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悉心照料

“爹,娘,我回來了。”在廚房裏,徐東看到了邱氏和徐祥。

邱氏二十來歲,麵容清秀,隻是生了幾個孩子後身材走了樣,顯得有些胖,徐祥身材消瘦,臉色泛黃,顯得不太健康。

“哦,東兒來洗手,準備吃飯。”邱氏已經把徐東的小木碗乘滿了米飯,這兩年徐東的飯量見長,作為廚房的管事,保證自己的丈夫孩子吃飽還是沒有問題的,雖然夥食不好。

“娘,你們吃了沒?”徐東邊吃邊問。

“我和你爹都吃過了,就等你呢,今天怎麽回這麽晚?”

“今天去爺爺家了,順哥挖的陷進掉進去一頭獾子,我去通知他明天一早去賣了。”

“你又到河對岸去放牛啦,你這孩子總不聽話,萬一山上下來野豬什麽的可怎麽辦?”邱氏生氣了。

“娘,河灘上哪有什麽野豬啊,附近的野豬還不夠獵戶打的呢,再說北岸的黃牛太多了,還有羊群,大水牛總吃不飽,南岸黃牛過不去,那麽大的草場隻有三四頭水牛,大水牛每天吃得可飽了。”

“行了,就喜歡貧嘴,快點吃完回家。”徐祥摸了摸徐東的小腦袋。

吃完晚飯,一家三口回到家裏,一進家門,徐祥就鑽進臥室裏唉聲歎氣,邱氏是一等家奴,所以分有三間的房屋,徐祥夫婦住右邊一間,徐東住左邊一間,中間算是客廳。

“娘,爹怎麽啦?是不是又有人欺負爹了。”徐東奇怪的問。

“哎,你爹被管家推薦去碼頭當管事,你爹不想去。”

“碼頭管事?那不是二等家丁嗎,爹為什麽不高興啊?”

“哼,你以為是好事啊,因為老出事故,東家賠了不少銀子,碼頭的管事今年已經換了三個,現在的管事就是因為前兩天碼頭上的三個運輸工人裝船的時候掉進江裏淹死了,被降為三等家丁,罰一年的月錢,所以你爹不想去。”邱氏無奈的說。

“管家怎麽管到碼頭上去了呢?”徐東知道徐府的管家隻管得內府的事務,也是一等家奴,碼頭、茶葉作坊,甚至下廚房的事他也管不了。

“還不是他跟徐家的二老爺走得近,你爹又是歸他管,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徐家有個大總管,是家主徐正奎的族弟,管理整個徐府的事務,這個管家太可恨,再過幾年一定要他好看,徐東心裏已經將管家列入了黑名單,隻是現在沒有能力。

“說不定我爹運氣好不會出事呢。”

“也隻能求菩薩保佑了,我們做下人的還能有什麽選擇啊。”邱氏歎了一口氣。

萬惡的封建奴隸社會,徐東暗暗罵道,突然想到什麽,問道:“娘,要是我們有錢了,可以將我們一家人贖出去嗎?”

邱氏搖了搖頭:“不能,先不說我們賺不到那麽多錢,就算是你爺爺奶奶或者姥姥姥爺家有錢了,想要贖我們也不能,其他的大戶人家有可能因為家道中落會發賣家奴,可徐家不會,徐家太有錢了,傳承了上千年,還沒聽說過有家奴贖身的,發賣家奴說明主家不行了,徐家不會做這樣丟臉麵的事。”

徐東懂了,也不多問,現在自己太弱小了,沒有恢複實力之前,隻能小心翼翼的活著。

一大早,徐東就起床了,跑到廚房裏,吃了早飯,又衝邱氏多要了四個饅頭,說是順哥在山上打獵中午也不回家吃飯。

背上小背簍,牽了大水牛,來到金沙河邊,徐東沒急著過河,讓水牛在北岸吃草。

日上三竿,李順推著獨輪車過來了,滿滿一車的東西。

“東子,這麽多東西怎麽過河啊,要不去前麵的渡口吧。”李順看著一車的貨物發愁。

“不行,這些都是生活用品,擺渡的李爺爺會懷疑的,昨天官府的人就是坐他的船過的河,還是騎牛,分兩次用背簍運過去。”

李順不再多說,麻利的將貨物裝進背簍,放在牛背上,徐東光著腚騎上牛背扶著背簍漟過金沙河,來回兩趟就運完了,李順將獨輪推車藏到水邊的草堆裏,鳧水過了河。

兩人上了山,一進院子,徐東就喊道:“李伯伯,我是東子,你起來了沒有?”

