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般對捐獻者的身體健康不會造成危害
小三歲，還是好騙的。
餘念走在前麵，步伐加快，害怕弟弟發現自己因為說謊臉頰發燙。
“你們兩個要去檢測？你爸爸的兄弟姐妹不是今天過來嗎？”
醫生辦公室，兩人溜進去的時候邵醫生正好還在工位上。
邵醫生一看到這兩個半大孩子的神色，就明白了。
一定是瞞著大人偷偷商量的。
而且馬上都到吃午飯的時間了，親戚一個都沒到，難道有變？
醫院裏的人情冷暖，她作為醫生見識太多。
可憐這兩個半大少年這麽懂事。
想到這裏，邵醫生眸光微微閃動，她的目光在姐弟身上轉了一圈後最終停留在餘小覺臉上，這唇紅齒白小正太的長相，整個稚氣未脫，個子也沒有她家上五年級的兒子高。
思緒翻湧間，邵醫生快速恢複理智還是得把話說清楚。
“你們是患者子女，是患者的下一代，就算配型報告出來一般最多也是半相合，半相合後期的排異性會比較高，風險更大……你們明白嗎？所以我一直說的也是建議你爸爸的兄弟姐妹先檢測。”
醫生辦公室這時進來兩個年輕的醫生，也聽出了大概，不約而同望過來。
“聽邵醫生的吧！單檢查費都得一人1200，先不要浪費這個錢。”
年輕的實習醫生也跟著勸，把邵醫生沒說出口的話也說了出來。
是啊，能省一點是一點。
白血病家庭太難了，患者又是一家之主，對這個家的產生的重創可想而知。
“聽說幾個親戚一個都沒來……”
另一個年輕醫生小聲和同事咬耳朵，說完一抬頭看到餘念正往這邊看，連忙捂嘴。
餘念知道醫生護士沒有壞心，他們一直都在盡力盡心的醫治爸爸。
她的眼神是平靜的溫和的，同時又有點驚訝：壞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不脛而走，沒想到傳得這麽快。
轉念一想，爸爸的電話是在病**接的，一連兩個電話，期間好像病房裏一直都有護士進出，聽到猜到並不奇怪。
“一個都沒來？”
問話的是邵醫生。
醫生一般不會摻和病人家事，可事關治療方案和進程，她忍不住詢問。
“不是，是因為沒有請掉假，所以推遲了。”
餘念下意識的維護親戚。
說完餘念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之前還憤懣不已，別人問起又忍不住維護。
親戚們會有遲疑，也是人之常情吧。畢竟聽到骨髓移植四個字，普通人都覺得好疼。
“醫生，我和姐姐決定好了，和姑姑叔叔他們無關，我們先做檢測，等我們的結果先出來。”
餘小覺前進半步湊近了邵醫生的辦公桌。
邵醫生突然望著小少年堅定的眼神，又覺得他好像也沒有表麵那樣稚氣懵懂。
“根本不急於這一時。無論作為醫生還是作為一個陌生阿姨，我的建議都是你們沒有必要現在檢測……”
萬不得已，才會選擇兩代人骨髓移植或者求助骨髓庫。骨髓庫時間周期還是長了一些，而且花錢更多。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還是患者的兄弟姐妹配型的效果最好。
“邵醫生，請給我們開單子吧。我們的結果先出來，無論成不成我們也能心安一點。”
餘念也前進半步，和邵醫生隔著一張辦公桌直接對視。
邵醫生被兩雙幾乎同樣情緒的眼神注視著，她突然覺得自己敗下陣來。
再勸下去似乎毫無意義。
他們決心已定，是不會放棄的。
邵醫生有些頹勢的背靠在椅子上，找到自己的筆，開了單子。
“先去樓下繳費，約的是明天早上，你們明天一大早過來，不要穿袖子太緊的衣服，因為抽的是胳膊肘的血。”
邵醫生筆落話落，把單子交給了餘念。
“謝謝醫生，請幫我們隱瞞。”
“還有——”
就在餘念和餘小覺道謝轉身的時候，邵醫生又喊住了他們。
“醫生，還有事嗎？”
餘念還以為邵醫生反悔了，拿著紙質單麵的手指暗暗捏緊。
“可以和你們的親戚科普一下，骨髓移植又稱造血幹細胞移植，並沒有字麵上這麽恐怖，可能有人看到骨髓兩個字就望而卻步，其實骨髓移植一般對於捐獻者是沒有危害的，采血量甚至遠遠少於獻血量。當然我作為一個醫生不敢說百分之百這種話，我隻想說就算配型全配，我們也會對捐獻者做一個全麵的身體檢查，一般隻要捐獻者自身身體素質不差且前後注意修養，不會對健康造成任何威脅！你們也可以多從網上搜集一些資料，科普給你們的親戚。”
餘念和餘小覺聽罷重重點頭。
一份責任感和義務感油然而生——務必要把這個任務完成！
說做就做，兩人分頭行事，餘念去樓下繳費，餘小覺先回去用媽媽的手機查資料。
餘念這邊很順利，繳費後趕回病房，可一到病房門口，氣氛就不太對了。
媽媽正麵向病房門口，正襟危坐似乎早在等自己。
弟弟也沒有順利拿到媽媽的手機，兩手空空站在一旁。
爸爸躺在**，眼底心疼大於疑慮。
餘念心裏咯噔一聲！
咋回事？
弟弟不會這麽笨被發現了吧！這是這麽慫直接招了？
餘念一點點往裏走，幾步之遙卻走出荒漠孤煙的漫長來。
來不及再去弟弟的眼神裏細細考究，媽媽突然發話了。
“小念，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和你爸？”
梅秀琳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帶著濃濃的探究。
這樣的眼神威嚴下，餘念硬著頭皮腳步也終於停了下來。
一家四口的具體位置是，餘有量躺在病**，梅秀琳坐在離床頭最近的位置，其次是站著的餘小覺。
餘念站的是床尾位置，她此刻不敢再往前湊，隻悄悄的望向弟弟。
“你看小覺幹嘛？”梅秀琳看餘念不好好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向弟弟求助，語氣更加嚴厲，“你哪來的一萬五？”
梅秀琳這兩天還納悶，明明又做了幾個檢查，但是護士也沒有催他們繳費，還以為現在大醫院都是後期統一收款。
直到她剛剛讓小覺從自助查詢機上查明細，才發現上麵竟然還有幾千元的餘額，一番調查之後，才發現前天晚上有人往裏麵預繳了一萬五。梅秀琳一開始也沒想到這一萬五是是自己還在上高中的女兒繳的，可9.30那天訪客隻有謝嬌麗和她的男朋友，謝嬌麗從來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兒。
“你咋會有這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