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進門當妾還得我同意
“偷光了懷安哥的錢還不罷休,你,你居然又偷懷安哥的書!”吳月牙拽緊了剛從鐵匠鋪買來的鐮刀,嫩生生的一張臉,因為憤怒,頓時漲的通紅。
羅婉兒明顯發覺一旁小販的臉色發白,不由道:“瞧,你現在不退錢也沒法了,她手裏的刀你看到沒有,要是落在你的身上,你隻怕好些時日都出不了攤了。”
那小販被她這樣一說,渾身一抖,再不耽擱,忙數了數胭脂,將錢退給了她。
羅婉兒也不曾想到他會這麽害怕,將錢接到手上,她數了數,一共二百一十文錢!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也不知道,她把這錢退給趙懷安,趙懷安會怎樣想。
正想著,一抹紅影閃過,鐮子伴著冷風襲來,羅婉兒帶著業哥兒和青姐兒往後一退,頓時,她就明白那小販為何那般爽利了。
恍惚間,她又想起原主推趙家三妹柔姐兒下水之前,柔姐兒曾說吳月牙溫柔嫻靜,是後河鎮最耀眼的存在,也就隻有她才能配得上趙懷安。
可······就這,也算溫柔嫻靜?
“羅婉兒,你這不要臉的,你居然還敢躲!”吳月牙見她躲開,臉色越發難看。
她快步上來,就要拽著羅婉兒的衣領,羅婉兒退後了一步,不由好笑:“為何要偷?我相公的錢就是我的錢。”
這話說完,就看到吳月牙嫩生生的臉上滿是惱怒,正如羅婉兒意料中一般。
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自己和趙懷安的事兒,還輪不著這外人來指手畫腳,更何況,這吳月牙若當真對趙懷安矢誌不渝,當初,芸娘也用不著千方百計的花錢買她來衝喜了。
心下一陣嗤笑,吳月牙整個人都朝她撲了過來。
羅婉兒不怕跟人幹架,隻可惜她這身子比她想象中還要弱雞,沒兩下,竟就被吳月牙給按在了地上。
“大嫂嫂!”耳旁傳來了青姐兒焦急的聲音,羅婉兒想著前世所學的跆拳道一擊製敵的法子,抬腿鎖住了對方對方脖頸,再反手,就將對方壓在了地上。
吳月牙心有不甘,拽緊手裏的鐮子一通掙紮,羅婉兒不由蹙眉,片刻,就聽吳月牙吃痛的呼了一聲,接著,鐮子‘噔’的一聲落在地上。
羅婉兒瞧她手上有一塊大血口子,心知她定是不小心割傷了自己,忙放開了她,徑直從地上站了起來。
“吳姑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對上她惡狠狠的目光,羅婉兒冷了臉。
吳月牙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頓時就紅了眼:“敢做不敢認?懷安哥這會兒正在我家,你跟我去找他說個清楚!”
羅婉兒腳步一頓,青姐兒頓覺慌亂。
她想起早間和大嫂嫂說過大哥去送孤本的事兒,正要解釋,就聽羅婉兒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我和相公商量好了來退胭脂的,你這麽攪了我的事兒,就不怕他怪你?”
吳月牙脊背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你說什麽?”
羅婉兒不疾不徐的甩了她的手,不甚客氣的看了她一眼:“吳姑娘,我今兒個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你要記住,我才是趙懷安的妻!你真要進門當妾,還得我同意呢!”
說完,也顧不得這人是什麽反應,羅婉兒拉著業哥兒和青姐兒就走了。
一路沉默,羅婉兒又想起了吳月牙適才說的話。
青姐兒和業哥兒跟在她身後,不無擔憂。
許久,青姐兒終解釋了一句:“大嫂嫂,其實,月牙姐他爹是學堂裏的夫子,又曾救過大哥性命,大哥隻是念舊情。”
羅婉兒不說話,青姐兒見狀,緊著又道:“雖,雖然月牙姐差點就嫁給大哥了,但,但是。”
不等她將話說完,羅婉兒卻打斷了她的話:“我賣過你大哥的書?”
