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有點東西!

“其實我也是猜的。”宋陽年輕挑著嘴角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戰績,“我瞧見那個女人的左手無名指上沒戴婚戒卻有戒指的痕跡,說明是剛摘下不久,所以我猜是剛剛離婚。而她身上挎的包裏有幾張法院蓋過章的文書,所以我猜他們是訴訟離婚,那必然要牽扯到小女孩兒的撫養權了,從火車上到剛剛小女孩兒出事,她的母親都緊張得不得了,那撫養權對她來說自然也非常重要。”

宋陽年滿臉得意的繼續說道:“沒想到還真讓我猜中了!”

“你這身警服倒是沒白穿,有點東西。”張衝上下打量著宋陽年,這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心思卻非常縝密。

張衝轉念一想,這種心思還是過於膽大了一些,“要是人家沒有離婚,隻不過是不小心丟了戒指,而那些法院文書也是普通的訴訟案件,那你對她說的話怕是沒什麽用了。”

“所以我都說我是猜的,當時也是迫於形勢便想著賭一把,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大不了被打一頓出出氣。”

宋陽年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著輕鬆的話,就像初出茅廬的牛犢般橫衝直撞,敢做敢闖。

其實宋陽年對於自己的猜測是有八成的把握,畢竟他在火車上無意聽到那個女人的電話,電話裏正說著孩子的事情,直覺告訴宋陽年,他沒有猜錯。

“那你猜猜我!”張衝被宋陽年的性格吸引,一時間來了興趣。

“看你的身手像是武行出身,你應該是回家謀職吧!”

張衝麵露驚訝,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宋陽年。宋陽年正瞧著窗外的風景,甚至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打量張衝,就這麽篤定地說了出來。

張衝揚起嘴角,宋陽年到底是什麽時候就把自己給揣測完了?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挺厲害的。”張衝端著一副老成的樣子誇讚著宋陽年,像極了長輩對晚輩的讚揚。

“咱倆差不了多少,別給我裝老成。”說話間宋陽年抬起手肘便撞向張衝,手肘所碰之處有一種硬邦邦的肌肉觸感。

宋陽年想到當時張衝救下小女孩兒時的身手,快到自己連他的影子都沒看清。宋陽年換了一種目光看過去:“你們練過的是不是都是身材魁梧,身手了得?”

“不一定。”

宋陽年抱上了張衝的胳膊,就好像抱上了大腿般:“以後在你的地盤你可得罩著我。”

“我又不是什麽黑幫頭子,哪來的罩不罩一說,你以後有事喊我就行。”

“你說的!”宋陽年拿出手機便打開了微信二維碼,放在張衝的麵前示意他掃碼。

張衝苦笑了一聲便也掏出手機如了宋陽年的願,“我回去就和你一樣是警察了。”

“考上了?”

“嗯,考得不好,在城郊派出所當個小民警。”

“你說哪?”宋陽年突然開始搜尋著身上的口袋,從口袋拿出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了一串地址和號碼,“你剛剛說哪個派出所?”

“城郊。”

宋陽年仔細核對著手中紙條上的地址,地址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城郊派出所幾個字。

宋陽年輕咳一聲,麵容上是掩飾不住的開心,“以後咱倆就是同事了,多多指教啊!”

張衝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我們那個小縣城裏當警察!”

“是啊!”

“不是辦案?”張衝同所有人一樣,看著身穿警服的宋陽年,第一時間便是以為他去辦什麽案子。

“不是。”

“看來你的成績也不怎麽樣啊。”這次換張衝對著宋陽年發出**裸的嘲笑。

“我可是...”話說一半宋陽年便把後半句咽了下去,自己成績優異又能怎麽樣,說出來誰會相信自己放棄省公安廳不去,來到小縣城派出所呢!

“你入職也不該穿著警服到處炫耀啊!”張衝仔細看著宋陽年身上的警服,才發覺哪裏不太對,“這是你們警校的警服吧!”

話音剛落,張衝便又傳來陣陣嘲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穿著學校的警服興高采烈地去入職,情有可原。”

“你又給我裝老成!”宋陽年伸出胳膊勒上張衝的脖子,卻不料被張衝強有力的手給擋了回去。

張衝緊緊抓著宋陽年的手腕往後扳著,疼得宋陽年表情都扭曲在一起,“哥哥哥,我錯了錯了。”

“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怎麽這麽有勁?”宋陽年揉著鬆開的手腕,惡狠狠地瞪著張衝。

“這聲哥叫得不錯,我比你大上四五歲,你就該叫我哥!”

兩人打鬧間,大巴車不知不覺地就駛入了水寧縣的汽車站。

“我回家一趟,明天再去報道。”

“明天早點來,別偷懶啊。”

張衝拿起行李便和宋陽年告了別,繼續坐上了駛入鄉下的大巴。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宋陽年獨自摸索著來到城郊派出所,派出所裏的燈光已經打亮了整個所內,一眼望去看不見一個警察的影子。

宋陽年辦理完入職手續後便跟著另一個新人往宿舍走去,在前麵帶路的是個與張衝年齡相仿的警官,但是眉目清秀的模樣看上去與宋陽年差不多大。

聽別人稱呼他為小周,從見他第一麵起宋陽年便隻聽見他說過一個‘好’字。

小周警官看上去悶悶的很難相處的樣子,這讓宋陽年開始擔心以後舍友的生活該有多枯燥。

一路上小周警官都沒有說話,隻是幫宋陽年拉著他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倒是做到了一個很好的帶路人。

宋陽年看著小周警官的後腦勺撇撇嘴,嘴裏一張一合說出了悶子的口型,還時不時地在小周警官身後做一些幼稚的小動作。

小周警官突然站住了腳,宋陽年在身後也急刹車,心跳加速地看著身前的人,莫不是剛剛說他悶子被他聽見了?

隻見小周警官緩緩開口:“到了!”然後便打開了麵前的房門走了進去。

宋陽年在門外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剛剛為什麽會感到擔心,畢竟自己在學校裏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難道是自己入職太緊張了?

宋陽年跟隨著小周警官走進宿舍,宿舍裏擺放著整整齊齊的三張床,隻有一張**有住人的痕跡。房間內還有一個獨立衛生間,這倒是讓宋陽年覺得出乎意料。

“還有兩張床你可以自己選。”二人進了宿舍後,小周警官突然開了口。

宋陽年打量著小周警官住的床鋪,在房間裏最裏麵的位置。

宋陽年倒覺得這位置非常符合小周警官的整個氣質了,角落裏默默無聞的小周警官。

宋陽年從口袋裏掏出一盒未拆封的草莓餅幹,在小周警官的眼前晃了兩下,“喏,也不知道初次見麵給你帶點什麽,這個給你吧!”

“不用,謝謝!”簡單而冷靜的語氣從小周警官的嘴裏悠悠傳出。

宋陽年尷尬地笑了兩聲,真是個難相處的人。

宋陽年看了看剩餘的兩張床鋪,一個是房間的最中間,一個是靠門的位置。

宋陽年想都沒想坐上了中間床板上,他可不是為了靠近小周警官才睡中間,而是住過宿舍的人都知道,靠門口的床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冬天裏進進出出總會帶一些冷風,意味著總是開燈關燈的那一個,意味著走廊的聲音聽得最清楚的那一個。

“好歹做個自我介紹吧!”宋陽年從來沒遇到過如此讓人尷尬的氛圍,“我叫宋陽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