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冊子引起誤會(上)

蕭沐卓指尖撫過那顆奪目的守宮砂,心下思緒紛飛。

“取守宮蟲,餌以丹,陰幹,塗女人身,男合即滅。”

後宮中像蘇婉一樣還留著守宮砂的小主不知凡幾,眾人皆以為陛下專寵貴妃,偶爾才會分些雨露給其餘娘娘,殊不知皇帝其實是打了多年的幌子,自個兒還是單單純純未嚐歡愛的正經人!

隻不過,正經人現在也動了春心,他星目內似是攏了萬千流光,手指不斷地一遍遍輕輕摩挲著蘇婉的守宮砂,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察覺到不對勁的蘇婉好奇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皇帝的表情,總覺得他與往常有些不一樣,等心內從一數到兩百的時候,蘇婉憋不住了,她怕皇帝摸上癮不睡覺,本來就虛成這樣了,萬一覺都不好好睡怎麽能把身子養好?

所以她抬高頭顱,一臉認真地問道:“陛下,你是不是也想點一顆?”

雖說守宮砂由來已久,上輩子蘇婉也聽曆史老師提過秦漢時期就已有文獻記載,但這輩子重生為良媛後她才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何為守宮砂。古人皆把守宮砂點在女子臂彎以示貞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點在男子身上了。

這麽一想,蘇婉還有些小小的期待,但隨即想到皇帝這特殊的職業屬性,後宮佳麗三千,怕是陛下自己想點的話也隻能等下輩子了。皇帝的處男之身早破,點也是點不上的吧?

蕭沐卓回過神來,睨了眼明顯想入非非的某人,心底升起濃濃的無力感,罷了,自己早該習慣的,這丫頭是幹啥啥不行,破壞氣氛第一名。

一夜無話,兩人純蓋棉被到天亮。

熱氣騰騰的早膳剛擺上桌的時候,刑部侍郎孟洵就來了。他帶來一個壞消息,被看押的戶部侍郎柳明柳大人被人劫持進了山林裏,下落不明。

孟大人瞥了一眼屋裏的蘇小主,猶豫道:“微臣鬥膽問小主兩個問題,當初劫持小主的賊人是何模樣?可有什麽特征?臣認為,劫持柳大人的賊人和劫持小主的應是同一個人。”

蕭沐卓看向蘇婉,似是也想聽聽她的回答。蘇婉醒來之後其實範遠帶著人又仔仔細細在行宮裏搜了兩遍,但沒找到一絲線索,就連野狼們四處嗅嗅聞聞也找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以,劫持良媛的案子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隻是沒想到的是,蘇小主沒事了,柳大人卻又被劫持走了。接二連三的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是該說那賊人膽大包天呢還是該說行宮裏應好好反省加強守衛,答案顯然是後者。

劫持她的不就是芳嬪的奸夫?她似乎忘了把這件大事告訴皇帝了。

蘇婉朝皇帝勾了勾手指,隨即想到陛下有傷在身動彈不了不能湊過來聽秘密,她一拍腦門鬼鬼祟祟地爬到了皇帝身邊,當著孟大人的麵和皇帝悄悄咬起了耳朵。

孟洵震驚:蘇小主是認真的嗎?他等著蘇小主提供線索好辦案呢,可蘇小主明顯不想講給他聽,這事關重大,有什麽是他刑部侍郎不能聽的?

這也不能怪孟大人,宮裏頭誰能想到,賊人還是位睡了芳嬪又讓皇帝喜當爹的狂妄之徒。皇帝被戴綠帽這事越少人知道越能維護陛下的尊嚴和皇室的臉麵。

女子的馨香撲麵而來,她輕聲嘀咕噴出的熱氣灑在皇帝耳邊,似乎一路燙到了皇帝的心裏,使他思緒紛亂中隻想得到“耳鬢廝磨”四個字。

咦,皇帝的臉怎麽這麽紅,連耳朵根都紅透了?身為男人的尊嚴屢次三番受到挑釁,氣成這樣也正常。恍然大悟的蘇婉不免有些擔心他氣壞了身子,忙給皇帝撫著胸口順了順氣,一雙美目緊緊地盯著皇帝的臉,麵上的擔憂顯而易見。

蕭沐卓又想起昨晚燭光下那顆奪目的守宮砂,心神一**握住了佳人的柔荑,本來正經議事的氛圍一下子就偏離了方向。

啊!受不了了!孟洵當鰥夫已有十年,出於對發妻的思念這麽多年都沒續娶的念頭,但此刻卻被帝妃的狗糧啪啪啪打得臉頰生疼!

陛下啊!能不能體諒一下老臣的心,咱好歹把這正事議完呐!柳大人還要不要救了?賊人還要不要抓了?

最終,孟大人也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陛下隻扔給他一句“朕知道了”就讓他退下了。

刑部侍郎的心碎成了玻璃渣,不是,陛下你知道了老臣不知道啊,蘇小主到底說了啥?

啞巴太監把一方小案桌放置在了龍榻上,上麵堆著不少奏折,臣子們見皇帝醒來早已按捺不住手中的筆杆子,連夜奮筆疾書,其中以禦史大夫溫籬的折子最多。

單單針對範府大小姐一人,他就洋洋灑灑寫了近十二本折子,待看到第三本,皇帝也沒了耐心,直接搜羅出所有溫大人呈上來的折子,一股腦全塞給了蘇婉,

斜臥在軟塌上的佳人,一邊啃點心一邊看折子,突然發現溫大人寫的奏折竟比話本子還好看,瞧瞧他對範晴的比喻: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性別不詳!人怕沒理,狗怕夾尾,滿宮最怕範小姐!

哈哈,這位禦史大夫好像和晴兒結下了挺大的梁子,範統領和範老將軍他提都未提,就盯著晴兒,文人的嘴真是厲害,罵人不帶髒字,十二本折子罵得各有千秋,連重複的話都沒有。

折子的主人公喂完野狼們,正堵在親哥的屋門口,盯著範遠的胸口目光灼灼。

“我的小祖宗喲,你這又是整哪出?”

“哥,問你借樣東西。”

“借什麽?”範遠瞥了一眼自個身上,從頭到腳沒啥拿得出手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不適合閨閣女子啊。

“嘿嘿,沒什麽,就是借下小冊子。”範晴話說完,也沒給自家兄長反應的機會,直接上手從範遠衣襟裏掏出冊子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的範遠單提著腳,目露驚恐,這臭丫頭是如何知道他得了這寶貝的?難不成手下們孝敬他的時候被晴兒瞧見了?

哎喲!妹子!那小冊子少兒不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