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對峙
“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把犬子叫來對峙。若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日就別想離開我這杜府!”杜老爺說著,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竟氣得直接咳嗽了起來。
杜老爺平時就身體不太好,這一氣,恐怕又得多喝幾包藥了。見杜老爺大怒,方一跟打更人當即都快昏過去了,但事已至此,兩人也都隻好強行忍受。
小桃見杜老爺發怒,也嚇得趕緊去找杜岩,走路的時候還險些摔倒。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杜老爺發怒了,她還清晰的記得,上次杜老爺發怒的時候,就硬生生把府上一個下人的腿給打斷了。
杜老爺就是這樣的人,平日裏待人和善,但真正發起怒來,那是不見點血是不會罷休的。
不一會,小桃跟在杜岩的身後戰戰兢兢走了進來。杜岩一看到打更人也在,瞬間心就涼了半截,也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想來這兩個人一定是查出什麽眉目來了,否則也不會直接來找我爹。這兩人真的有這麽厲害?”
“坐下。”
就在杜岩這麽想的時候,杜老爺一聲命令,讓他也嚇了一跳。看見兒子這般反應,杜老爺也有些擔憂了,因為他這個兒子他是很了解的,平日裏飛揚跋扈,自己的話也從來都不會聽。而杜老爺也因為杜岩母親的事情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孩子才一直遷就他,可他若當真做了違法亂紀的事情……
杜老爺此時也無法想象,自己究竟該怎麽處理。
若是將兒子交給衙門,那自己以後到了下麵要怎麽跟他娘交代?杜老爺此時也隻能暗自祈禱,自己的兒子沒有犯什麽事。不過杜老爺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信心的,其實前些日子蘇懿跟方一來家裏調查的時候杜老爺就向管家了解過了。這破酆鎮的第一個死者是紀純,紀純是自己請到家中的道士,隻是每個月按時為阿水的火籠衣做儀式便可,也跟杜岩沒有什麽交集。要說交集,那就是阿翠了。
雖然杜老爺現在已經知道了阿翠和紀純的事情,但這樣一個大戶人家,自己的兒媳跟別的男人混在自己,他覺得自己的臉麵都已經丟盡了。但他依然沒有拿定主意該如何處置阿翠。一方麵,他早已對阿翠恨之入骨,雖然自己的兒子不對在先,讓阿翠整日獨守空房,可阿翠畢竟已經嫁到了杜家,就是杜家的人。但她卻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但他依然在想辦法想把這件事圓回來,比如散布言論,說之前的流言都是假的,如果那樣的話,那自己就不能怎麽樣處置阿翠了,隻能借口阿翠自己因為某些原因而離開了杜家。
但杜老爺第一想法就把阿翠的原因給否定了,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兒子對阿翠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何況自己的兒子從小一心向佛,不但不近女色,更是不會殺戮,怎麽會因為自己的妻子跟別人私通而殺人呢?
另一個死者則是順子了,這個順子聽說是個小混混。當然,杜老爺是沒有見過的,他也是讓管家去調查得知的,這樣的小混混,而且是張家手下的,就更跟杜岩沒有什麽幹係了。也正是因為兩名死者都跟杜岩沒有什麽關係,所以杜老爺才敢如此篤定,自己的兒子杜岩,一定是清白的。
“咳咳!”杜老爺清了清嗓子,現在自己的兒子也在場了,他想親耳聽到自己的兒子將這些上門的挑事者說的啞口無言,“岩兒,這兩個人,說你殺了人,你怎麽看?”
杜岩一聲不吭,他在思索。在思考,倘若蘇懿和方一讓這個打更人上來就說出自己的所作所為,那自己該如何應對。事到如今,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小桃的聲音。
“夫人,老爺沒有叫您。”
“你給我讓開,我偏要來。”
“夫人,使不得啊,老爺現在有客人,有要事在談。”
“你給我讓開。”
“夫人,夫人!”
很快,隻見阿翠氣勢洶洶衝了進來。
“老爺!”
小桃一臉委屈,看向杜老爺,杜老爺也無奈,揮了揮手讓她下去。杜老爺也沒有正眼看阿翠,阿翠看了看眾人,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蘇懿跟方一來杜府調查了這麽多次,阿翠也明白他們早已懷疑了杜岩,而她自己也同樣懷疑杜岩。如果不是杜岩,她或許早已跟紀純立刻破酆鎮了。自己有如今的下場,都是杜岩造成的。她甚至還曾想過,在杜岩夜裏熟睡的時候一刀將其殺了,可她沒有那麽做。
她想知道真相,她想知道杜岩究竟為何會殺死紀純。難道杜岩真的是為了自己才殺死的杜岩嗎?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她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當蘇懿第一次到府裏來的時候,阿翠就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力量,似乎可以看穿人心,看到人的內心所想。她當時就清楚的感覺到,杜岩似乎很怕這個人。
果不其然,就在不久後的現在,大家已經齊刷刷坐到了這裏。
阿翠聽見小桃說蘇懿跟方一來到了府上,不一會又過去叫杜岩的時候,阿翠就已經想到,蘇懿一定是查到了什麽。當時她的血液瞬間沸騰了起來,這是她多日以來一直都想做的事情,雖然這事情讓別人做了,她也不覺得遺憾。
畢竟,殺人的人最好的歸宿就是監獄,或是斷頭台。
“好了,現在人齊了。”杜老爺一邊咳嗽,一邊喝了口茶,“蘇先生,方先生,你們可以開始了。”
這時,蘇懿看向了打更人,打更人嚇得兩股戰戰,坐立不安。他明白蘇懿的意思,蘇懿是讓他將自己跟杜岩的交易說出來,他這樣的大場麵他哪裏見過,他甚至已經快嚇得尿褲子了。
蘇懿見他膽小如鼠,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也罷,我來說也一樣。杜公子,關於紀純和順子之死一事,你可有什麽可說的?”
“我?跟我有什麽關係?我有什麽好說的?”杜岩雖然心髒已經在砰砰直跳,但他依然在強裝鎮定。
畢竟這是杜府,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況且坐在大家麵前的是他的父親,而他的父親還曾是過去的縣令,他根本不需要怕是,他有什麽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