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做決定
爸爸……
方輕桓？
餘念怎麽也沒想到電梯裏麵的人竟然是他們。
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兩人看向餘念的情緒一致，焦急心疼摻雜著欣喜。
看向餘念身後一手扒著電梯門的張大慶也是一樣，一樣的同仇敵愾，眼底像燃燒著火焰。
餘有量把女主一把拉到身後，掄起拳頭就給了張大慶一拳。
咚的一聲，張大慶身影不穩，還想直起身解釋，膝蓋骨又傳來鑽心的疼痛。
方輕桓實時的給他來了一腳，這一腳實實在在的踢在了張大慶的膝蓋骨上。
“我……你！”
張大慶還沒仔細看清方輕桓的臉，疼得嘴角直抽抽。
“你們！”
張大慶晃悠悠再能把腰直起來一點點，佝僂著身體看向三人。
他知道自己理虧，挨了這兩下之後原本敢怒不敢言，但轉瞬想到之前給餘有量家的兩萬塊，怒意借著錢的力量更加囂張。
“俺叔！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我這種救命恩人~你別忘了我今天可是剛扔你兩萬塊，你這個白血病得有的燒錢吧？”
張大慶陰狠的笑著，一幅小人嘴臉。
嘴裏按輩分稱呼餘有量為叔叔，可其中沒有一絲敬重的意思。
“張大慶，你的五千給你。我就是死，也不會用你給的一分錢！”
餘有量從外套口袋裏抽出原本準備好的五千元，往前一步步走向張大慶，張大慶臉上膝蓋上的疼痛還在，下意識的往後退。
“你咋知道……”
張大慶這麽一退，就又咂摸到了餘有量話裏的潛在信息。
“我咋知道你說謊了？知道這裏麵咱們老鄉是捐了一萬五，而不是你說的一萬？”
餘有量雖一臉病容，但字字鏗鏘。
他走到張大慶跟前，把張大慶那五千元塞到了他的小皮包裏。
錢沒有做錯什麽，不該承載人類的嫌惡，更不該把它們劈頭蓋臉砸到人臉上，以此來泄憤。
餘念感到爸爸是體麵的把錢還給了張大慶。
“我……”
張大慶原本想著如果餘有量他們還要過來打他，他就幹脆硬碰硬，魚死網破。
可沒想到餘有量識破了他之前的謊言之後，還把錢這麽鄭重其事的還給了自己。
那塞到自己口袋裏的動作，甚至可以說是輕柔的，把錢放進去之後還幫他把小皮包的拉鏈拉好。
拉鏈頭帶來的摩挲的聲音，似乎在撫平張大慶原本不該有的欲念和暴戾。
張大慶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餘有量。
正在這時，另一扇電梯門也停了下來，從裏麵走出兩名醫院的安保人員。
“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放心，我們這邊監控很多，不怕他狡辯。”
兩名安保人員是在一兩分鍾前接到了方輕桓的報警。
方輕桓是在14樓電梯口和餘有量碰見的，當時餘有量急急忙忙下樓，寬大的病號服外麵羽絨服都沒有外麵披好，歪歪斜斜的掛著。
方輕桓是見過餘有量的，畢竟住的不遠，而且知道他是自己同學的父親。
餘有量隻感覺方輕桓眼熟，心裏有事，也隻掃了一眼。
是方輕桓喊住了他。
“叔叔，我是餘念的同學，住的和你們不遠。”
餘有量這才大致和記憶裏匆匆見過幾麵的少年和眼前的方輕桓聯係在一起，他之前見過方輕桓的校服和自己女兒的一樣，本身也有點印象。
方輕桓能感覺到餘有量的虛弱，也奇怪他怎麽一個人從病房裏跑出來，還能焦急的下樓。
餘有量又仔細看了少年一眼，不知是處於哪種信任，讓他和自己一起下樓，說女兒可能有危險。
方輕桓當時急中生智就聯係了醫院裏的安保人員，隻說他們在地下停車場遇到小偷偷東西。
現在幾方人員都在，安保看到被揍的張大慶，還有夾在他腋下不太自然的小皮包，自然而然的意味張大慶是偷錢的小偷。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是不是快過年了，敢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偷錢！不知道說你聰明還是狡詐，還挺有思路！穿得也倒像個成功人工，偷錢的時候也能降低人的警惕，確實是有兩下子！”
安保看著有四五十歲，身材不高但勻稱的身材一看就是平時鍛煉著的。
說話精神氣十足，還帶著點幽默。
“我……沒偷錢！”
張大慶看到安保人員的製服，又聽說監控什麽的，心慌的更是沒有譜，可他也根本不是小偷，本能之下梗著脖子反駁。
“還狡辯？！放心，我見過太多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了。瞧瞧這個，還有那個，還有這電梯裏這個——”
安保往張大慶腦袋的幾個方向還有電梯上的一角的監控，一一指給張大慶看。
張大慶知道就算監控沒有拍到他偷錢，也拍到了他拽著餘念的手硬拖著往前走的畫麵。
“俺叔！小念！我不要臉！我真不要臉！我咋突然有那種想法！我中午應酬喝了一點酒，心思就飄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張大慶說著抬起胳膊往自己臉上扇耳朵，掌掌生風，劈啪作響。
那巴掌聲在空曠的停車場裏更覺得清脆。
安保也有點懵了，好像原本的猜測不太對。
“這怎麽回事？你們都是認識的？認識的還能到醫院來搶錢？還搶病人的錢！”
安保看著餘有量羽絨服裏的病號服，一雙眼睛散發著正義之光，眼底熊熊火焰在張大慶身上燃燒著。
張大慶骨子裏還是剛發跡幾年的農村土老帽，對法律和一些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帶著敬畏。
現在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更是心驚膽戰的衝餘有量他們求饒。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餘念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她從剛剛一直縮在後麵，現在緊緊的拽著爸爸的袖口。
“小念，你想原諒他嗎？”
餘有量對張大慶一聲響過一聲的耳光聲充耳不聞。
他對不起的是自己的女兒，原諒與否該由餘念做決定。
“俺爸……”
餘念明白爸爸的意思，但也驚訝爸爸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
爸爸把她當成了一個大人，一個有決定權的大人，完完全全尊重她的意思。
她需要做決定，並且以後的路還需要自己做很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