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調試失敗
大棚擴建，各種作物一樣一樣往下種，最早發芽的南瓜種子，半個月過去，它已經長出了綠色油亮的葉子，莖壯壯的，醒爺在旁邊給樹了棍子，方便它長起來後可以攀爬。
“周爺爺，妞妞還要吃草莓，還要吃蘋果，還要吃很多很多的可樂！我們一起種可樂叭！”妞妞一邊給南瓜苗澆水，小嘴一邊叭叭叭，跟周爺提完要求，她又跟南瓜苗說起悄悄話來。
周爺和醒爺在不遠處忙活，時不時看她一眼，見小姑娘在那認認真真的樣子，醒爺感歎道：“年輕真好。”
周爺直起腰，看著妞妞，淡淡道：“難尋少年時，總有少年來。我們呀，年輕過，得過，失過，現在在這中國星上種出了南瓜苗，也算是功德圓滿咯！”
可不是嗎？上天的人多了去了，就他們找到了中國星，就他們能把困境當成順境，砸壁通渠、引水造田，從無到有，短短幾個月，他們就能在中國星上種出東西來，他們已經很厲害了。
“但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在我的有生之年，我還想回地球看一眼我那老母親呀！”醒爺笑。
張旻這幾天瘋狂夢到自己的母親。
母親對自己其實並不好，小時候打罵、關小黑屋都是常事，家裏小孩多，上有哥姐下有弟妹，她是最中間最不受關注的那個，衣服穿的全是哥哥姐姐淘汰下來的，弟弟妹妹的新衣服要是買長了，才會輪到她穿。
張旻從小學開始成績就很好，每個學期都能拿到三好學生的獎狀，但母親從不誇獎，高中的時候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得了很好的名次和獎金，她把獎金給了母親，那次，母親第一次誇了她。
於是工作之後，張旻隻要發工資，就會把大半的工資打回家，為的就是母親的那一言半句的關懷，其實她知道，母親和家裏人隻是為了她的錢，即便如此，她也無怨無悔，基本上對家裏有求必應。
直到那天，她悄悄回家，帶上她的巨額獎金，打算給家裏人一個驚喜，沒想到反而是家裏先給了她一個‘驚喜’——一個五十歲的老頭，那是家裏替她找的丈夫，他們用二十萬的價格把她賣了。
她沒想到，都3016年了，自己竟然還會遇到買賣婚姻這種狗血事件，更狗血的是，她自己還是當事人！
那天她把家裏砸了一通，指著家裏人的鼻子挨個罵了一遍，把大哥和弟弟暴打了一頓，最後毅然決然地把戶口遷了出去，從此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一直到‘鴻蒙號’上天，她都沒有夢到過家裏人。
這幾天卻這麽反常，每當睡著，就會夢到母親，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張旻有些不安。
新的營地已經紮好，信號塔成功搭上冒險者號，趙泛舟他們今天在進行最後的信號調試，若沒意外，他們的信號將會通過約翰他們的信號塔發送到太空，屆時，地球指揮中心將會捕捉到他們的信號，即便不能與地麵指揮中心取得聯係，相信也能成功定下坐標，屆時他們就能知道中國星到底是哪一顆星球了。
大家都在圍觀，個個表情緊張，淩瑞也在裏頭，張旻走過去，本來想要找淩瑞問一問自己的問題，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倒是旁邊的林燊看了她一眼，在她耳邊悄聲問：“旻姐，你怎麽了？”
“沒事。”
“小舟肯定沒問題的，你要對他有點信心。”林燊幹巴巴地安慰了兩句，打算待會調試完畢之後，再跟趙泛舟說說張旻的情況。
張旻可是鐵娘子，一往無前，狠起來的時候趙錚寰都要讓她三分，今天她這情況明顯不對勁。
調試現場，趙泛舟的聲音響起：“中國星第二信號塔第一階段第一次調試，開始！”
方彥按下代表啟動的按扭，小小的屏幕出現一條條波浪線，接著是嗞嗞的幹擾聲，再然後，屏幕一下黑了。
趙泛舟麵無表情：“第一次調試失敗，各部門調整數據，準備第二次調試。”
趙錚寰看出他的緊張，走過去替代他的職位：“我來。你去旁邊放鬆一會，別繃太緊，試錯是需要過程和時間的，別把自己逼太緊。”
趙泛舟沒說話，腰背還是繃得很緊，他緊盯著屏幕的方向，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緊張。
張旻走過去，碰了碰他手，趙泛舟低頭，張旻說：“不要慌。”
“好，不慌。”
各項數據重新作個調整，很快，第二次調試開始了。
按下按扭，發送數據，然後就是等待。
幾分鍾後，屏幕又黑了。
“第二次調試，失敗。”
趙泛舟有些沮喪，也心中有愧，中繼站的建設，他從冒險者號來的時候就開始著手建設了，將近兩個月了，依然進展不大，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
王玥大聲嚷：“趙泛舟，你很OK！你們很OK！”
“對！你們很OK，我們大家都知道！”
“不就是暫時失敗嘛，沒事，我們再調整調整，說不定下次就能成了！”
“醒爺他們都浪費多少種子了才種出南瓜苗，你們這才哪跟哪呀！沒事！我們年輕，等得起！總之埋頭做，總能做到的！都不許沮喪啊！”
關酒不知從哪冒出來，還帶了沁沁涼的果茶，趙泛舟他們幾個喝了半杯，心情沉澱下來一些了。
“雖說調試失敗，但也不是毫無所得。”
趙錚寰突然說：“這一排的數據第一次和第二次調試都沒有變過，但從發送出去到宣告失敗，時長不一樣，也就是說，後麵這次發送出去的距離明顯要比第一次要遠。因此，影響信號長度遠近的決定性數據，在後麵這個數據。小舟、飛曄和方彥，你們辛苦一點，把這幾組數據挨個調試。”
五個單獨的數字組成兩位數就有二十種組合形式，而趙泛舟他們麵對的，是要比五個數字多上千倍的數字，上千個數字，要調試的組合不知多少，所以這注定是一項非常龐大的工程，它要耗費的時間和心力都是不可測算的。
趙泛舟他們也不會去計算這些東西，他們隻會盯著目標，埋頭研究。
這種精神，放到整個銀河突擊隊的隊員身上上，皆是如此。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沒有在困難低過頭，即便是神話傳說，連起來也是一部中國人如何對抗天災地難的抗爭史，這股不屈不撓的奮鬥精神，就算再過一萬年一千萬年，中國人都不會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