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喜歡他，人盡皆知
第二天上午年年有課，一直等到下午與陳老師約好的時間才慢悠悠的溜達去畫室。
反正畫也畫完了，反正來的也不是那個人。
隻是她才走到畫室大樓麵前，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心裏一擱楞，這不是他的車嘛！
陸臻銘的黑色奧迪她坐過那麽多次，不會認錯。
伊芷年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靜下心情，惴惴不安地走進了畫室大樓走廊。
還沒到自己畫室的門口，她就遠遠聽到各種人討論的聲音，心裏納悶，難道是來了很多人？
結果等她走到自己畫室門口，徹底震驚！
還來不及注意屋子裏有哪些人，她就看到自己的畫躺在地板上被刮得亂七八糟，有的地方厚厚的油畫顏料被整塊刮起，隻留下黑白的底稿。
而且畫裏人物旁邊的一大塊顏料也被毀壞，恰好露出了底下那一段準備永遠埋藏的秘密。
“這是…誰搞的？”伊芷年聲音顫抖著衝到畫布前，雙拳緊握，難以接受眼前狼藉。
“我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這個走廊沒監控，伊芷年你平時有得罪誰嗎？”說話的是之前就很挺年年得數碼畫老師。
伊芷年搖搖頭，她轉身張望了一下房間裏的人，陳茹雙和陸臻銘都在，兩個人表情都很差。
“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為什麽有人要劃我的畫？就要交稿了....”
伊芷年蹲下一片片撿起地上破碎的畫紙，試圖拚回原來的樣子，但是油畫畢竟不是硬的拚圖，很多劃痕根本不可能修複。
看著自己這一副寄托了很多感情的畫，徹底被毀，伊芷年的眼淚如宛如雨滴，悶悶地滴在教室的水泥地板上。
就好像破碎的不是一個比賽作品，是她的真心。
“別弄了，弄不好了。”陸臻銘彎下腰試圖拉起她，語氣充滿擔憂。
聽到他的靠近，伊芷年下意識拿手上的碎紙部分蓋住自己鉛筆寫的那段話，如果畫沒了，至少希望自己的秘密守住。
另外那個數碼畫的老師連連搖頭，反複說著是誰那麽缺德，破壞人心血，還是最關鍵的比賽前。
眼看這幅畫回天無力，幾個老師也隻能來回安慰著伊芷年，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不管是誰畫的，比賽應該是趕不上了。
“臻銘，你比較熟悉比賽單位吧？還能延期嗎？”陳茹雙終於開口，這是她帶的第一個班級，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作為輔導員，心裏也不好受。
“很難了，但我會問問看，年年，你還想參加比賽嗎？”不同於平時嚴肅或散漫的樣子，陸臻銘眉頭緊皺，小心詢問。
“我想，可是我畫不出來了....”伊芷年依舊蹲著，抱膝看著自己的畫，那個櫻花飛舞的夢境，不會再有了。
而且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要放下對他的喜歡。
夢境落筆即結局。
但現在不知道誰下得狠手，連她的結局都不給個體麵。
大家又站了一會兒，幾個老師也要回去上課紛紛離開，畫室裏留下來許久未說過話的兩個人。
“你還沒有看過。”伊芷年說話的聲音很輕，就像自己和自己夢囈一般。
“什麽？”
“你都沒有看過我完完整整的畫，草稿那天你也不看，現在你更看不到了。”伊芷年調整好情緒，努力克製情緒，看向陸臻銘。
認識那麽久，這大概是陸臻銘第二次看到這個小女生那麽難過的樣子，上一次是在美術館他不肯見她。
陸臻銘心裏麵有許多說不清的情緒在對衝，既心疼小姑娘的努力白費，也氣憤校園裏竟然有人做這種爛事。
但還有一些自責和內疚，自己雖然有不得已的理由才疏遠，可是年年一定還是會難受的。
他在這樣的矛盾中，一時找不到什麽話來安慰年年，隻能蹲下來試圖幫她搬起油畫。
“不要動它！”伊芷年著急地打開了他的手，稍不小心，那句心思就又要暴露出來。
“對不起...年年”
“畫又不是你劃的，不用說對不起！”
伊芷年胡亂的將畫卷了起來，準備離開，現在沒了比賽這個由頭，怕是以後和陸臻銘就沒有關係了。
所以她很難過，卻也很生氣，氣自己太小，氣命運作弄，也氣他什麽都不知道。
卷完畫她準備離開，陸臻銘也跟在她身後，一路無話。
到了教學樓門口陸臻銘車旁，伊芷年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向陸臻銘。
這一眼看了很久，應該是她遇到陸臻銘以來看他眼睛最久的一次了，那雙黝黑深邃的雙眼依舊讓人看不透。
而以後，應該也看不到了。
“年年，比賽的事我會幫你再爭取下，你再試試構思下心的作品？”以為伊芷年的反常出於痛失比賽的心情，陸臻銘已經想好了要去找誰幫忙。
“我能不能贏比賽，你在乎嗎？”
“當然”
“那為什麽遊樂園之後你就不來學校了，而且之前連草稿都不肯看一眼？”伊芷年鼓起勇氣，問出了這些天來的疑問。
“我...”
“沒事你不用和我解釋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已經參加不了比賽了，對不起浪費了美術館的名額！”沒等陸臻銘說完，伊芷年苦笑打斷。
不知道他會說什麽，但是她不敢聽，今天遇到的一切已經太殘忍，那些傷人的話就免了吧。
最後，伊芷年捏緊了畫，漫滿布陰霾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不怎麽好看的笑容。
“再見了，陸老師。”再也不見了，陸老師。
陸臻銘聽了心裏就像憑空挨了幾拳頭，說不出的悶痛，小姑娘的表情有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悲涼。
他還想說什麽，伊芷年已經轉身快步離開。
“年年，給我點時間。”看著離開的背影，陸臻銘輕聲念到。
之前威脅自己的走私犯已經調查到了住址和行蹤，可是在還沒有確定那個人的危險性之前，他不想她和自己又太多的關係。
可惜這幅被破壞的畫，對於伊芷年的傷害卻遠遠不止是參加不了比賽。
第二天上午，學校的帖子上有人匿名發布了一組照片，裏麵清楚的拍著伊芷年畫上原本被油畫蓋住的那行字。
一時之間，她喜歡陸先生，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