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消毒水的味道
宋陽年將手機丟在閆子浩的身上,手機屏幕上是監控錄像,而裏麵的主角正是閆子浩自己。
閆子浩拿起手機按下播放鍵,視頻開始播放,裏麵的畫麵再次出現在閆子浩的眼前,隻不過這一次他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去看的。
視頻裏在所有人對自己拳打腳踢的時候,閆子浩拿著手機突然感覺喘不過氣來,眼睛早已濕潤,隻是當著宋陽年的麵強忍著罷了。
播放結束,閆子浩突然意識到什麽,“那裏的攝像頭不是壞了嗎?”
“這得多虧了周宕,計算機專業的果然名不虛傳。”提到周宕,宋陽年的嘴角得意地上揚,似乎在告訴別人周宕是宿舍新警察的一員。
“他們現在都被抓了嗎?”閆子浩抬起雙眸與宋陽年對視。
“抓了,在派出所。”
聽到此,閆子浩鬆了一口氣,“謝謝你。”
此時閆子浩不再生氣,因為他知道宋陽年是在為他自己的事情在忙碌,而現在宋陽年是唯一可以幫他的人。
天色越來越黑,空氣中夾雜著使人清醒的涼風。這個時間點,縣城的街道上已經看不見行人的影子。
張衝站在縣醫院的門口吐著煙氣,手裏夾著即將要燒到盡頭的香煙。
張衝猛地吸上最後一口,將手裏的煙頭扔在地上,順便踩上幾腳。
抬頭望著亮堂堂的醫院大廳,欲要往裏邁的腳又收了回來。張衝蹙起眉頭從口袋裏又掏出香煙拿出一支,叼在嘴裏點上火機。
一圈圈雲霧從張衝的嘴裏吐出,此時此刻好像隻有香煙能代替這幾天的種種煩悶。
張衝已經不知道自己下來了多久,宋陽年和周宕去探望閆子浩的傷勢,而張衝隻想離開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
醫院是張衝最不想來的地方,因為他在這裏送走了他最要好的朋友,這也是他想要當民警的原因之一。
張衝從悲傷的回憶裏抽離出來,心不在焉地環顧四周,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張衝的視線裏。
隻見那個身影緊緊跟在一個穿著長裙的女生身後,時不時地張望著四周,尋找下手的機會。
在女生即將要經過一條胡同的時候,身後的黑影加快了腳步,從身後捂住女生的嘴巴將其拖往黑漆漆的小道裏。
張衝不假思索地衝了上去,一路小跑來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道,小道盡頭是一堵高牆,說明女生和黑影還在這裏。
胡同內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一個人影,四周寂靜得可怕。張衝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進著,身後突然傳來易拉罐的滾落聲。
有人在身後。
還沒等周宕回頭,一個木棍送頭頂落下。張衝本能地歪頭躲避,木棍重重地打在左邊肩膀上。
肩膀上瞬間傳來痛感,張衝來不及去感受疼痛,下一步抓住木棍的一端,抬起右腿向後掃去。
不偏不倚剛好踢在黑影的臉側,這一踢將黑影重重地踢在牆上。
張衝正準備上前查看黑影的麵容時,不知從哪裏來的粉末灑在周宕的眼前,迷住了眼睛。
黑影趁機爬起身來快速離開胡同。等周宕眼前的粉末散去,黑影早已經沒了蹤跡。
張衝丟了手中的木棍,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向胡同的更深處尋找著女生的身影。
在手機亮光的照射下,不遠處的地上正靜靜地躺著一個被迷暈的女生。
張衝靠近過去,那麵容似乎有一種在哪見過的熟悉感。沒來得及仔細辨認,張衝便抱起地上的女生往縣醫院奔去。
周宕急匆匆地從病房門口衝了進來,“小宋,楊小姐好像出事了!”
楊小姐,不是兩小時之前才見過嗎?
