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得刺眼

陳思念往回走,拐個彎,沒直接到家,而是敲響了程鳳嬌的家門。

“二姑在家嗎?”陳思念喊了一聲。

“在。”

程鳳嬌把門打開,“你咋來了?阿律有事?”

“沒有。”陳思念從兜裏翻出兩塊錢,塞到程鳳嬌的手裏。

程鳳嬌看了眼陳思念,神情古怪,像是活見了鬼。

“你給我錢幹啥?”

陳思念解釋道:“我和曾美菊護士的生意做成了,這是你介紹給我的客戶資源,按道理我要給你回扣,今天我賣盒飯一共掙了十九塊五,湊個整,給你百分之十的回扣。”

“啥回扣回扣的,都是一家人,二姑能不盼著你掙錢?把錢拿回去!”

程鳳嬌雖然很不喜歡陳思念,但她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再討厭陳思念,這也是她的晚輩。

有好事,程鳳嬌肯定想著陳思念。

這作妖婆娘能自己賣飯掙錢,她喜聞樂見,以後程律的壓力也小一些不是嗎。

“二姑,沒多少錢,別推來推去的,以後咱還是這個規矩,你若給我介紹了客戶,我仍舊給你百分之十的回扣。”

程鳳嬌聽到這話,詫異的瞧了眼陳思念:“之後你還得買菜,回扣什麽的,等你掙多一些再給我也一樣。”

“真不用,該是你的錢,你就拿著。二姑,程律一個人在家,我先回去了。”

陳思念不喜歡推推扯扯的,說罷便轉身小跑回家,那一身肥肉抖來抖去,跟波浪似的**漾。

經過這些天的運動和奔波,陳思念感覺自己身體輕快了些,平衡感也更強了,是個好兆頭。

“這瘋女人轉性了?”

程鳳嬌看著陳思念消失的背影,再看看手裏皺巴巴的兩元錢,心情複雜。

如果不是手裏的錢票質感真實,她怎麽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陳思念這個作妖怪會那麽懂人情世故,竟然給她辛苦費,真是白日活見鬼。

陳思念可沒閑心思揣測程鳳嬌的感受,回到家和許麗玲一塊吃了飯,再給程律的手換了藥。

就回房間把自己擺攤十多天掙的錢拿出來,和今日賣飯剩下的十七塊五湊在一起,數了數。

如今手裏還有不少錢,陳思念琢磨著盡快把店麵租下來。

三十塊錢一個月,押一付三,這筆錢如今的她完全能夠支付。

並且餘下六十多塊錢可以買鍋碗瓢盆,以及簡單裝潢店鋪的環境。

“在想什麽,不去洗澡?”程律頭發濕漉漉地走出來,見陳思念對著一堆錢發呆,不由得眼神凝了凝。

這女人最近折騰著做生意,他以為隻是開玩笑,沒想到真賺了不少錢?

陳思念也不隱瞞:“一直挑擔擺攤也不是個事兒,明天醫院那邊不一定訂飯,我在想,要不要明天抽空把鋪麵租下來,到時候在店裏做什麽都方便。”

“租個店麵得不少錢,你打算在哪裏租,夠錢了嗎?”

不夠的話,今天剛領的七十元工資可以拿走。

程律如是想,一日沒離婚,陳思念就一日都是他的女人,想辦點什麽事,他身為丈夫不能不支持。

陳思念想都沒想就回答:“打算在醫院附近,人流量大,送飯也方便,鋪麵我都看好了,直接去交錢就可以。”

她看了看男人擰起來的眉峰,吸了口氣,僵硬道:“放心,我攢夠錢了,不會問你要的!”

陳思念很憋屈,她臉上又沒寫著打劫二字。

程律被誤解,眉頭皺得更緊,卻也沒解釋,但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建議你在醫院附近開飯店。”

“為什麽?”陳思念想征求程律這個八六年土著的意見。

前世她能把生意做這麽大,除了個人有想法之外,更重要的是耳聽八方,分辨聽取了好的意見。

程律說:“光是醫生護士的生意,做不長遠。而去醫院的人,大多都是能省則省,不會在吃飯方麵考慮太多。”

賣點小零食、包子豆漿什麽的還好,若真的正兒八經吃飯,病人會選擇醫院食堂。

難吃是難吃了點,可勝在滿足了醫囑,比較安全。

家屬的飯食就更簡單,照顧人本就忙得腳不沾地,隨便對付一頓也就算了。

並且誰去醫院探病,不在家裏煲個湯煮個飯帶過去給病人補充營養啊?

陳思念垂頭思考片刻:“那這麽看,我得重新物色鋪麵了,也不知道在哪裏開飯店比較好。”

陳思念對八十年代還不是很熟悉,最近又忙著擺攤,沒空做調研。

程律囁嚅:“製藥廠附近倒是挺多商鋪的,而且沒有人開飯店,食堂也難吃……”

他飽受製藥廠食堂的荼毒,不是一天兩天了,其他人也一樣。

若陳思念能去製藥廠周圍開一家飯館,不僅方便了大家,他也能隨時見到陳思念。

程律這般想著神色有些不自然。

陳思念認真考慮了程律的建議,回答道:“行!我明天就去製藥廠附近看看,合適的話立刻租下來。”

程律睨著她很堅定的神情,心癢癢的,這個女人,越來越有魄力了。

“我在那邊有熟人,要不明天我陪你去,也許鋪租還能便宜些……”

“行。”

陳思念沒拒絕,用錢的節骨眼兒上,能省則省。

看在程律提建議的份上,陳思念很體貼地為他加了一張被子,讓他睡地板能舒服些。

“時候不早了,趕緊睡吧。”陳思念說完,把頭發綁起來,出去洗澡。

洗完澡回來的時候,程律還沒睡著。

他直勾勾盯著陳思念,眸色很深。

以前沒注意過,這女人洗幹淨後,很白。

尤其是泄露在空氣中的脖子、胳膊,都白得刺眼。

陳思念躺在**,翻了翻身,伴著床板咿咿呀呀的聲音入睡了。

不過她滿腦子都是開店的事兒,昨晚上一直睡得不大安穩。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陳思念拿著印了港市女明星的台鏡照來照去,有點嫌棄。

“黑眼圈那麽濃,怎麽見人啊,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遮瑕粉底……”

程律在屋裏聽到陳思念的抱怨,忍不住失笑一聲。

遮瑕粉底?她什麽時候那麽愛美了。

陳思念簡單洗了把臉,紮好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更利落些,衝屋裏喊。

“程律,你好了嗎,我們該出發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