青姐兒悶悶的‘嗯’了一聲:“沒賣掉。”
羅婉兒隻覺心裏一陣‘咯噔’,頓時就想了起來,原主賣書失敗後,為了泄憤,還將趙懷安書架頂部的書全部浸了水!
“大嫂嫂?”青姐兒見羅婉兒一臉晦澀,頓覺擔心。
羅婉兒苦著一張臉,幽幽的歎了一聲。
一路默然,三人穿過一片幹枯的河壩,就到了村口。
趙家在村子最中央,路雖小,卻也好走,一路走去,倒是引了不少村裏人注視,好在沒人出來找事兒,他們很快就回了家中。
開了門,將背簍一放,羅婉兒讓青姐兒去灶下燒火,自己則徑直就往趙懷安那屋走了去。
如今趙懷安還沒回來,她徑直拿了書架上的書一看,果然連著好幾本都極潤,隱有發黴的點狀物。
羅婉兒手上一抖,想來趙懷安是沒發現原主幹的這檔子事兒,不然,他何至於這番平靜?
未免被那人抽筋拔骨,羅婉兒不敢耽擱,趕忙忙活了起來,將濕透的書冊拿到了院外曬著。
一共三十來本書卷,羅婉兒曬完後,徑直就回了灶邊。
她先是將糙米煮在小鍋中,然後才切肉,準備做紅燒肉。
因著沒多少油,羅婉兒也隻是將半斤多的肉分成了三次過油鍋,之後便是加糖炒糖色。
青姐兒在灶下燒火,眼看著白糖入了鍋,竟變成了焦黃色的,整個人都格外稀奇。
羅婉兒笑著將肉倒在了鍋裏,再加水,蓋上鍋蓋就開始煮。
“大嫂嫂,這做出來的肉是甜的?”青姐兒一臉的好奇。
像他們這種農戶人家,也隻有過節之類的才能吃上一回肉,可她娘做的肉都是鹹的,要說甜肉,她還真是不曾吃過。
羅婉兒好笑,揉了揉她的腦袋瓜,這就將昨兒個采摘回來的菇子洗了出來,等鍋裏的紅燒肉上了色,汁水也收的差不多了,這就將肉盛在了鍋裏,開始燒菇子湯。
初秋時節,秋風颯颯,陣陣肉香味兒從灶間飄開,勾人垂涎。
羅婉兒燒好了湯,就往外頭走了去,算著時間,趙懷安也該回來了才是。
她記得,往日趙懷安都會回來給兩個小家夥兒煮飯。
院外無人,羅婉兒回灶間擺了碗筷,又往外走。
不想,適才出門,就看到一身磚青色褂子的趙懷安攙扶著一個四十好幾,滿臉風霜的婦人進了院中。
婦人偏瘦,腿腳有些跛,在見到她的一刻,整張疲憊的臉上就湧現了一股子喜悅,她快步上前,拽著羅婉兒的手,就笑出了聲來:“婉兒,你放心,柔姐兒沒事兒了,過陣子就可以回來了。娘走這幾日,倒是辛苦你了。”
羅婉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滿臉藹然的婦人就是趙懷安他娘芸娘了,她忙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娘,就等著你和懷安吃飯了。”
趙懷安濃黑的眉頭挑了挑,探究的朝她看了去。
他看上去極為文雅,可那清明的眸光中卻滿是犀利寒光,直望的人心裏發顫。
若是眼神能殺人,羅婉兒覺著自己應該早就被他盯成篩子了。羅婉兒幹咳了一聲,她旁若無事的扶著芸娘往屋裏走,一邊走,一邊問候起了芸娘。
趙懷安從不曾見過這般不要臉的人,明明是她害柔姐兒得了頭疾,她偏還能不知事兒的談笑風生!
也就丈著他娘心地好,否則······
默了一陣,趙懷安快步跟著進了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