徐東之所以提前打招呼,是因為他知道,作為殺手的警惕性是非常高的,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做出反應,要是死在他的飛刀之下可是太冤了。

沒有動靜,徐東走進房間,看見李飛還躺在炕上,對他看了一眼又將眼睛閉上了。

走過去摸了一下李飛的額頭,果然發燒了,再拆開小腿的布帶,傷口有些紅腫,明顯是發炎了。

“順哥,李伯伯發燒了,你趕緊將藥罐和草藥拿出來煎上,我來給他換藥。”徐東說完,從背簍裏找出燒酒,開始清洗傷口,酒精的刺激讓李飛清醒了一會,馬上又昏睡過去。

包紮完傷口,又用燒酒在李飛的腋下,腳底、手心等部位擦拭了一番,直到體溫有所下降。

整理好李飛的衣服,徐東走到院子裏,李順還在熬藥。

“哥,我來熬藥,你去把床鋪一下,把李伯伯挪到涼席上。”南方天氣燥熱,隻需要在**鋪點幹草,上麵墊一張涼席,蓋一條被單就可以。

李順話語不多,很利索的鋪好床,又將李飛抱到**,然後將廚房收拾了一下,架起鐵鍋,熬煮稀粥。

等徐東熬好藥,攤涼了,李順的粥也煮好了。

將李飛喚醒,給他喂了藥,喝了兩碗粥,李飛又昏睡過去。

乘著李飛昏睡,徐東和李順開始清理道觀,大部分都是李順動手,徐東隻是幫忙除草,中午兩人吃的饅頭。

一整天,總算把道觀打掃幹淨,廚房的灶台加固了,院子裏的雜草清理完了,各個房間也清掃了一遍,還用竹子將後的山泉引到了水缸,。

傍晚時分,繼續給睡了一整天的李飛喂了藥和稀粥,兩人才下山回家。

李順回家沒賣肉,給了他娘二兩銀子,說是賣獾子的錢,把一家人高興壞了,除了買鍋碗瓢盆這些生活用品還剩下五兩多銀子,李順藏在了床底下。

李飛昏睡了三天才退燒醒過來,小腿的傷口已經結痂,在慢慢愈合。

睜開眼睛的時候隻看見李順在跟前,李飛坐起來,往外望了望:“你是東子的哥哥嗎,東子呢?”

“先生,我是東子的堂哥,我叫李順,東子今天沒來,他放的大水牛生了小牛,明天才能過來。”李順覺得李飛的年紀跟他爹差不多不知道該叫伯伯還是叔叔,就喊先生好一些。

“你也姓李,東子怎麽姓徐?”

“東子爹是我五叔,從小賣到徐家為奴。”

李飛一聽就明白了,簡單的問了一下李順家裏的情況就讓李順扶著他來到院子裏。

“順子,這幾天要不是你哥倆悉心照顧,我這條老命就交代在這裏了,還把這個房子打掃得這麽幹淨,添了這麽多吃的用的,你說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李飛盯著李順的眼睛問道。

李順眼神沒有躲閃,很自然的說道:“我們東子說了,做人要心存善念,好人會有好報的。”

李飛一聽有些奇怪:“順子,你今年有十五六歲了吧,東子才六七歲,你怎麽聽他的話呢?”

“先生,我家東子可聰明啦,雖然隻有七歲,可懂的東西比我還多,他在徐家看到護院練拳,看了幾次就都學會了,回頭就教我,不到兩年,我就已經是我們村最厲害的人了,我可以同時打倒三四個年輕力壯的獵戶,還有打獵,他教我挖的陷進總能抓到獵物,好像知道獵物會從那裏經過一樣,還有夾兔子的夾子,抓鳥的網兜都是他想出來的。”李順一臉自豪。

李飛臉色顯出驚奇的神態:“你說東子五歲開始教你打拳?還是從護院那裏偷看學來的?”

“是啊,東子說他過目不忘,他打拳比我好看,隻是沒力氣,要是長大了肯定比我厲害,他要不是奴籍,我們家說不定會出個文武狀元呢。”

“順子,你把東子教你的拳打一遍我看看。”李飛越發好奇了。

李順沒有說話,走到院子中間,行雲流水般的打了一套擒敵拳,麵不改色心不跳,又做了幾個前空翻,後空翻的動作才停下來。

“先生,東子說,這些拳法隻是訓練身體的協調能力,真正對敵的時候要快速找到對方的弱點,準確擊打使其喪失行動能力的部位,下手要狠,不給對方有反擊的能力和機會。”李順對自己的拳法很自信。

李飛震驚了,連忙問道:“他還教你什麽了?”

“東子教我的可多了,打拳是最簡單的,他讓我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跑五裏路,還有俯臥撐,仰臥起坐等等體能訓練,還要爬山,泅水,還有什麽拳擊,摔跤,泰拳,柔道、絞術,反正我好多都聽不懂,他讓我怎麽做就怎麽做,反正我越來越厲害了,哦,最近他又讓我練習射箭,說以後可以參軍,當個將軍是沒問題的。先生,你說我的武功到戰場上能當將軍嗎?”李順說起練武就眉飛色舞。

李飛內心的震撼已經無以複加,習武幾十年居然看不出李飛打的拳是哪個門派,快、準、狠的表述跟他做殺手的技能倒是差不多,後麵說的泰拳、柔道卻是聞所未聞,難道是徐家近幾年創造出來的武功路數?,就算是,也不是一個七歲娃娃所能理解的,還能教給別人,而且還教得挺好。

看到李順還在等他回話連忙說:“可以,以你現在的功夫在戰場上就能立功。”

“就是,我家東子不會騙我的,我再練兩三年就去參軍,當個將軍回來,就能把東子一家贖出來。”

“哦?這個想法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東子跟你說的?”李飛問道。

“我自己想的,我五叔雖然掙的工錢不少,可在徐家老受欺負,一年到頭不能出來,東子到了十歲以後也是一樣,沒有一點自由,到時候他再聰明也隻能給徐家做牛做馬。”

李飛聽完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