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泰山移!
雖然有十幾台抽水泵拚命抽水,但現在雨水不停,再加上河水不停外溢湧來,這裏的水依舊很深。
拉著兩台柴油發電機組的貨車根本開不進來。
“怎麽辦?”
胡鬆見師父他們滿臉愁容。
車肯定過不去,但醫院供電也等不得。
楊文和其他幾個省公司負責人對視一眼,隨後異口同聲道,“推,咱們把車推過去,然後再把發電機組卸下來!”
這個決定被所有人接受,這是最笨的方法,也是目前唯一有效的方法。
可就在大家準備推車的時候,司機師傅卻連連衝他們擺手。
這是一位老師傅,頭發都白了,滿眼血絲,臉上透著濃濃的疲憊,車一停下就撕開一塊麵包狼吞虎咽往嘴裏塞。
跟侯連東聊過後胡鬆清楚,現在最忙的是這些設備部門,鄭州暴雨前,他們已經進入戰備狀態,開始籌備供應各種物資。
現在暴雨後各個設備被水淹水泡損毀,急需大量電力設備,他們這些配送的人都好幾天在車上運輸沒休息了,抓住停車間隙吃飯很常見。
一聽說他們要推車過去,司機師傅連麵包都顧不得吃,直接往副駕駛一扔,推開車門就下來了。
“車不能往前麵走,這水這麽深,一往前車就誤進去了!”
“師傅,我們不用您開,我們推著過去!”楊文上去向司機師傅解釋。
可是司機師傅堅決搖頭,攔在車前誰也不讓靠近,“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人工推過去嗎?但是不行,現在各個搶修現場都缺電力設備,我們一輛車恨不得當八輛使,你們要是把車給我推過去,不用想,發動機、油箱都得進水,我車就報廢了!還怎麽給別的現場送搶險設備?”
“看到沒,我這車上麵的電纜卷軸是別的搶險現場要的,那邊也催得急,我等著你們卸完貨就給送過去!”
司機師傅快速說了一番,這下眾人皺起眉頭。
胡鬆臉色微變,沒想到事情如此棘手,還有很多家等著送電力設備,自然不能再推著車涉水,隻能再想辦法。
“那這樣,我們現在就卸車,不耽誤您給別的地方送設備,怎麽送到醫院我們再想辦法!”
楊文想了想,建議道,他環顧看了看其他省公司負責人,用詢問的目光征求他們意見,這是唯一辦法。
這些人也沒意見。
“好,那大家卸車!”楊文一揮手,各位師傅立刻行動,有跳上車的,有在下麵的。
眾人齊齊用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發電機卸下來,每個人累得呼呼喘氣。
等貨車離開後,大家看著這兩台笨重的柴油發電機,每個人臉色都很沉重。
胡鬆心髒更是不由揪緊,就光把這兩笨重的家夥從車上抬下來大家都累得喘粗氣,快耗盡體力了,現在還要把它們從這裏搬到醫院前,這至少有兩百多米,抬著這大家夥走這麽遠,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關鍵這還不像電纜卷軸可以推,隻能硬搬。
就在這時,很遠的地方突然有高大建築亮起燈,胡鬆一眼看去,心中猛地一震,那是他剛剛過來的方向,那巨型建築他認識,就是鄭州鐵路調度局,鄭鐵調度中心送上電了,這座全國鐵路交匯中心終於成功通電。
“師父,那是鄭鐵調度中心,通電了,鄭州電網的兄弟給那裏送上電了!”胡鬆激動地向楊文大喊。
楊文他們下意識轉頭看去,看著沉沉黑暗中亮起燈光,如同夜色中的希望,每個人神情都振奮起來。
“各位師傅,電網兄弟都在艱苦奮戰,都在拚命搶修供電,咱們也不能落後,鄭州人民在黑暗中等著我們送光明呢,還有閆院長他們忍饑挨餓先讓我們吃飽,咱們不能讓他們繼續摸黑,大家加把勁,奮戰這二百米!”
這時候一個滿臉黝黑的高大漢子突然說道,他是山東電網支援的負責人,姓王。
“對,咱們搬過去,不就是二百米嗎,大家加加油,咬咬牙挺過去!”
“搬過去,不能讓閆院長他們摸黑看病!”
眾人心中熱情都被鼓舞起來,一想到醫院在黑暗中急等著送電的病人和醫生,大家立刻充滿鬥誌。
說幹就幹,眾人找來長長大棍,用鋼絲繩綁住發電機,兩邊各站十來人。
“起!”大家憋著勁,咬著牙,用盡力氣抬起發電機,一步一步朝前走。
太重了!
雖然這麽多人同時用力,但胡鬆感覺像扛著一座山,每邁一步都很費力,胡鬆死死咬著牙關,臉上青筋跳動,感覺力量用到了極致。
他死死堅持著,眼角餘光瞥到每個師傅都跟他差不多,拚盡全力,大家都死死堅持,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突然嘩嘩的蹚水聲響起,胡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根本沒精力轉頭看,隻聽見是腳步聲,然後下一刻感覺肩上一輕。
胡鬆這才注意到,是閆院長帶著很多醫生和病人家屬趕來,圍在發電機旁,用力抬起發電機。
“閆院長?”楊文一驚,剛想問,卻被閆院長打斷了,
“別客氣了,這東西太重了,大家一起用力抬過去,加油!”
閆院長緊緊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這下楊文他們不敢再多說了,大家憋著一口氣,抬著發電機向醫院前衝去。
有這麽多人加入,胡鬆明顯感覺肩膀上輕鬆不少,他腳下更有力,跟著大家一起快步向醫院門前衝。
一個小時後,兩台發電機成功抬到醫院前,當第二台發電機穩穩落到地麵,所有人都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管地上雨水泥水,什麽都顧不上了,隻知道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
“成功了!”雖然全身很疼很累,但胡鬆精神亢奮,他們齊心合力,萬眾一心,將這倆鐵疙瘩抬來,完成了不敢想象的壯舉。
還沒等胡鬆高興一會兒,突然聽到旁邊有驚叫響起,
“老孫,你怎麽了?”
“老周,怎麽躺水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