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年癡呆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子又看向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是說吳嬢嬢是不是這裏出了問題。”葉子用手指了指腦袋。夏落發現葉子有時候說話，真的讓人有想打死她的衝動。
見夏落瞪著眼，也不回話，葉子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和嬢嬢都見過很多次了，名字也已經告訴過她很多次啦……”
夏落還是沒明白葉子想要表達什麽，說道：“那又怎麽樣？”
“你不覺得奇怪嗎？”葉子壓低了聲音：“我名字又不難記，就兩個字，而且還非常好記，樹葉的葉子，但嬢嬢卻老忘……”
“那隻能證明你不重要”夏落搶過話：“你是誰？為什麽就一定要記住你的名字。”
葉子再度望向夏落：“上次來你家找你，嬢嬢又給我講了一次你獲繪畫一等獎的事，她明明之前給我講過……”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夏落的心裏有點煩躁不安。
“我想說……”葉子也有點忐忑：“嬢嬢是不是得了中老年……”
“你住嘴！”夏落的聲音突然一下大了起來，在廚房裏炒菜的吳小花探出身子，望瞭望夏落和葉子：“怎麽了？”
葉子趕緊說道：“沒事，我們聊明天直播的事呢，有點分歧。”
“夏落，你態度好點。”吳小花瞪了一眼夏落，趕緊回身將菜板上的肉倒進鍋裏。
葉子怕又惹著夏落，不再說話。過了大約兩分鍾，夏落先開了口：“我媽不會有問題的，你知道她記憶力有多好嗎？小的時候她一個人擺麵攤，煮麵、算賬、收碗、點單全都是她一個人。人多的時候，一次二三十人點單，誰點了什麽麵，坐在哪裏，要不要辣椒，她沒一個記錯的。老街這樣的麵攤很多，但人們都喜歡到我媽那裏去吃，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但凡來過兩次的顧客，我媽都能記得他有什麽要求，喜歡吃什麽，是少辣還是多辣，是要香菜還是不要，她腦子就像一個速記本，怎麽可能出問題。她隻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會給你重複地說那些東西。”
葉子看著夏落，他的眼神裏透著深深的擔憂，她知道，他隻是害怕承認，不想去承認罷了。
她明白這樣的心情，就像她第一次知道她母親的病情時一樣，此時的夏落不需要任何人告訴他是怎麽回事，應該做什麽，需要的隻是讓自己去接受這件事情的時間。
後來幾天葉子也沒有再提這件事，她看得出來夏落非常介意，所以兩人在一起時，更多的便是聊直播劇情，根據夏落的設計，今天他們直播是來個穿越劇情，以提高觀眾的興趣。
一大早，葉子便又直接殺到了夏落家裏，今天她穿了一件淡藍色旗袍，滿頭秀發編成了兩條小辮搭在胸前，手裏還拿了一把油紙傘，恍然一看，像是穿越回來的大家閨秀。
夏落看得有點出神，向乾進說得沒有錯，從外形上看，葉子真的極具網紅的優勢。
“為了配合你寫的劇本，我特意置辦的一身行頭，好看吧！”葉子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夏落問道。
夏落點了點頭：“不錯！”
“現在是不是有點開始迷戀我了，姐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卻偏偏要靠才華。”
夏落悠悠然看了葉子一眼，道：“你還是不要說話得好，很容易讓人出戲。”
葉子瞥了夏落一眼：“懶得和你計較。”
雖然葉子的腦回路有時候的確很清新奇特，但她工作起來不得不說非常敬業。
根據夏落劇本的安排，葉子需要從長壽湖的堤壩的坡道上緩緩走下，一邊走，一邊念著童謠，勾起人們對過去事物的念想。
那條坡雖不陡，但卻梯坎非常多，葉子來來回回走了七八遍，夏落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她就是不肯開直播，說是還沒有找到那種感覺。
“差不多就行了，我們做的直播介紹，不是電視劇，沒必要求那麽高。”夏落說。
葉子站在梯坎上，倔強地說道：“不行，就是因為直播，沒有重來的機會，所以更不能馬虎。”
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夏落覺得自己竟無法反駁。
終於葉子在那條坡道上走了近二十遍後，才打開了直播平台。
“黃桷樹，黃桷椏，黃桷樹下是我家……兒時我便經常唱著這首童謠，坐在黃桷樹下等著爸爸回家……”
葉子輕聲地訴說著，隨著她清脆的聲音，夏落仿佛也看到當年圍在黃桷樹下的那群小屁孩。
在小學畢業之前，每次放學以後，獅子灘老街的孩子們都會圍在自己家院前的大黃桷樹底下玩耍。
每個院都有一個孩子頭，李勇便是夏落他們這一院的孩子頭，經常帶著一幫小屁孩玩一些對著黃桷樹撒尿比賽誰撒得高，或者丟泥巴團的遊戲。
夏落覺得這些實在太幼稚，根本和自己不在一個層麵上，所以不屑和他們一起玩耍，往往就是他們在爬黃桷樹的時候，夏落便獨自己在黃桷樹下寫作業，所以他聽得最多的就是，好些孩子的爸媽的喊聲‘你們瞧瞧人家夏落，怎麽就不能像他學習學習！’。
這樣的情況多了，就會很容易被別的小孩子討厭。有一次夏落放學回家路過背街的那棵大黃桷樹，便被李勇帶著幾個小屁孩給攔了下來。
“我們玩警察抓壞人的遊戲，現在沒人當壞人，你來當壞人。”那李勇雖和夏落同歲，但卻長得牛高馬大，比夏落整整高出一個頭來，他堵在夏落的前麵。
夏落抬眼看了一眼李勇：“不玩！我還要寫作業呢。”
“今天我不不放你寫作業。我讓你玩，你就得玩！”李勇顯然不想在他的跟隨者麵前失了威信，命令道。
夏落將書包放在地上，看了一眼眾人：“要我和你們玩遊戲也行，但遊戲規則得由我來定。”
李勇說：“你定就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