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是她未婚夫
“顧慎行生日?”程凡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裏幫薑洛整理著資料,聞言抬起了頭,“生日就生日唄,他們豪門不是要辦生日宴的嗎?到時候肯定一堆上層人士參加,禮物多得堆滿天,誰會在乎你送什麽啊?”
“說是這麽說,也得送不是嗎。”薑洛這會還在宿醉頭疼,整個人癱在辦公椅上,仿佛一條鹹魚,“畢竟我倆有社會關係,聽賈嬸說那天還會有很多媒體來參加,我要送個破玩意不立馬就上新聞了?”
“《城建總裁未婚妻盛宴當晚送價值200的生日禮物》,標題我都給你想好了怎麽樣?”程凡樂了起來,“以你以前送駱遠航東西的水平來看,估計也就是這樣了。”
“不要小看我好不好,”薑洛不服,“那以前我們都是窮學生,能送什麽呀。給他織圍巾已經很不錯了。”
程凡打了個響指:“對啊,要麽你給顧慎行織個圍巾吧,多特別。”
“當著媒體的麵送手工圍巾啊?虧你想得出來。”薑洛翻了個白眼,“哎呀頭疼死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需要什麽啊。”
“要麽,我在這給你整資料,你趁著得空出去轉轉唄?”程凡說,“前麵不是高檔購物街嗎,你去看看。”
“我覺得他不缺這些東西吧。”薑洛歎氣,“不過我還是出去透透氣吧,說不定有點兒靈感。”
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這會是上班時間,街上基本也沒什麽人。薑洛滿腦子都是昨晚那個吻,越想越糟糕,實在不知道怎麽能忘了那種感覺。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一間高檔的珠寶店門口。
今天好像在搞什麽促銷,這會裏麵人還挺多。雖然這種店裏的東西也不大適合那位不苟言笑的總裁,不過還是進去看看吧,萬一有什麽合適的東西——比如送他一尊純金大烏龜什麽的……
前腳剛踏進店裏,導購員姐姐已經迎了上來,笑眯眯地詢問道:“美女想買什麽呢?”
薑洛拉了拉口罩,朝著各個展台看了一眼,說:“我想看看金飾。”
“好,這邊!”導購員伸了伸手,將薑洛往最裏麵一個櫃台迎去。
此時此刻珠寶店裏人不算少,大部分都是陪女朋友來買首飾的,但有幾個人卻引起了薑洛的注意。
他們穿著一樣的黑色衣服,分別散步在珠寶店的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的櫃台前,看樣子根本不像是來買首飾的,而是在四處打量。偶爾幾人四目相對時,會帶著些許的默契微微點頭,似乎在密謀著什麽事。
“不會這麽倒黴吧……”薑洛咕噥了一句。
“小姐您說什麽?”導購員疑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麽!”薑洛擺了擺手,淡定地坐在了項鏈櫃台的椅子上,“麻煩拿這個讓我看看吧?”她指了指一條白金的素鏈。
“這條嗎,好——”導購員應著,剛打算開櫃子,忽然之間店裏傳來了一陣鬧哄哄的吼叫聲。
緊接著,空中傳來了一聲轟然的槍聲,硝煙的味道瞬間彌漫進了空氣之中。
在短暫幾秒的極度安靜之後,珠寶店裏終於爆發出了恐慌的喊叫。然而喊叫並沒有持續多久,一把把的霰彈槍和手槍就已經抵了上來。
“都給我蹲好!”一個拿著霰彈槍,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戴上了白麵具的黑衣男人厲聲道,他的槍正對著一位抱頭蹲下的女士,“他媽的抖什麽抖!蹲好不許動!”
一把冰冷的槍也如期抵上了薑洛的太陽穴,歹徒瞬間扯下了她的口罩。
“舉手!”那歹徒對著薑洛嘖了幾聲。
薑洛欲哭無淚地緩緩舉起了雙手。
她身後的導購員似乎想偷偷地按警鈴,薑洛本想阻止她,卻無奈此時此刻確實動不了。她朝著那個人使眼色,可是那個導購卻因為太過害怕,隻蹲在櫃台後想盡力去夠那個離她還有些距離的警鈴。
然而這位導購的動作實在有點大。
用槍指著薑洛的歹徒發現了她。
“你他媽想報警?”歹徒透著麵具悶笑了一聲,一把拽住了導購的衣領,緊接著,歹徒一甩手,那位導購員便在空氣之中狠狠地被甩了出去,後背用力地砸向了另一邊的櫃台玻璃。
薑洛長這麽大還沒遇到過搶劫,而且是這種持槍的大規模搶劫,她心裏害怕極了,可是此時此刻她什麽也做不了,隻能蹲在原地,聽從劫匪的每一句安排。
都怪你,顧慎行!我要死了,就因為你要過生日!
