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要陪門財

郭碧柔從睡夢中醒來,隻覺得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過一邊,酸痛難忍。

她轉頭看向屋內,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回了晉國公府自己的閨房。

怎麽回事,她不是應該在摘星樓嗎?

“馨兒!”郭碧柔趕緊叫來自己的貼身丫鬟。

小丫鬟低頭進來,被郭碧柔一把攥住手腕,嚇得頓時一縮。

“昨天晚上,我是怎麽回來的?二皇子表哥呢?”郭碧柔一臉著急。

“二小姐是不是做夢了。”小丫鬟垂著眼皮子,咬了咬唇,“二小姐在禁足,從沒離開過院子半步。”

“你說什麽?昨晚上明明不是你替我把風,讓我去了摘星樓麽?”郭碧柔大驚失色,慌張捉著丫鬟的手問,“馨兒,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小姐,您別問了,就當……就當您隻是睡一覺吧!”馨兒噗通一聲跪地,低低哭出聲,“殿下吩咐,若是有第三個人知道了昨晚的事,就要把婢子剁碎喂狗!”

轟隆!

郭碧柔隻覺得晴天一聲雷,將她的三魂七魄劈成無數碎片!

表哥居然……居然不認!

那她清清白白的身子,被弄得遍體鱗傷,就這麽算了?

同樣自薦枕席,憑什麽郭碧婧就可以進府,她卻不行?

“我去找他!”郭碧柔掙紮起身,卻頭重腳輕一頭從**栽了下來。

“二小姐!”馨兒撲過去,抱著郭碧柔哭道,“二小姐,聽奴婢勸,這事就這麽算了吧……若是逼急了殿下,怕是二小姐的性命都難保啊!”

郭碧柔心裏又何嚐不清楚。

整個郭家的命脈,全都係在二皇子表哥身上,二皇子表哥的一句話,輕易便可決定她的一生。

郭家,向來是有用的捧著,沒用的踩著。

她爹不隻她一個女兒,郭家也不止她一個嫡女。如今她名聲皆無,再也無法與世家聯姻,自然被列為沒用的那一堆。

郭碧柔緊緊攥著胸口的衣襟,悲憤難忍,頓時頭一仰,暈了過去。

同樣因為端午打架一事而聲名在外的,還有魏縈。

端午節的事情過後,魏縈算是一戰成名了,人人都知道魏國公府的義寧縣主箭術高超,打架也十分在行,已經被皇帝金口禦批為“彪悍”了。

所以,那些看重家風,在意女子閨譽的世家,想娶這樣的武將之女,就得好好掂量了。

一時間,原本有意相看魏縈的幾家權貴,紛紛打了退堂鼓。

魏國公十分鬱悶,這可如何是好?看樣子,自家侄女頗有些嫁不出去的趨勢。

上京城想找個世家子弟看來是不可能了,隻好從外麵找了。

好在有些百年大族,根本不在上京城。

魏國公托人挨個打聽,看看有沒有適齡未婚配的公子,還真讓他打聽到一位。

範陽盧氏有個庶子,排行十三,年方十八,品貌端正,盧家也正有意給他找一位上京城的貴女,好對他的仕途有所助益。

於是兩相投契,一拍即合,魏國公當即就和盧氏派來的人見了麵。

盧氏那邊毫不客氣地開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想要結親,陪門財至少要五萬兩。”

魏國公捋須沉吟。

盧氏一族如今雖然沒落,但也是曾與四大世家比肩的百年貴族,在百姓心中的聲望很高。

如他們這等百年門閥世家,十分看重門第,故而互相聯姻,從不與外人結親。

前朝有位皇帝,想把公主嫁過去都不行。無可奈何,於是下了禁婚令,禁止他們相互通婚。

他們這才逐漸與外人聯姻,但卻有了陪門財的習俗。

這陪門財,是另算的,並不屬於嫁妝以內,而是直接交給男方,算是作為門不當戶不對的補償。

“五萬兩,容老夫籌措一下,再給你答複。”魏國公道,客氣地將人送走。

這件事自然而然傳到魏縈耳朵裏。

當時,她正在練武場,一激動,把草垛子都射穿了。

扔了弓箭,她風風火火趕緊跑去書房。

“叔父,我不要和什麽範陽盧氏結親,這哪是結親啊,分明就是打劫啊!”魏縈一進門就嚷道,“五萬兩,趕上咱們府上一年的進項了!不行!我不同意!”

“可眼下,你已經被世家大族排除出兒媳人選了。”魏國公歎氣,“不知道誰在後麵故意宣揚,如今連市井百姓都知道你性子彪悍了。”

“還能有誰,郭家唄。”魏縈不屑一顧,“他們郭家在後麵造我的謠,我也給郭家添了把柴,反正他們也落不了好。”

“都不是省油的燈。”魏國公負著手來回踱步,“如今可好,世家各族議親已經把你和那郭家老二都排除出去了,這下消停了吧。”

“那又如何,我本來也沒打算當什麽世家大族的主母,大不了我去做女冠。”

“我呆在家裏不好嗎?幹嘛非要把我嫁出去?再說,若是遇上不好的婆家,還不如在家當個老姑娘呢。”魏縈眼珠一轉,開始打感情牌。

“罷了,我說不過你。”魏國公坐下來哀歎。

“盧氏確實有點獅子大開口,莫不是如今已經窮途末路了?我得打聽清楚了。若不行,隻能再從長計議了。”

魏縈這才滿意的回去,剛出了主院,就見回雪領了個人過來見禮,道:“縣主,這人自稱是茶樓的夥計,說有事情找您。”

小夥計立刻行禮道;“縣主,二公子在茶樓和人打起來了!他身邊的人讓小的趕緊來告知縣主!”

“什麽?”魏縈瞪眼道。

她一直擔心二哥和那些江湖人在一起會惹事,果然還是防不住。

“我二哥在哪?前麵帶路!”

帶上流風和一隊護衛,她直接騎馬去了茶樓。

小夥計在前麵領著路,帶著眾人在茶樓裏繞來繞去。

這茶樓環境倒是極好,有樓閣雅間,也有水榭軒堂,假山流水,花樹成蔭。

魏縈邊走邊打量,第二次路過假山時,她發覺這小夥計在帶她們兜圈子,於是給流風使了個眼色。

小夥計被流風像小雞崽子一樣提溜起來,立馬變了臉色,連連告饒道;“小人隻是收了銀子傳話的,不關小人的事啊!”

“我二哥究竟在哪?”魏縈厲聲喝問。

話音剛落,假山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別為難他,是我叫你來的。”

人影一閃,裴琅搖著扇子從假山後走了出來,笑的溫文和煦。

魏縈臉上一沉,流風立刻擋在她身前,嚴陣以待。

“你莫不是記性不好?竟然還敢在我麵前晃悠。”魏縈目光冰冷,“我說過,你若是再尋釁,我不會手下留情。”

“縈縈,你對我誤會當真如此之深?”裴琅目中哀傷,靜靜注視她。

“此番叫你過來,不過是幫你找到了散播謠言之人。你若不信,可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