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謀
程凡同學做事向來一根筋，這會兒被中益的大總裁叫出自己的名字，著實是吃驚了。她帶來的那群朋友，薑洛掃了一眼，全是她學生會的同學。
“那個，你，”薑洛指了指程凡，“你要不要到我辦公室說話？”
程凡有些疑慮：“你想幹什麽？你不會是想把我拉到你辦公室然後處理了我吧？”
“我去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啊，這是法治社會好嗎？”薑洛簡直對她姐妹的腦回路無比佩服，“我是有話跟你說！”
程凡這會倒是強裝鎮定了：“你有話就在這說！”
薑洛心說，這裏這麽多人我說什麽說啊，說出去還不被人當成神經病一樣拉走嗎？
兩人僵持了半天，一個不願意上去，一個不願意留在這。沒多一會，路過的圍觀員工漸漸多了起來，薑洛感覺到有些尷尬。
“這樣，你先回家。今晚七點你在家等我。我去找你。”薑洛壓低聲音對程凡說道。
“？”程凡麵色一僵，“知道我家在哪嗎？這麽囂張……你要是敢帶人來，我立刻報警！”
薑洛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終於，程凡對著朋友們招了招手，“我們撤！”
幾個人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薑洛對程凡說了什麽，讓程凡居然願意不再鬧事。但無奈幾個人都是學生，這會圍觀的人逐漸也多了，剛才製止他們的保安這會已經手上拿著電棍了。
看著程凡帶著人離開了，薑洛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打算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自己的好姐妹。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相信她，但程凡一定會相信她。隻要有程凡的幫助，她用薑洛的身份活下去就會方便很多。
畢竟孤軍奮戰對她來說還是比較難的。
“薑總好厲害啊，”幾個員工鼓著掌在周圍嘰嘰喳喳，“薑總平時遇到這種事哪敢正麵剛啊。”
“薑總牛逼！”
“……”薑洛懷疑這些人是在嘲諷她。
就在這時，她在這些下樓摸魚的員工堆裏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符遙。
符遙是當初她進公司後第一個主動找她聊天的人，人好脾氣也好，就是有點八卦。最主要的是，他是上層的行政助理，對公司的事算是了如指掌。
“哎，你過來。”薑洛朝符遙揮了揮手。
符遙立刻臉色鐵青，指了指自己：“薑……薑總，我就是下來買杯咖啡，三十二樓的咖啡機壞了……”
“你過來！”薑洛繼續招手。廢話，這些人裏我就認識你，不叫你叫誰啊，至於嚇成這樣嘛，之前在辦公室摸魚不是摸的光明正大臉不紅心不跳的嘛……
符遙被薑總連續兩次召喚，似乎覺得自己離被開除不遠了，感覺他要是有個狗耳朵，那肯定已經耷拉下來了。他擺了擺手，跟其他員工說：“還不趕緊散了？等著薑總找你們？”
眾人一聽，立馬如鳥獸散，徒留下符遙和薑洛在公司大門口遙遙相望。
“薑總……”符遙搓了搓手。
薑洛清了清嗓子：“你叫符遙是吧？”
符遙眼睛睜大，很顯然沒想到總裁居然記得他的名字，於是連連點頭。
薑洛兩三步走到符遙跟前，從前的他跟符遙是一樣高的，現在居然比他高出了半個頭：“別這麽緊張，我知道你工作很用心。我就是想說，你帶我去辦公室轉轉吧？”
本以為因為摸魚會受到處罰的符遙差點喜極而泣，畢竟薑總這麽恐怖的人居然讓他帶著去逛辦公室，簡直是撞了狗屎運，今晚下班就去買彩票！
總裁辦公的地方在最高層的圓弧形360全景辦公室，這是薑洛他老爸當年建樓的時候特地要求顧家設計的獨一無二的造型，薑總現在半退以後，就是薑洛常年坐在這間辦公室裏，每天享受著鳥瞰禦市CBD的樂趣。
薑洛先是跟著符遙在他曾經呆的三十二層辦公室逛了一圈，顯然所有人看到薑總來了一股腦連背都挺直了。從十二樓到三十二樓，分別都是跟每個子公司接洽的辦公區，當時薑洛所在三十二樓是一家國有證券。
“帶我去看看你的辦公區吧？”薑洛對符遙說。
符遙連連點頭，把薑洛帶到了經理辦公室外的一個長寬辦公桌前：“薑總，我在這辦公。”
薑洛點了點頭，順手翻了翻他桌上的各種記錄表。
她現在非常需要熟人協助她。
而符遙是一個很好也很優秀的對象。在她還在公司實習的時候就看過符遙幹活，他負責的是國有證券部門經理的行政工作，每天把安排主管日程、填寫計劃列表、處理信息需求、製作數據報告、安排會談會議、接待客戶來訪等等事物都做的僅僅有條。
“我現在的助理是誰？”薑洛看了一眼符遙。
符遙一愣：“薑總您沒有助理，不過有兩個貼身秘書，但是自從您出事以後董事會就把她倆都開了，說她沒有給您安排好時間，讓您獨自開車出行了……”
原來董事會是想趁機除掉薑總的心腹。
薑洛摸了摸下巴，所有所思。
“那……”過了一會，薑洛點了點頭，小聲對符遙道，“要不你別在行政辦公室幹了？”
符遙一聽差點跪了：“不是，薑總，我就是下樓買個咖啡，您別……”
