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麵之詞
村長陳昌平掃了眼那碗雞骨頭,又看了眼板車上的陳八妞,眉頭深深皺起,“不是兩個麽?怎麽就一個?”
怎麽出來個姑娘家,那邋遢的模樣真是丟盡人了,這以後還怎麽說婆家?!
“書嶽…書嶽他都起不來身了,村長啊,您可得好好治治這個黑心的小賤貨,不就是編排了她兩句,她就這樣報複,指不定哪天還要禍害咱一村的人啊!”
江桂花提起陳書嶽倒是哭得真情實感多了,她哪裏舍得帶陳書嶽出來哦,那樣一來,陳書嶽的麵子豈不是丟完了,他以後可是要做大官的人,這種丟臉的事如何做的?
至於陳八妞,反正日後都是要嫁人的,丟點臉也無所謂。
村長不是傻子,這陳八妞能用板車拉過來,那陳書嶽難不成就不行?不過他隻是看了眼江梨花,便轉向蘇喬魚問道:“你說說,怎麽回事。”
蘇喬魚收斂起麵上的戾氣,客客氣氣地朝村長行了個禮,給足他麵子後,才不疾不徐地將事情說了。
“也就是說,你昨兒回來晚了,今早才做的紅燒雞給江梨花送了過去。”村長受了蘇喬魚的禮,麵上緩了幾分,覺得江桂花這兒媳婦比江梨花懂事多了。
蘇喬魚點頭,陳昌平話鋒一轉,“不過,你昨兒才被江梨花汙蔑,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怎麽會突然想起給她送雞?這雞還是她賠給你的吧?”
蘇喬魚正欲張口說話,江桂花卻結結巴巴的搶先道:“是…是我讓她送的,我和梨花,好歹…好歹姐妹一場,不想鬧得那麽僵……就……就讓魚兒替我送了。”
難怪早上蘇喬魚急急燒好雞就端著出去了,行為如此反常。
原來是這回事……這孩子也是傻,再討厭江梨花也不該用這手段啊…
江桂花被蘇喬魚早上的行為誤導,真以為是蘇喬魚做得,但她什麽都沒說,甚至她都想好了,若真是蘇喬魚做得,她便全攬到自己頭上……
不得不說,江桂花是真真將蘇喬魚當做自己的孩子疼惜了,雖然用的方式不太對。
她這話,落到蘇喬魚耳中,蘇喬魚不免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她真以為自己下了毒?
蘇喬魚心中是又氣又感動,氣的自然是江桂花不信自己,感動的則是江桂花想要將事情都攬到她自己身上。
算了,左右她這話比自己的理由聽上去更加讓人信服,蘇喬魚索性閉上嘴,等會事情就會清楚了,也不急在這時候同江桂花解釋,便點頭嗯了聲。
陳昌平想想,江梨花向來得理不讓人,而江桂花又是個好性兒的,向來懦弱,似乎也是這麽個理,便沒在這上麵糾纏,繼續問道:“那蘇喬魚,你可做過江梨花說的這事,在紅燒雞裏下了毒。”
蘇喬魚立時一臉冤枉的表情,“怎麽可能?我又不是傻的,我送雞時好些人都瞧見了,我要真在裏麵下了毒,怎麽也該挑個無人注意的時辰送才是啊。”
蘇喬魚說話條理清晰,句句在理,比隻會嚷嚷的江梨花強多了,聽得陳昌平和陳寶山兩人直點頭。
眼見這兩人就要偏向蘇喬魚了,江梨花眼底惡意翻騰,在抬起時卻又瞧不見了。
“村長啊,你可不能就聽她一麵之詞,我家閨女還半死不活的躺在這呢!”江梨花又哭喊起來,吵得陳昌平頭疼,“那你說咋辦?”
蘇喬魚斜睨了眼江梨花,主動提議道:“既如此,村長大可以叫人進去搜,瞧瞧,我可藏有什麽不該藏的東西。”
她刻意在不該藏的三字上加重了讀音。
見狀,陳昌平如她所料般點點頭,剛要點人,江梨花第一個跳了出來,無法,陳昌平隻能同意,隨後又叫了幾個比較老實仔細的,跟著一起去了廚房。
蘇喬魚站在廚房外麵,冷眼瞅著江梨花,見她絲毫不見緊張的跟著進去,眼裏甚至還帶著胸有成竹的得意,眉頭不由蹙起,不對…這江梨花不該這般篤定才是…
幾人進了廚房,四下打量著,然後各自分散細細查看起來。
江梨花挑了個人少的方向,裝模作樣的翻看著,見幾人都在忙活自己的,無人注意到她後,便背過身悄悄將手往袖口伸去。
這一幕盡數落入早有提防的蘇喬魚,她二話不說,猛地衝進廚房,死死扣住江梨花的手腕,動作之快眾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哎喲,我的手!快…快鬆開…你個小賤貨……”
蘇喬魚用了點防狼術上學到的技巧,扣住江梨花的大拇指,使勁往下一按,疼得她身子整個歪了過去,口中叫罵不停。
陳二哥大吼一聲,“你幹嘛!鬆開我娘!”說著將板車一放,便要衝過去,板車沒了支撐,落地時還蹦了下,疼得陳八妞又是一陣哀嚎。
“別過來!”蘇喬魚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江梨花立馬殺豬般的痛叫起來。
陳昌平忙攔住陳二哥,又對蘇喬魚喝道:“有話好說,你這是作何!難不成還真是你下的毒?”
陳寶山在旁邊痛心疾首,“孩子啊,你這事不厚道啊!快把人鬆開說話!”
蘇喬魚笑笑,也不爭辯,拖著大呼小叫的江梨花來到院裏後,才慢條斯理開口道:“不是我不厚道,這有人在眼皮子底下還想著要害我,我還怎麽厚道的起來?”
陳昌平見她話裏有話,皺眉道:“你到底是何意思?直說便是。”
“那麻煩村長,請兩個眼神好的過來可行,瞅瞅江梨花這袖口裏到底裝了什麽。”蘇喬魚說得輕鬆,江梨花卻是嚇出身冷汗來。
她死命掙紮起來,顧不上手指頭疼,扭著身子想從蘇喬魚手裏鑽出來,“你個賤貨……快鬆開手……”
眼見陳昌平點名的兩婆子朝她這邊來,她更加著急了,指甲狠狠摳向蘇喬魚的手。
蘇喬魚早瞥見她的動作了,索性一鬆手,讓她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下好了,都不用婆子來搜了,就見一個扁扁的小東西從她袖口裏“嗖”得飛了出去,正好落到陳寶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