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上做噩夢了?

“嗬!”她冷笑,可語氣卻帶著些許無奈和心酸:“你是蘇家最受寵的寶貝,當然不懂隨時被害死的苦。”

蘇婉尋當然能聽出她的意思,看來齊府後院那幫子姨娘和舒氏差不離,想著辦法害人。

蘇婉尋心下就對她起了同情,也不再計較她方才的無理。

“你叫什麽名字?以後我好稱呼。”

齊家小姐沒有回答,不過等到蘇婉尋快要入睡時,竟聽到一個聲音回:“齊非樂。”

齊非樂?

蘇婉尋覺得這名字倒是很有意思,原本想回她,但實在太累,就在朦朧中睡了過去。

早上,沒了白芨的伺候,蘇婉尋還真有些不習慣。因為動作若是太快就會喘,所以洗漱穿衣就花許久時間。到課堂的時候所有人已經在場。

第一節是德業課,男女一起上的。

而上課的夫子就是卜夫子,蘇婉尋前世臨摹了他字帖不下幾百遍的老頭兒。

她剛要行禮自問罪,他便開口說道:“選個空位坐下。”言畢,又對眾學子幽幽道:“她身子孱弱,一天要喝三副藥。若是你們誰一天喝三副藥,我也同意他遲到。”

在座的學子抽抽唇,沒有說話。

蘇婉尋掃了一眼,幾乎都坐滿了,除了……

她猛吸一口氣,竟看到雲天墨!而那空著的座位就是在他左側。

手抖了抖,似乎唯有扇她一巴掌才能解恨。

“還不快入座?”卜夫子提醒。

她吸吸氣,硬著頭皮坐了過去。

“這是你的書,我幫你搬來了。”雲天墨將一疊書放在她的書桌,笑容和氣。

“別靠過來!”她低吼了一聲,又狠狠翻了個白眼。

雲天墨似乎很受用這白眼,又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說道:“脾氣不要那麽暴躁,否則傷了元氣,從三副藥變成六副藥。”

“你!”蘇婉尋一見這個混蛋就來氣。若是時光能再倒流十幾年,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將他塞回他母後肚子裏去。

卜夫子開始上課:“在講道德經之前,要了解象。看天,天象,看人,人象,看地,地象。老子見我們都被象所迷惑困住,所以便決定破象立道……”

這些都是蘇婉尋前世不知道的知識,今生有機會學習,自是認真學習,不斷記筆記,可不知怎麽的,明明昨晚睡好了,現在又犯了困。

雲天墨單手撐著側顏,長長的墨發散在桌麵,如同一朵黑蓮。

雖然戴著麵具,但那狹長的雙丹鳳眼的確生得好看,斜飛向上,似能入鬢。

卜夫子皺眉,停下講課後便快步走到他麵前,“啪”的一聲狠拍桌麵,怒聲道:“太子!既然你自願來書院,那就要遵守書院的規則,否則我便回稟了陛下!明日就回宮!”

雲天墨懶洋洋地伸腰,睜開朦朦朧朧的丹鳳眼,無辜地看向卜夫子:“不過是睡一覺,有那麽嚴重?不過也難怪,卜夫子沒有媳婦兒,不知夜晚耗力需要補覺。”

話音一頓,他又突然想到什麽,拍了拍腦袋歎息:“差點忘了,昨晚住校,沒有玩兒。那怎麽會這麽困?”

夠囂張!也夠浪!

眾人心裏感歎。

“你,你!”卜夫子氣得胡須都在打顫,也顧不得眼前人是太子,拿起戒尺朝著他的後背狠狠拍去:“這是學院,不是東宮!你要玩女人就滾!唵!別在這裏撒野!滾!”

他們哪裏見過卜夫子這麽激動,心不由得顫了顫。

“我都說了,昨晚不是玩女人,你這麽激動做什麽?”雲天墨眼角微微一挑,溫聲問:“你要怎麽罰?”

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雖然不及景慕霆這般低沉富有磁性,但也是玉石之音,還帶著一絲慵懶。

“我管你是不是玩女人!隻要課堂睡覺!都要罰!無論是誰!”卜夫子又吼了一嗓子,看著眼前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抄道德經二十遍,去學院後山去抄!抄不完不許回來!”

嘖嘖,這天氣還下著雪,抄二十遍可不是開玩笑的。

“卜夫子,她好像也睡著了,不如同我一起去?”雲天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蘇婉尋,又重新閉上眼睛。

卜夫子轉頭一看,當即臉慘白。隻見這姑娘趴在桌上酣睡,隻是小臉微紅,纖長的睫毛微顫,似是在噩夢。

“你方才怎麽說?無論是誰?”雲天墨抬起懶懶的眼皮,幽幽又道:“該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這,這……”卜夫子再也說不出話。

於是下課後,兩人被罰小黑屋內抄道德經五遍。卜夫子還不知道怎麽告訴景慕霆。

小黑屋其實就是懲罰學子的地方,四麵徒壁,隻燃著幾根蠟燭。

雲天墨的字跡潦草,像畫天書那樣,很快便抄完了,看著身邊小女人工工整整的字跡,很好心地問:“我幫你?”

“滾!”蘇婉尋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要那麽凶悍,再怎麽說,我也是你未婚夫。女則白學了?”雲天墨懶懶地靠在石壁,淡紫色的雙眸流光溢彩,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

“閉嘴!這婚我沒同意!”蘇婉尋緊了緊手中的筆。

“哎!”雲天墨伸手揉了揉額頭,歎道:“是你自己說要嫁我,現在卻又反悔,女人心真難揣測。”

“我何時說要嫁你了?你就是個混蛋!”蘇婉尋氣得漲紅小臉,小拳頭已經緊握:“說話不算數!我真後悔當時幫你!”

雲天墨的語氣倒是有些委屈:“你不是說要做我女軍師?那以什麽身份做呢?妾室定然不可能。側妃也委屈了你,正妃的話,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可你,現在又出爾反爾……”

蘇婉尋氣得差點要噴血,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她怕克製不住內心的衝動,上前就掐住這死男人的脖子。

雲天墨見她的小臉開始發白,心居然微微一疼,也不再氣她,而是問:“晚上做噩夢了?所以沒睡好?”

“滾!”蘇婉尋還是這個字。

“這藥袋就給你,晚上的時候聞一聞,就能睡好。”他從腰間取下一黑色錦袋,遞了過去。

蘇婉尋像是想到了什麽,猛然睜開雙眼,一雙眸子憤怒地盯著他:“你今天上課的時候帶著這安眠的錦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