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內鬼（上）
薑洛難得來顧慎行的公司開會，卻意外地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地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講電話。她本來想去偷聽一下，說不定能聽到什麽有用的情報，沒想到下一秒程凡這個不爭氣的卻從休息室裏鑽了出來，嗓門大的就跟路邊賣煎餅的似的——
“薑總，會議要開始了！”
“……”薑洛差點沒被她嚇出毛病來，然而這一嗓子也驚嚇到了那個偷偷講電話的職員。
小個子的西裝男瞬間掛了電話，猛然轉身，對著進退兩難的薑洛又點頭又哈腰的：“哎呀，竟然是薑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那邊太吵了所以我才來這講電話的，真的是抱歉，打擾您了！”
薑洛尷尬地擺擺手，對方便客客氣氣地繞過她離開了。
“怎麽了，不去開會在這幹嘛呢？”程凡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薑洛。
“哎，”薑洛用胳膊肘撞了撞程凡，“不是我八卦啊，我總覺得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程凡卻不以為然：“有什麽問題？”
“這裏是我的VIP休息室啊，是人都知道不能來這邊，他為什麽要來這打電話呢？”
“這安靜唄。”程凡聳了聳肩，回答道。
“哦，也是。”薑洛嗯了一聲，程凡說得對，再說幹嘛沒事要管顧慎行他們家的閑事呢，“那開會去吧。”
本來這隻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薑洛卻沒想到自己還能遇到後續。並且這件事也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那天從禦城建開完會簽完項目回公司以後，符遙照例給她遞來了一大堆項目簽署文件。其中他還特地抽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夾，囑咐道：“薑總，這是一個新的招標項目，咱們已經拿下合作了。但是因為競爭力很大，所以中益拿下這個項目可能需要暫時保密。”
“嗯，我知道。”薑洛拿筆在本子上熟練著簽著字。
符遙又問：“這個項目下午在西城有個會議，您需要視頻旁聽嗎？”
“好，那聽聽吧。”薑洛回答。畢竟有太多東西要學習，薑洛不能錯過任何一個讓她能學習決策的機會。
由於和中益的合作是暫時保密的，所以薑洛來參加視頻會議隻有幾個上級的老總知道，而底下開會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不知道薑總正在監聽他們的會議。也正是因為這樣，薑洛才看到了讓她覺得非常現實的一麵。
開會的人裏，居然有那個她前幾天在禦城建看到的小個子西裝男。
據她所知，這個公司和項目跟禦城建沒有任何關係，那麽這個西裝男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項目的會議裏呢？
然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人居然有意無意地透露了關於禦城建投標做機場三號樓的一些事宜。
薑洛的眉毛簡直要皺到天上去了。
這會不會就是顧慎行那天晚上頭疼的原因？
工作機密被泄露了？
會議大概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整個會議後期薑洛都有些心不在焉。等會議一結束，薑洛立馬打電話讓程凡給她備車，她要去一趟禦城建。
路上，薑洛給顧慎行打了三四個電話，但對方都沒有接。直到她來到顧慎行的辦公室門口，秘書才告訴他顧總今天不見客。
“我又不是客人，”薑洛眨了眨她覺得大概也算天真無邪的眼睛，“難道未婚妻還不能想見他就見嘛？”
“這……”兩位秘書麵麵相覷，其中一個男秘書對另一位小聲道，“這可是薑總，她不是一向都想來就來的嘛，有什麽理由攔啊。”
“但顧總不是說了任何人嘛……”另一個女秘書似乎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薑洛豎起三根指頭，“我保證不讓顧慎行找你們麻煩，好嗎？我真的有事找他啦！”
那個男秘書還算是比較識時務的，於是道：“好吧，薑總，跟我來吧。”
果不其然，男秘書敲開顧慎行辦公室大門時，這位顧總正站在落地窗前裝深沉呢。
隻見他一身光鮮亮麗的高級西裝，白色襯衣袖口隨意一卷，露出線條結實的手肘。
“我不是說了，我不見任——”
顧慎行一轉頭，看到薑洛背著手，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你怎麽來了？”顧慎行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似乎沒想到這許久不來查崗的未婚妻不知道今天又來了什麽興致，怎麽突然跑來了。
當然，他這會也根本不想理會也許即將到來的無理取鬧，比如，他為什麽又多了個女秘書之類的。
顧慎行轉身走到茶幾前合上筆記本電腦，說道：“我沒有空陪你，你回去吧。”
“你好幼稚啊，難道我是來找你玩的嗎？”薑洛白了他一眼，“說說吧，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工作上出問題了嗎？”
顧慎行這會當然是死鴨子嘴硬了。
“當然沒有。”他說。
薑洛聳肩：“那好吧，你要不說，我就去問你秘書咯。”
顧慎行滿臉難以言喻的表情搖了搖頭：“你為什麽總我對的事都要刨根問底？”
“我……”薑洛差點就爆了兩句粗口，我這不是想幫你嗎！狗拿耗子啊簡直是！那一瞬間薑洛都想轉頭直接走人了，結果顧慎行慢慢悠悠的在她身後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剛才董事會找我談話了。”
薑洛頓住腳，回過頭：“然後呢。”
顧慎行看了她一眼，又撇開了眼睛：“一個小項目被我搞砸了。”
“嗯？”
“有人在會議上說我這段時間總是心不在焉。說我總在想著一個人，所以在我心情恢複過來之前，航站樓的項目也不應該交給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顧慎行歎了口氣。
薑洛想到顧慎行那次掉眼淚和他時有時無的似乎在想念著誰。也許在顧慎行的心裏，確實有一個至關重要卻得不到的人？
“你在想誰？”薑洛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顧慎行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薑洛一眼，隨即搖了搖頭：“已經不重要了。”
薑洛哦了一聲：“可是，有人在會議上投訴你……你可是禦城建的總裁啊，誰能投訴你啊？”
顧慎行冷笑一聲，坐到沙發上點了支煙。薑洛很少看到他抽煙，偶爾在家的時候，能看到他站在陽台抽一兩支。
“你應該知道的，禦城建隻是我家的一個產業。而僅僅在這我都還沒有完全掌握實權。”顧慎行說，“我的上頭有董事會一直盯著我，我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會被報告到林韻那。”
林韻就是顧慎行的媽媽，一個掌握顧式龍頭企業的女強人。薑洛也曾聽說過，林董事長掌握著顧式的命脈。
“哦。對。”薑洛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是媽寶，我忘了。”
不說還好，這句話一說出來，顧慎行忽然麵露凶光。
“薑洛，我不需要你來評價我是什麽樣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薑洛連忙道歉，“說真的顧慎行，我來這真的是幫你的，不是來沒事兒討嫌的。”
顧慎行抬頭望向站在門口到現在都還沒進屋的薑洛，愕然道：“你幫我什麽？”
薑洛笑了笑，問：“投訴你的那個人，個子是不是不高，左臉上還有個小痦子？”
從顧慎行有些微微驚訝的麵部表情看來，薑洛是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