宋陽年緊跟著周宕的腳步來到了楊冰凝的身旁,而病**躺的女生正是他熟悉的麵容,楊冰凝。
“她怎麽了?”
張衝一字一句地將自己在醫院門口所遇的事情傳達給宋陽年,而張衝肩頭的白色粉末引起宋陽年的注意,伸手便觸碰上去。
嘶!
張衝的嘴裏發出一陣吃痛的聲音。
宋陽年察覺異樣,掀解開張衝左肩的短袖,便能瞧見肩頭已經腫了一片。
宋陽年從護士那裏要來包紮的藥物,拉著張衝就要給他包紮。
“沒想到你一個練家子,竟打不過一個小混混。”宋陽年嘴上嘲諷著,手上已經開始進行包紮的動作。
“胡說,那是他搞偷襲,要不然我絕對不會給他一絲碰到我的機會。”張衝的臉都痛到變形了,還不忘吹噓著自己的身手。
“醫生說楊老師應該很快就能醒來,倒是你,真的沒看清那個人?”宋陽年包紮好後,放下張衝的胳膊。
“當時烏漆抹黑的,他五官在哪我都不知道。”張衝端詳了片刻宋陽年的手藝,“沒想到你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會這玩意。”
宋陽年一巴掌打在張衝的身上,“警校裏學的好吧。”
沒過多久,護士便傳來楊冰凝醒過來的消息。
“感覺如何?”周宕一直坐在楊冰凝的身邊沒離開半步,楊冰凝睜眼的瞬間,周宕細心地為她端來一杯溫水。
“周警官,發生什麽了?”楊冰凝捂著自己發痛的腦袋,接過周宕手裏的水杯便喝了下去。
“以後別一個人走夜路了!”周宕的話聽上去冷冰冰的毫無感情,但是說出的話深得楊冰凝的心。
楊冰凝心頭一暖,點頭答應著,“嗯,我知道了!”
“楊小姐,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覺,還穿成這樣出來到處亂跑,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宋陽年抓住機會便開始瘋狂吐槽,張衝都聽不下去了,用手肘捅著宋陽年。
“你別亂說話,人家說不定出來有事!”
“有啥事,不會是和男朋友約會吧!”宋陽年的內心又燃起一陣八卦,神情期待地等著楊冰凝的回答。
“宋警官,我沒有!”楊冰凝的瞳孔裏已經起了水霧,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以後再走夜路可以讓哥兒幾個給你當保鏢。”宋陽年打趣道,緊張的氣氛瞬間因為宋陽年幽默的玩笑而煙消雲散。
“我身體不太舒服,我是出來買藥的。”楊冰凝依然固執地在辯解,“而且我是單身。”
“那我是不是有機會了?”
宋陽年的話讓楊冰凝的臉頰上瞬間染上一片紅暈,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周宕,“宋警官,你別和我開玩笑了!”
“這不是緩和一下氣氛嘛!”宋陽年收到來自周宕和張衝二人怒瞪的目光,便就聳聳肩膀乖巧地閉上了嘴。
“謝謝你們救了我!”楊冰凝這才想起來道謝,看著麵前站著的三名警察,內心裏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是衝哥救你的!”周宕在一旁緩緩開口,他不想將不是自己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這句謝謝本來就不應該說給他聽。
宋陽年和張衝聽見周宕嘴裏說出的衝哥二字,頓時覺得不可思議。張衝確實是三個人裏最大的,但這還是周宕第一次叫張衝‘衝哥’!
這意味著周宕已經在默默地融入宿舍新警察的組合,他也在默默地承認自己是他們當中不可或缺的一員。
看著張衝身上包紮的紗布,楊冰凝的表情顯得有些自責,“對不起啊衝哥,害你還受傷了,真的對不起!”
“又不是你的錯,這本來就是我們警察該做的事情嘛!”張衝向楊冰凝擺著手表示無礙。
楊冰凝突然在自己的包裏翻找著什麽,然後便來到張衝麵前抓著他的手,將一顆棒棒糖放在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