“現在店裏的所有人都不許動!”一個劫匪一邊喊著一邊拿出了手機,對著大家開始拍了起來,“來,把你們的臉都露出來!讓你們的家人好好看看,一會你們的死狀!”
幾個抱頭蹲著的人麵麵相覷。這幾個劫匪根本不是來搶劫的,他們是亡命徒,就是來殺人的啊!
“你、你們要做什麽!”其中一位稍微大膽些的男人抖著聲音問道。
“直播啊。”劫匪說道,“讓大家都看看,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是怎麽死的。”
薑洛感覺到自己快要心梗了。這些人,是報複社會的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個劫匪果然開了直播。
與此同時,中益大廈。
“出去逛街?”顧慎行有些不解的看著程凡,“上班點逛什麽街!”
“這我不能說啊,顧總。”程凡尷尬地笑了兩聲,“但她肯定馬上就回來了!嗬嗬,哈哈……”
顧慎行歎了口氣,看向窗外,冷言道:“出去多久了?”
程凡想了想,回答:“大概,一個多小時了?”
顧慎行看了看桌上堆著的一堆文檔和還沒完成的工作,不滿道:“我出去找她。”
此時此刻,珠寶店外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劫匪的直播很可能帶來的社會動**和影響不是一件小事。薑洛聽到外麵似乎圍滿了記者,警察和特警也都來了。可是這些劫匪似乎有恃無恐,在裏麵和屋外一直對峙著,完全沒有要放人的意思。
“各單位注意,南區中心區DW珠寶店發生一起持槍搶劫案件,請特警二號車,特警三號車和黑狼四號車,警航一號立即前往處置。”
離珠寶店不遠處,特警車正疾馳而來。市中心的上空,直升機也在盤旋著,下落的同時的旋風帶起些入冬卻還殘留在樹上的枯葉。
警察們已經在珠寶店方圓百米拉起了警戒線,特警組的狙擊手也在隱秘點和射擊點逐一就位,新聞的拍攝組在警戒線外做著報道,場麵儼然有些讓人不安。
此時此刻,珠寶店裏的百葉窗簾全部被拉了下來,總閘也被關掉了,裏麵看不到一點燈光,也聽不到一點動靜。
一個劫匪用小刀輕輕挑起一節窗簾朝外看了看後,又不動聲色地放下了簾子。
薑洛蹲著在角落裏腳都麻了,可是劫匪們還是在意猶未盡地朝他們的袋子裏不停地裝著各種各樣的金銀首飾。
警察們怎麽還沒行動啊?
薑洛特別想換個姿勢蹲著。
躺著裝死人也行啊。
然而此時此刻,一根內窺管已經從通風口悄無聲息地伸了進來。
“一號已就位。”一個好聽的聲音在朝著總指揮部敘述情形,“店內畫麵回傳。六名劫匪,三把手槍,兩把霰彈槍,其中有一名劫匪持有刀具。人質約二十三名,其中有二十名集中在中央櫃台附近,有兩名在東南邊的櫃台。”
“控製人群,注意緩衝距離。”
“收到。”年輕特警說完站起了身,“小李,你來看著。我進去。”
“好的陳隊。”姓李的特警立馬坐下接管了監視器。
特警們逐一快速地靠近了珠寶店,談判專家在門口和劫匪們進行著通話。
所有人都抱著頭嚇得想哭的同時,也想哭的薑洛卻困得打了個哈欠。
果然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啊。
不過這時,有人比薑洛更崩潰。當然,不是真的崩潰,而是真的情緒崩潰了。
是一個年輕的姑娘,不知道為什麽就開始哭了。
劫匪嚇了一跳,一把槍抖了抖,吼道:“哭什麽哭,閉嘴!”
年輕姑娘一邊哭一邊用力地喘著氣,根本停不下來。
“我叫你閉嘴!”劫匪的槍直接懟上了姑娘的太陽穴,“你他媽閉嘴!”
