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平令
“是我親手從雨柔姐姐身上取下來的。”
陸玄迎著白沐春的目光看了過去，語氣不卑不亢。
“啪！”
白沐春幾乎應聲而起。
“雨柔……雨柔現在在哪？”
他眼神灼熱聲音顫抖地對陸玄問道。
白沐春原以為陸玄隻是碰巧得到了白雨柔的玉釵，卻不想這玉釵居然是他親手從白雨柔身上取下來的，一時間大為失態，身上全然沒有半點方才的從容鎮定之色。
望著此時白沐春，陸玄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後仰頭認真看向白沐春道：
“我隻能告訴白老你，雨柔姐姐……已經不在了。”
“砰！”
陸玄話音才落，白沐春整個人便好似一頭發狂的猛虎，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木桌，然後一把伸手抓起陸玄的衣領道：
“你放屁！”
“白老，請你冷靜一些！”
一旁的陸開遠這時也掏出了那枚鬥氣符印，神色有些緊張地對那白沐春警告道。
“爹，沒事，我相信白老知道輕重，畢竟除了我，就沒人知曉雨柔姐姐死在何處，更加無人知曉她是因何而死。”
被白沐春揪住衣領的陸玄非常冷靜。
而他的這句話，也成功讓白沐春恢複了理智，那對因為憤怒而驟然擴大的瞳孔，也一點點地恢複到了正常大小。
“雨柔的屍首在哪？”
“她是何故而死？”
白沐春放下揪住陸玄領口的手，一雙深邃的眼瞳，死死地盯著陸玄的眼睛，然後連續發出兩問。
“福壽堂欠我們家的那筆貨款……”
“三倍，隻要你的消息無誤，我願意償還你們欠款的三倍！”
不等陸玄把話說完，白沐春便衝他豎起了三根指頭，然後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用三倍，加上這些年的利息，你還我們兩倍即可。”
陸玄搖了搖頭。
他現在的確缺錢，但能掙錢的手段他腦袋裏現在有一籮筐，所以沒必要從一個可憐的亡故之人身上賺錢。
“就這些？”
白沐春有些困惑地看向陸玄。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被宰的打算。
“除此之外，我還要一塊你們白家的太平令。”
陸玄開口道。
“太平令”三個字一出，無論是陸玄眼前的白沐春，還是一旁的陸開遠，臉上齊齊變色。
“小子，你太貪心了一些，你可知道太平令是何物？”
白沐春冷笑一聲。
“出自天河城四大世家之手的太平令，一旦賜予某個家族或個人，也就代表著那個家族或者個人，無論遭受何種災禍，都會受到四大世家的庇護，哪怕是與另外三大世家，甚至是朝廷為敵。”
陸玄語氣平靜地敘說道。
“既然你知道，那還敢提出這等過分要求？換一個吧，若是錢財一類的物品，隻要別太過分，我白沐春一定會答應你。”
白沐春朝陸玄擺了擺手。
“除了太平令，我什麽都不要。”
陸玄依舊隻是搖了搖頭。
“你！~”
白沐春欲言又止，眉宇間出現了一絲慍怒之色。
“白老你別著急，看過這件東西，你肯定會理解我為何隻要太平令而非其他。”
就在白沐春的情緒即將爆發時，陸玄感覺時機到了，於是從袖口拿出一小塊殘破木板。
那木板上，密密麻麻，布滿了一道道帶血的爪痕。
仿佛是本能一般，在看到那木板之後，白沐春眉宇間的憤怒情緒一下子再次煙消雲散，轉而變化做了一種震驚跟不安的神色。
“白老你自己看吧。”
陸玄臉色平靜地將那一小塊殘缺的木板遞了過去。
白沐春手有些顫抖地接過了那一小塊木板，隨即目光便落在了那木板的字跡上——
“某乃白暮春之女白雨柔，害吾之人乃天河城……”
隻是斷斷一行字，卻是讓那白沐春怔怔地端詳了良久，而後才用手輕輕撫摸著那塊木板，聲音顫抖地呢喃道：
“這是柔兒的字跡、這是柔兒的字跡，我的柔兒……是爹爹沒保護好你，是爹爹沒保護好你啊……”
一瞬間，這白沐春的神態看起來，仿佛蒼老幾十歲。
“誰？！”
在呢喃了幾聲之後，那白沐春突然抬起了頭，然後麵龐有些扭曲地向陸玄問道：
“害我女兒的是天河城的誰？”
“除非我收到您的太平令，否則我不可能告訴您，畢竟他們勢力很強大，能隨隨便便就要了我們這一家子的性命。”
陸玄依舊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難道是……那三家的人？”
白沐春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們白家雖然一直將白雨柔的死算在宋家的頭上，但實際上這不過是一種發泄，他們並沒有對方謀害自家女兒的證據。
陸玄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白沐春。
他在等待他的答複。
“我答應你，如果真是他們三家其中的一家害了我女兒，我白家將竭盡全力護你們一家周全！”
白沐春聲音有些沙啞地向陸玄保證道。
有了白沐春的這句保證，陸玄心裏也稍稍鬆了口氣，太平令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貴重了，他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從白沐春手上要到。
“還請白老今晚醜時在城西六裏外的棲霞亭等我，可以的話盡量少帶些人，別太過引人注目。”
陸玄向白沐春叮囑道。
“這點不用你提醒我，到時候我會獨自前來，不過小家夥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後果很嚴重。”
白沐春咬牙切齒地看向陸玄。
“請白老放心，我不會拿我家人的生死開玩笑。”
陸玄一臉嚴肅地回答道。
他很清楚，白沐春此時的恨意並非針對自己，而是殺害她女兒的那人。
“你們幾個蠢貨，都給老子滾進來！”
就在這時，白沐春忽然衝著院外大吼了一聲。
隨即，陸玄跟陸開遠便一臉詫異地看到，幾名夥計打扮的白家下人，正一個個從院門滾進院中。
沒錯就是字麵意思的上的滾。
“這幾個蠢貨昨日有眼無珠，小家夥你要如何處置，盡管開口，我白沐春絕不是一個言而無信之人！”
白沐春瞪了那幾人一眼道。
陸玄聞言，心中不禁又對眼前這白老多生出幾分好感，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有這等氣度，頓時覺得自己重生後挑選白家作為合作對象，的確是一個明智之舉。
四大世家之間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可不止知道這一樁，黑曆史多著呢，哪怕眼前的白家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