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名其妙的心虛感
趙五嬸走後,芸娘又跟羅婉兒說起了開荒的事兒。
其實,她早些時候也在河壩邊開過荒,隻不過,後來不是遇上漲水,就是被別家黃牛給糟蹋了莊稼,沒一年收成過。
羅婉兒提議她莫要種糧食,全種些芋子之類,耐存活的菜。
芸娘點了點頭,就聽外間傳來了趙金寶那二浪子似的笑聲:“大伯娘,你們一家四口可真是熱鬧,瞧瞧,這打外頭經過,就聽到你們的說話聲了。”
這趙五嬸兒才剛剛走,芸娘原本還擔心主屋那些人找麻煩,冷不丁的看到趙金寶,她拽著筷子的手,不由一僵。
青姐兒和業哥兒也都停了夾菜的動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趙金寶。
趙金寶則看都沒看他們,直勾勾的就朝羅婉兒看了去,那**邪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驚豔。
往日裏的小娘子總是塗脂抹粉,一副勾人的狐媚模樣,今日的她則素麵朝天,將原本精致無雙的五官完全露在了他的眼前。
在這青河縣,他趙金寶就從來沒見過這樣標致的人兒!
他看的心裏直癢癢,這麽多天來,好不容易才克製下來的邪火,頓時又撲麵襲來。
羅婉兒迎著趙金寶那赤果果的打量目光,心下閃過了一絲嫌惡,麵上也添了一股子冷意,再不願多看這人一眼。
趙金寶自也是注意到了羅婉兒那冷冰冰的態度,不過,她長得好看,他也舍不得跟她計較那麽多。
“喲,懷安身子可是見好了,瞧弟媳這紅光滿麵的,想來是懷安在房裏時將你‘照顧’的極好啊。”
趙金寶提到‘照顧’兩個字時,特意加重了口音,麵上也多了一股子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篤定了趙懷安是個半死的人,榻上那些事兒,他也定是不能成的,這番故意說這些話,就是為了讓羅婉兒明白。
守著一個活死人,還不如跟了他快活。
“你給我滾出去!”羅婉兒猛的站了起來,臉上更是凝了一層霜。
她原本還決定無視這人,不想,這人倒真是臊的慌。
一旁的芸娘再是後知後覺,也察覺出了趙金寶話語中的輕浮味兒。
她猜到趙金寶是來給她娘出氣的,可也沒有想到,他會說這些話。
皺了皺眉,芸娘忍不住道:“金寶,你怎麽能這麽說話,要讓人聽了去可不好!”
趙金寶壓根就不曾將大房這些人看在眼裏,可羅婉兒是他眼裏的一塊肥肉,這沒吃到之前,怎麽也不想別人阻了。
有芸娘這些煞風景的在,他還怎麽親近那人?
心裏想著,他幹咳了一聲,已經壓抑了麵上的貪色,兀自道:“咳!婉兒,我娘叫你去主屋一趟。”
芸娘拽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心說,還真是來了。
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趙金寶竟喊出了自家兒媳的閨名,那鋪天蓋地的擔憂就襲上了她的心頭。
這會子,懷安也不在家,她那婆母要真鬧起來,那可如何是好?
羅婉兒冷嗤了一聲,這人打的什麽主意,她能不知道?
如今,她就後悔自己那日竟沒捅他一刀!
“沒事兒,娘陪你去,有娘在,沒事兒的。”耳旁傳來了芸娘明顯有些發顫的話語,羅婉兒的手就被芸娘給拉住了。
羅婉兒隻覺得手心一暖,迎著芸娘關切的目光,她麵上的冷意也漸漸褪了些。
她知道芸娘忌憚主屋那些人,偏偏還總不忘維護她,如今,更不願讓她擔驚受怕。
“我娘可隻叫了她一個人過去!大伯娘,你可別惹我奶生氣!”趙金寶一想到將人騙出去就能為所欲為,他就越發等不及了。
羅婉兒則冷了眉眼,四下環顧,想找個東西收拾收拾這人,就聽趙金寶慘叫了一聲,直捂著腿道:“誰,誰打我!”
他這才剛剛喊完話,就見趙懷安從院門外走了過來。
趙懷安麵色不怎生好,緩步走來時,趙金寶竟覺得有股子無形的壓力壓在了自己身上。
他忍不住咬了咬牙,心道這人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罷了,瞧他那麵色冷白的樣子,指不定哪天就睡棺材裏麵了,他壓根就用不著怕。
可也不知是不是腿上太痛的緣故,這會兒,他的身形竟忍不住顫了顫。
剛剛那石子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打在了他的舊傷上,而且,那力道極大,根本就不像這病秧子所為。
難不成,是隔壁鳳俏那潑皮婆娘?
他下意識的掃過玉米杆,朝隔壁牆根處看了去,可牆根處哪兒有什麽人?
“趙金寶,你來這兒幹什麽?”正想著,耳旁傳來了趙懷安不冷不熱的聲音。
趙金寶回神,想抬頭瞪這藥罐子一眼,可對方目光凜凜,竟將他看得有些心虛。
他明明就存著偷香竊玉的心思,沒成事兒前,自也不能讓人給發現了。
如今這情況,他要想將羅婉兒騙出去,已經不成了,他隻能壓下了心裏的不甘,幹咳道:“我,我就是來看看大伯娘的,懷安,你身子好些了?”
趙懷安沉眸看他,趙金寶忽就覺身上涼颼颼的,再也站不住了,抬腳就走。
邊走,還不忘道:“懷安,你既是好了,就好生休息休息。”
趙金寶幾乎是腳底抹油的閃出了趙家院門,羅婉兒見狀,不由嗤笑了一聲。
待察覺到一道目光凝在她身上時,她抬眸看去,正好就撞上了趙懷安那漆黑一片的眸子。
不知怎的,羅婉兒心裏竟生了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心虛感。
她可記得清楚,原主就不是個安分的,她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又為了讓趙金寶幫她跑腿,平日裏可沒少給趙金寶拋媚眼。
剛剛趙金寶那些話,實在是有些······也不知道趙懷安回來多久了,都聽到了些什麽?
他,他不會以為自己和趙金寶有點什麽吧?
越想越忐忑,羅婉兒頓時就有些不敢去看趙懷安的目光,偏偏趙懷安竟一言不發,那凝在她身上的視線,也並未挪開半寸。
周遭一片死寂。
她正尋思著要不要說點什麽緩和緩和氣氛,就聽芸娘開了口:“懷安,今日怎麽回的那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