“我去，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薑洛無奈，“我是說，我看你能力不錯，要麽別在這幹了，來我這幫我啊。”
符遙瞬間愣住：“啊？”
薑洛倒是誠懇：“讓王梓欣頂你的位置，你來頂層做王秘書的活。我現在大病初愈，身邊不能沒有熟悉的人。我知道你現在還有疑惑，但是你放心，我肯定給你好的待遇。你看怎麽樣？”
從行政助理瞬間升級到總裁秘書，這絕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符遙雖然跟薑總不熟，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提拔自己，但這種好事當然要把握住，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好，薑總，我肯定盡心盡力輔佐您！”符遙點頭如撥浪鼓。
薑洛此時此刻忽然有一種新皇登基政權不穩，急於籠絡部下和收集心腹的既視感。
確實，在這麽大一個中益，她隻是一個行政領導人，但她上頭還有她老爸——薑董事長，還有她家為首的董事會，隻要她做的事稍微出了紕漏，立刻就會被裁決掉。
雖然人事調動麻煩，但是好在符遙是個熟練工，隻要薑總發話簽字了，換個秘書什麽的也是小事。
就這樣，解決了秘書的問題，薑洛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發呆坐了好半天。
這辦公室，真是讓恐高症患者無從下腳啊！但豪華還是很豪華的，大理石的桌子，蘋果的電腦，皮質的沙發和羊毛的地毯，每一處裝修都無不在訴說著“奢華”兩個字。
現在隻有一個符遙還不行，她必須要把程凡也拉過來。
符遙負責她在公司的事宜，程凡就負責她私人的行程。她現在急需了解中益這個公司的各種報表和項目，也非常需要知道薑洛這位大佬的手機密碼、電腦密碼……各種密碼。
要不，她現在連叫個外賣的錢都沒有啊。
好慘一總裁。
被肚子餓這種尷尬事逼著隻能回家去吃賈嬸做的飯了。
今晚七點，才是她決勝局的關鍵。
換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從冰箱拿了個蘋果啃了兩口，卻被餃子撕心裂肺的吼了好幾嗓子，擋住了去路。薑洛無奈隻好給齜牙咧嘴的餃子切下一小塊蘋果：“餃子我跟你說，姐姐現在要出去了，你別再叫了！就給你吃這一小口！”
餃子盯著薑洛手裏的蘋果塊依然不依不饒。
“你這吉娃娃怎麽這麽凶啊！”薑洛看了看時間，快到了約定的七點，“別叫了，吃完這口我要出門了！也不知道顧慎行是怎麽想的，養了個吉娃娃……”
餃子繼續用力叫。
薑洛無奈，扔了蘋果一把抱起了餃子。
餃子在被薑洛抱起的瞬間，比川劇變臉還快的慫了。
在薑洛懷中一動也不敢動不說，還瞪著眼睛發抖。
“我可知道你們吉娃娃，狗仗人勢。我看你現在還怎麽叫。”薑洛笑著彈了彈餃子的腦門，“你叫啊，你再叫啊，看你還敢不敢叫。”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從薑洛身後響起，激起他背後一列的寒毛。
“你幹什麽欺負我的狗？”
顧慎行冷冷的問道。
薑洛嚇了一跳，回過身去。
也不知道顧慎行什麽時候回來的，走路居然都沒有聲音。
“奇怪，你不怕它了？”顧慎行垂眸看了看薑洛懷中的愛犬。
“不怕不怕，這麽小的狗有什麽可怕的，是不是？”薑洛笑著看了看餃子，又摸了摸它濕潤的鼻頭。餃子敢怒不敢言，隻敢默默的齜牙。
有那麽一刻，顧慎行的眼中一閃而過了不止是驚訝，還有一絲洶湧的柔情。
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薑洛把餃子交到了顧慎行的懷裏，這隻狗仗人勢的狗子發現抱著自己的是主人以後，轉了腦袋看著薑洛又開始狂吠起來。
薑洛：“……”
顧慎行一手抱著餃子，一邊打量了一下已經穿戴整齊的薑洛：“幹什麽，你要出去？”
“是啊，晚飯我已經吃過了，我出去溜溜彎。”薑洛說，“顧總你呢，就自己將就吃點吧！”
顧慎行眼底瞬間湧現出了複雜難辨的情緒。
不過薑洛認為，這種情緒大多屬於不爽加憤怒。
眼看著薑洛蹦蹦躂躂的出了門，顧慎行這才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長按鍵位，撥通了一個電話。
“顧總。”電話那頭是老狼沙啞低沉的聲音。
“薑洛那輛阿斯頓馬丁刹車的事，沒有被別人查出來吧？”顧慎行盯著大門，冷冰冰的開口。
“沒有，顧總……”老狼歎了口氣，“但是您這樣做的話，如果以後薑總知道了……”
“之後的事我有機會會跟她說清楚。”顧慎行收回視線，轉回身看向落地窗外那已經被夜色浸染透了的天幕，“你幫我保護好樂兒就好。她已經回新加坡了吧？”
“是的，樂兒小姐有事回去了，她說過段時間還會回來。”
顧慎行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看到樓下，薑洛的車已經駛出了小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