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做人的底線不能丟
程元豐確實不解，他皺緊眉頭追問道：“我究竟做了什麽事，惹你這麽生氣，你不妨直說。如果確實是我的鍋，那我向你道歉。你現在這樣把我當階級敵人，還把我微信拉黑，總得給我個說法吧，大家畢竟同學一場，你這麽做就太傷感情了。”
“傷感情？你這種卑鄙小人還怕傷感情？少在我麵前打感情牌！你們家聯合其他販子不收我們家蘋果，這事你敢說你不知道？”唐果冷笑道：“你去打聽打聽，街坊鄰居哪個人不知道這事，我媽還因為這件事氣得生病住院了！”
“什麽？阿姨她住院了？”程元豐一聽，立刻急了，連忙問道：“要不要緊？現在好點了嗎？在哪家醫院住院，哪個科，哪間病房，我想去探望一下。”
唐果的臉更黑了。
這程元豐不愧是個蘋果販子，臉皮真厚！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一般人還真比不了！
唐果強忍著怒氣，反複在心裏默念“做人要有素質，不能出口成髒”，這才沒有當眾破口大罵。
她冷冷地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媽已經出院了，她現在好得很，前提是你別去她麵前晃悠，省得又把她氣病了，到時候可別怪我報警！”
唐果說完，正巧公交車來了。
她立刻從程元豐麵前繞開，快步跑上了公交車。
程元豐站在原地，目送唐果上了車。
唐果剛才那番話令他陷入了沉思。
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聯合其他販子拒收唐果家的蘋果，可唐果為什麽會認定是他在暗中搗鬼呢？程元豐轉念一想，覺得這件事另有蹊蹺。家中的蘋果生意現在雖然主要是他在外麵跑著辦事，但大權歸根到底還掌握在父親程興華手裏，這件事他得回去問問父親。
他趕緊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父親程興華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
“爸，您現在在哪兒？”程元豐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我在冷庫這邊，剛拉來兩車蘋果，我正讓工人分揀入庫呢。”
“好的，我現在也過去一趟，我有點事想問問您。”程元豐得知父親現在在冷庫，簡單說了句就掛斷了電話。
他立刻回到車上，開車朝冷庫的方向駛去。
程元豐來到自家租用的冷庫。
冷庫門口的棚子下停了好幾輛大貨車，一些工人正在忙著將裝著蘋果的中轉箱從車上卸下來，另一些工人們正在棚子下挑選分裝蘋果，並且將這些分揀好的蘋果按照等級，分批次登記入庫。
程元豐停好車，立刻去找父親程興華。
今天剛拉來幾車蘋果，程興華正安排人手收貨、驗貨、登記。
“爸！”程元豐快步走到程興華麵前。
“過來了？正好，待會兒還有幾車貨就要到了，你幫忙招呼一下。”程興華對程元豐說道。
“我知道您忙，但是麻煩您先暫停一會兒，我有點事想問問您。”程元豐正色道。
“什麽事你說就行了。”程興華頭也不抬地說道。
“這裏人太多。”程元豐堅持道：“咱們去那邊說，就一會兒，不耽誤正事。”
“好吧。”
程興華見程元豐一臉嚴肅，非常堅持，隻好先停下手中的活，跟手下的人交代了一聲，然後跟著兒子朝一旁走去。
遠離工人們之後，程興華停下腳步問道：“到底什麽事呀？搞得神神秘秘的。”
程元豐眉峰微蹙：“您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您聯合其他人一起，打壓唐建疆叔叔，不收他們家的果子？”
程興華聞言，臉色冷了下來。
“你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件事？”程興華想起這件事就來氣，“沒錯，是我放話不許收他家果子！”
“爸，大家都認識這麽多年，您這麽做有點過了吧？”程元豐皺緊眉頭，很不讚同父親的做法。
程興華怒極反笑：“我過分？他們砸車的時候難道就不過分？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買賣不成仁義在，如果覺得價格不合適，可以不賣，砸車算什麽本事？他們今天能砸車，明天還不知道能幹出什麽事，這種刁民就應該讓他好好吃點苦頭，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擺擺手，不住地搖頭，“這事你別管了，這次若是放任，今後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麻煩，你還年輕，不知道這裏麵的水深著呢。”
程元豐反駁道：“您知不知道，董阿姨因為這事都氣得住院了！唐家跟咱們家是老鄰居，唐叔叔董阿姨他們夫妻倆可以說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我跟唐果還是同學，做生意也不能一點人情味都不講吧？”
程興華見兒子程元豐竟然因為這件事跟自己產生了分歧，氣不打一處來，板著臉教訓道：“你這是婦人之仁！”
程元豐氣急：“爸，你咋這麽不講理呢？當時人那麽多，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也沒人看清到底是誰砸了車，總不能隨便把罪名按在唐叔叔、董阿姨他們頭上吧？而且事後唐果也賠錢了，我都答應她這事就這麽了結了，您現在這樣，不是言而無信，陷我於不義嗎？”
程興華瞪著程元豐，心中暗想，這小子從小就叛逆，這幾年跟著自己做生意，還以為他學好了，沒想到還是這麽混，就會跟他作對，專門氣他，真是生來就是個討債的！
“我不講理？你個兔崽子，長本事了，竟敢教訓起你老子了，你要是來找我就為了跟我說這事，那你可以滾了，別惹老子心煩！”程興華黑著臉，冷哼一聲，背著手轉身就走，不想再跟自家臭小子多費口舌。
“爸！唐家的事真的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嗎？”程元豐連忙追了過去。
“沒門，你想都別想！你要是偏要胳膊肘朝外拐，你就給我滾出家門，哪兒好去哪兒！”程興華腳步不停，氣衝衝地走了。
“行！您這樣的行事方法，我確實不敢苟同，收果子的事我不幹了，您愛找誰幹，就找誰幹去吧！”程元豐也惱了，朝著父親的背影喊道。
程興華腳步一頓，轉身指著程元豐的鼻子罵道：“隨便你，你要是不想幹，就把車和銀行卡都給我留下！反正你這不成器的樣子，我看這都來氣！也不想想你平時吃誰的，喝誰的，花的是誰的錢！”
“走就走！爸，您對我失望，我也對您很失望，您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錢要賺，做人的底線也不能丟！最近我就不回家了，您什麽時候想通了，願意聽勸了，我再回家。”程元豐見勸不動父親，幹脆一咬牙，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錢包和車鑰匙，大步走到父親麵前，往他手裏一塞，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