的原因,所以沐秋凰在雲州城民眾中的印象遠不如其弟沐秋麟深刻,經此一事,沐秋凰總算是在雲州民眾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可惜與其弟所留印象精明能幹不同,沐秋凰留下的印象則是關於風花雪月。
而世子留宿青樓徹夜未歸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響徹北虞侯府,眾人得知消息後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麒麟苑中。
正在吃早餐的沐秋麟聽聞這個消息後,麵露愉悅道:“看來我這個大哥是徹底自暴自棄了,竟然敢踏著紅毯上青樓,還真是連侯府的臉麵都置之不顧了?”
“公子謹言。”一中年男子對沐秋麟說道。
沐秋麟看了一眼中年人,卻並沒有生氣。訕訕一笑道:“多謝先生提點,是我孟浪了。”
……
百花苑中。
“夫人,現在城裏都在盛傳大公子行事荒唐遠不及二公子做事穩重,您看要不要奴婢再給添把火?”一個老嬤嬤滿臉興奮的跑來朝長陵公主稟報道。
長陵公主對老嬤嬤的話語置若罔聞,拿起一支眉筆輕輕的畫起眉毛來。
見長陵公主如此做派,老嬤嬤剛剛臉上的興奮之色**然無存,慌忙跪倒在地自己掌起自己的嘴來。
“是老奴多嘴了。”
……
梧桐苑中。
“夏荷姐姐,可怎麽辦啊?”春桃急得直跳腳。
“現在城裏都傳遍了,說公子為了博那個叫什麽小小的花魁一笑,不僅花費了十萬金包下流晶河,更是在青樓外鋪了十丈紅毯……你說公子怎如此糊塗?就算是去青樓,偷偷的去不行嗎?現在弄得城裏百姓人人都在盛傳公子行事荒唐,說公子比不上二公子呢?依我看,都怪那個叫小小的狐媚子?”
“好了,好了,快來看看我做的這個插花好不好看?”夏荷舉著一個插花,朝春桃喊道。
“夏荷姐姐,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呢?”春桃見夏荷一臉平靜,不滿地說道。
“你呀!總是喜歡大驚小怪。”
夏荷無奈放下插花,用指頭點了點春桃的額頭,說道:“公子行事,豈是你我所能理解的?你要是閑的沒事的話,不如去桃花園裏幫我再采幾支桃花來?”
“哼!不理你了,枉費公子平時那麽疼你,我去找秋霜姐姐去?”
“秋霜一大早便出去了。”
“那我去找冬雪姐姐?”
“冬雪這個時候正在練劍,估計也沒工夫理會你。”
……
沐青恩此時正拿著一個小碗站在曲江池旁給錦鯉喂食,一把魚食撒下,引來一群錦鯉爭相奪食。
“稟侯爺,少主昨日裏是在流晶河前鋪設十丈紅毯乃是為了宴請北漠邊軍,那群邊軍來雲州已有兩日,日前全部下榻在卷雲客棧,他們都曾在芒碭山前隨少主與黃金騎兵一戰過。
花魁穌小小正是燕足中的“羽”,另外已查明燕足中的“宮”和“商”也都在雲州城內,“宮”化身為卷雲客棧裏的大掌櫃,“商”隱於城北一座名為老筆齋的書局裏,燕足之人的目的應該就是在於接近少主。”
說話之人不知藏身在何處?聲音大小亦是隻夠讓沐青恩一人聽到。
“嗯,知道了。”
沐青恩頭也沒回的應了一句,仿佛在與空氣自語一般。
就在這時侯府管家匆匆跑來稟報道:“侯爺,少主已回梧桐苑。”
“嗯,讓少主稍後來我書房一趟。”沐青恩麵無表情的說道。
“是。”管家應了一聲,躬身退下。
“投靠凰兒?此招倒是高明,如此一來我倒真不好將燕足連根拔起了。”沐青恩自言自語道,將碗中剩餘魚食全部撒入池中。
原來打一開始起,燕足眾人的一舉一動就全部被沐青恩的掌握在手中。
……
“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快擔心死我了。”
沐秋凰剛剛踏進梧桐苑,就見春桃大呼小叫道。
“怎麽了?”沐秋凰不解道。
“公子,你還不知道呢吧?現在滿城人都在說你行事荒唐呢!哼,他們這些愚蠢的百姓就會人雲亦雲。”春桃對著沐秋凰憤憤不平的說道。
“我當是何事呢?原來是這個,隨他們議論去吧!”沐秋凰不以為然道。
春桃見沐秋凰不以為意,倒也不好再說什麽。
“夏荷,去幫我準備洗澡水,我要沐浴。”
“春桃,去幫我沏杯濃茶來。”
沐秋凰吩咐完二人,便躺在椅子上眯了起來,昨夜與穌小小相談甚晚,早上一早難免有些犯困。
沐秋凰一覺醒來已是晌午時分,發現自己身上正披著一條毯子,身邊茶幾上放著一杯濃茶。沐秋凰端過茶杯一飲而盡時,發現茶還是溫的,想必是春桃時不時的給換過濃茶。輕輕喚了一聲,春桃和夏荷推門而入,原來她二人一直就守在門口。
見沐秋凰睡醒,春桃滿臉擔憂的上前稟報道:“公子不得了,剛剛管家過來說侯爺讓你去書房。”
“怎麽不喚醒我?”沐秋凰問道。
“我想喚醒公子來著,夏荷姐姐不讓。”春桃鼓著嘴巴。
夏荷平靜的說道:“管家說不妨事,待公子睡醒後過去便好,所以奴婢便自作主張的讓公子多睡了一會。”
“原來是這樣。”
沐秋凰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待我沐浴更衣過再去吧!”
……
沐青恩的書房十分寬闊,有梧桐苑裏兩個醴泉那般大小,可是布置卻十分簡單,並不繁瑣。
書房四周圍繞著一圈的檀木書架,書架雖大,可是上麵放置的書籍卻並不多,隻有少許兵書和地圖,剩餘的則都是名家書貼,正中央放著一張由整塊花梨木製作而成大案,而案上所放置文房四寶亦是上上之品,硯是上好的澄泥寶硯,宣紙潔白勝雪,筆架上放置著大小不一的狼毫筆,還有幾塊鬆煙墨。
沐秋凰來到書房時,沐青恩正拿著一本兵書站在窗邊研讀。
“孩兒見過父親,不知父親喚孩兒所來何事?”沐秋凰朝沐青恩行禮問道。
“坐,待我讀完這本書。”沐青恩朝沐秋凰說道。
“哦”
沐秋凰應了一聲,隨意撿了把椅子坐下,靜靜看著窗邊的沐青恩,沐秋凰這時才注意到沐青恩雖然身形依舊偉岸,但兩鬢已有幾分斑白。
“原來父親已經老了。”沐秋凰鼻子有些發酸。
過了約摸半盞茶的時間,沐青恩放下手中兵書,走到沐秋凰對麵的椅子旁坐下。
倆父子四目相對地看著對方,彼此都久久沒有說話。
沐青恩似乎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強行咽了下去,最後從書案抽屜裏取出一張絹書遞給沐秋凰。
“這是什麽?”沐秋凰不解道。
沐青恩看著沐秋凰微笑道:“這是你的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