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揭不開鍋了
馮秀英臉色很難看,陳思念這個黑心腸的,竟然浪費糧食!
等陳思念回房間後,馮秀英立刻抽噎著,看向馮帥。
“阿帥,你瞧瞧,姑姑這日子都過成什麽樣兒了,被兒媳婦踩在頭上……”
馮帥俊美的容顏露出一抹笑容,“姑姑您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您。”
“還是你好,不像程律那個白眼狼,養他這麽多年,說不管爹媽就不管了。”
馮秀英很激動,把旁邊的衣服拉過來,“快把衣服穿上,省得著涼。”
馮帥立刻把自己的衣服穿上,緊跟著走到垃圾桶裏,撿起裏麵的鋁飯盒。
“姑姑,我是鄉下人,能吃苦,這飯也沒髒,我就將就著吃吧。”
“這哪成!姑姑給你拿錢,你出去吃好的,不能講究你。”
馮秀英低頭從兜裏翻錢,忽略了馮帥眼底眉梢露出來的得逞,她對這個娘家侄子,也是萬分好的。
馮帥接過錢,幾乎是千恩萬謝,一口一句的誇馮秀英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姑,聽得馮秀英那叫熨帖啊。
陳思念在屋裏聞聲,冷嗤,不語,收拾好自己的換洗衣服,迅速出門找程鳳嬌“打小報告”。
但程鳳嬌沒在家,陳思念隻好讓許麗玲轉告自己離開的事兒,便騎著補好胎的自行車回了娘家。
陳家離她有一段距離,十來公裏這樣,光是騎個自行車都把陳思念累得半死。
好在今晚月朗星稀,道路亮堂,不難走,陳思念斷斷續續踩了半個小時單車,就到了陳家在的街巷。
陳思念在路邊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亭買了點副食品,總不好空手回娘家。
陳思念的敲門聲,在深夜十一點多顯得格外突兀。
“誰啊!”
陳思念敲了好一會兒的門,屋裏傳來一聲不滿的喊叫,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是我!”陳思念沒想到吵醒的,竟然是和自己向來不對付的繼姐韋早蘭。
聽到陳思念的聲音,屋裏麵寂靜了好一會兒,隱約傳來推推搡搡的爭鬧。
大概過了三分鍾這樣子,陳思念才聽到門閂抖動的聲響。
“念念,你怎麽回來啦?快,快進來!”
秦月拿著手電筒,把門閂打開,見著陳思念那龐大的身軀,立馬笑了起來。
看到秦月,陳思念微微一笑,“秦姨,我不是太久沒回娘家了嗎,想你們了,就回來看看。”
再怎麽想念,也不用大半夜跑回來吧?
秦月心知肚明,怕是陳思念在婆家過得不順心了。
但孩子的事情,她身為長輩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多問,立刻攙著陳思念的手,把她迎進屋。
“沒有沒有,我今天晚上就失眠,睡不著呢,你來得正好。”
秦月慈愛地摸了摸陳思念的腦袋,“一路回來肚子餓了吧?秦姨給你做麵條?”
陳思念本來是打算減肥的,但今天晚上實在被馮秀英姑侄倆惡心到了,加上蹬了一晚上的自行車,五髒廟早就鬧了造反,不吃飽怎麽繼續減肥?
“還真有點兒饞您的手藝了。”陳思念說。
“等著,麵條很快就好。”
秦月走到水井旁邊,粗略洗了把臉,將米缸裏為數不多的細白麵拿出來,揉成麵團兒,開始拉麵條。
很快,秦月端上來一碗熱騰騰的麵條,還把廚房裏剩的肉都炒了給陳思念加餐。
“吃吧,不夠再說,秦姨給你做。”
秦月抬手,為陳思念挽了挽臉頰上散落的碎發,別在腦後。
陳思念還沒說話,愈發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沒地位的韋早蘭瞧見麵碗裏的鹵肉,立刻嚷嚷起來。
“不夠吃也沒有了,媽,您幹嘛打腫臉充胖子啊,咱都快揭不開鍋了,您倒好,還把明天要帶去外婆家的細白麵也給她吃了!陳思念她憑什麽吃細白麵!”
韋早蘭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月捂住了嘴:“你胡說八道什麽!思念,別把你姐的話放心裏,她就是瞎掰。”
“秦姨,蘭姐兒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思念知道這個繼姐的脾氣,又蠢又壞,但唯一的好處,就是這把嘴裏說不出謊話,兜不住事兒。
秦月搖了搖頭,“沒什麽,你快吃飯吧,我進去給你鋪床。”
韋早蘭一見到秦月朝自己走的房間去,臉色倏變,再顧不得說什麽揭不開鍋的事。
“媽!那是我的房間!”
原本是陳思念的,但陳思念扒拉著非要嫁出去之後,韋早蘭努力撒了好幾天的嬌,陳明遠就答應把家裏最大的房間給她住了。
至於原來住的那個小房間,早成了雜物房,陳思念別想跟她搶房間。
可韋早蘭想不到啊,秦月的胳膊肘往外拐得這麽狠,要把她的房間收拾出來給陳思念住。
這可不成!
韋早蘭把秦月攔在房間門口,不讓進,秦月拗不過,有點為難。
陳思念一想到娘家“揭不開鍋”這事兒,呼吸都緊了緊,也不想節外生枝。
立刻衝秦月說:“秦姨,您回去睡吧,別忙了,我和蘭姐兒對付一晚上就行。”
韋早蘭雖然不願跟陳思念擠一塊兒,但秦月的態度輪不到她選。
為了保住得來不易的房間,隻能附和陳思念的話。
“對啊媽,我跟陳思念一起住就成,我東西太多,你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完啊!”
“這……思念,會不會太委屈你了?”秦月還是有點遲疑。
“不委屈。”
陳思念端起麵碗,三兩下把麵條吃光了,把碗洗了,才拉著韋早蘭回房間。
秦月見狀,也隻能皺著眉頭回屋休息,但心裏還是覺得虧欠了陳思念。
陳思念把韋早蘭的手鬆開,坐在床炕上脫鞋,準備睡覺。
剛聽見秦月屋裏傳來關門的聲音,韋早蘭立刻原形畢露,鬧了起來。
“陳思念,你大半夜的死回來幹什麽?我告訴你啊,這房間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搶!今晚你睡地板不許睡床!還有,明天一大早,你打哪來回哪去,曉得沒?”
韋早蘭扯著嗓子警告,一點做姐姐的樣子都沒有。
陳思念抬頭睨了眼:“這是我的娘家,憑什麽你讓我走,我就得走?要不明兒個早上我問問秦姨,看她歡不歡迎我回來?”
“你威脅我??”韋早蘭那眼睛瞪成了銅鈴。
“不算太笨,聽出來我在威脅你了。”
陳思念脫了鞋,又去找腳盆過來洗腳,倒水的時候,也不忘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你剛剛說家裏揭不開鍋了,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