“我我女朋友有哮喘,有哮喘!”一個蹲在不遠處的男人抖著聲音喊道,“你們放過她放過她吧!”
然而劫匪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他們已經被外麵的警察包圍了,談判也沒有談下來,此時此刻早就惱羞成怒,一把槍抬起來又對準了那個說話的男人,吼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
蹲著的人質們在一瞬間恐慌了起來。有人想讓那個男人閉嘴,有人想逃脫被槍指著的方向。
一時半會,本來安靜的珠寶店裏又吵鬧哭喊了起來。劫匪有些招架不住這個情形,也可能情緒激動,他對準男人的槍扣動了扳機。
其實他是對準了那個人質的腦袋的,然而不知怎麽的,打出去的子彈卻像被控製了似的偏了航,電光石火之間子彈擦著男人的頭發打到了他身後的玻璃櫃上,發出了巨大的碎裂之聲。
這一聲,讓外麵的記者和警察們也嚇了一跳。
總指揮部即刻發出了命令:“鑒於店內情況複雜,由一號根據現場情況統一調配指揮——”
一號的那個年輕特警手持突擊步槍,側身扶住耳麥,發出命令:“各單位注意,劫匪情緒激動,突擊準備——”說著他單手舉起拳做手勢,並且開始倒數,“十、九、八、七——”
“四、三、二、一——行動。”
薑洛看著特警們從正門、窗戶和通風口同時突擊而入,他們迅速的朝著劫匪開槍,窗外也有狙擊手射中了兩個劫匪,眼看局勢逆轉,所有在中心櫃台的劫匪們都在瞬間一一被擊倒時,用槍指著薑洛的那個劫匪忽然扣動了扳機。
散亂的子彈在空中飛舞。
所有人都驚呆了的同時,隻有一號年輕特警的槍還穩穩的拿在手中。
看著所有的同夥都被擊倒,劫匪也再也無所顧忌,他一把撈起離他最近的姑娘將她擋在身前,並用刀死死的剜在她的頸部,朝著那個年輕特警喊道:“不要過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放下你的槍!”
年輕特警沒有動,卻也沒有放下槍。
薑洛被劫匪死死的勒著喉嚨,冰涼的刀刃對著她的咽喉。似乎有些刺痛感。
“放下槍!”劫匪再次大聲喊道。年輕特警死死的握著槍,依然舉著手對著劫匪,眼看著那把利刃已經在薑洛的脖子上蹭出了一抹血跡,薑洛卻依然無所畏懼的向另一邊側了側臉。
這一側臉,暴露出了歹徒的大半個腦袋。
年輕特警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子彈帶著火光倏然的從歹徒額頭貫穿而過,薑洛被歹徒的慣性推了出去。年輕特警飛撲向前,一把接住了即將摔倒的薑洛,將她摟入了懷中,滾向了一邊。
十分鍾後,特警小哥哥們帶著一眾人質從屋內走了出去。剛出門的刹那,耀眼的陽光和一股腦圍上來的記者們讓薑洛有些不適應,他們的話筒一直往薑洛身邊伸著,七嘴八舌的問著“薑總怎麽會在裏麵?”“薑總有沒有受傷?”“薑總對這次劫持有什麽看法?”
這時,一個柔軟的毯子披上了薑洛的身後,她抬頭間,看到身穿警服的駱遠航正護著她,往警車的一邊走去。
“不好意思,”駱遠航道,“現在不方便接受采訪。”
熟悉的感覺洶湧而至。從以前開始,駱遠航就一直會這樣護著她。
“你怎麽在這?”薑洛啞著嗓子問道,“你也不是這片區的警察啊?”
“你們的事都上新聞直播了,周圍片區的警察都要來支援的。”駱遠航說著接過另一個警察遞來的熱水,交到了薑洛手上,“喝點吧。”
“謝謝。”驚魂未定的薑洛小聲說道。她抿了一口熱水,又抬頭問駱遠航:“剛才有個特警救了我,你知道是哪個嗎?我想跟他道謝。”
駱遠航怔了一怔,說:“都帶著麵罩,我也不知道是哪個。”
薑洛哦了一聲,抱著熱水沒再說話。
駱遠航剛想說什麽,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我是她未婚夫,我要進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