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眼底藏著暗流,一顆心一下就疼了
傅懷瑾跟慕西洲是過命交情,他很不喜歡戰南笙這麽罵傅懷瑾。
他在戰南笙話音落下後就皺眉道:
“懷瑾為人耿直,脾氣是暴躁了點,但也不是個沒腦子的。今晚你這麽一鬧,他雖對你有怨言,但一定能轉過彎來,你阻止傅公館認下晚晚,也是為了他們傅公館好。”
此話一出,戰南笙就挑眉深看了慕西洲一眼,無比諷刺的說道:
“慕西洲,你讓我覺得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涼薄冷血的男人。無論慕向晚對你的愛意有多扭曲,但她是你一手養大的,
她今天不過是讓你在傅公館丟了臉麵,你就徹底站在她的對立麵要棄了她……難道,你從前待她的關懷備至和千依百順都是假的?”
麵對戰南笙的質問,慕西洲隻輕描淡寫的道:
“正是因為從前對她太過於縱容,所以才要讓她吃點苦頭,讓她好好改過自新。”
頓了頓,“將她送走,並不代表,我就真的不會管她。我答應過她父親,要照顧她。”
戰南笙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慕西洲也亦然沒有再跟她開口。
直至車子抵達京城醫院,唐晉行電話打了進來,才打破他們之間難得的靜謐。
唐晉行嗓音顯得急切,隔著半個身位的距離,戰南笙都能聽出手機那端他情緒上的激動,
“到哪了?慕向晚心髒驟停,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此話一出,慕西洲麵部神經就是一冷,“怎麽會這麽嚴重?”
唐晉行有點煩躁:
“這小丫頭估計覺得自己今後沒臉在京城立足,趁其不備吞了可以加速心髒衰竭的藥,你是知道的,她本來就有先天性心髒病,這麽一鬧,不出人命才怪。”
此話一出,不等慕西洲語,戰南笙就從他手上拿過手機,點開揚聲器對唐晉行道:“
別叫她死了。她若是死,今後我戰南笙身上又要背負一條人命。肯定會有人說,那個惡貫滿盈的戰南笙……把慕四爺養了十多年的嬌嬌寵都給逼死了。她可以死,但不能是這個時候,有些鍋,我戰南笙不背。”
唐晉行沒想到今晚在傅公館鬧成這樣,慕西洲還跟戰南笙在一塊。
他嗓音不辨喜怒,但說出的話,卻攻擊性很強。
他道:“戰南笙,我已經找到良辰了。”頓了頓,“在我將她和她的孩子接回來之前,我希望你能處理好跟西洲之間的關係。”
此話一出,戰南笙眉尖就是一挑:
“孩子?昔年風華絕代的顧家大小姐一向眼高於頂,即便她家道中落她連你跟傅懷瑾伸出的橄欖枝都瞧不上……
失蹤兩年,這是人間疾苦磨去了她的棱角,讓她甘願跌下神壇願意給男人生兒育女了?孩子爹是誰啊?該不會是慕總的吧?”
唐晉行的確查到了顧良辰的下落,但他不知道她的孩子來曆。
但為了氣戰南笙,他斬釘截鐵的對戰南笙回道:
“還真就是。你說你,跟西洲結婚兩年,追著他屁股身後造了兩年的繼承人都幹不過良辰跟西洲唯一的一次。說真的,戰南笙,如果我是你,別的不說,就這個孩子就能膈應死我。”
這番話好似對戰南笙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但潛移默化中,她感覺心頭上最柔軟的一塊肉被人掐去了一角。
不多,隻有米粒大小,但卻出現生瘡腐敗的跡象。
她沒說話。
唐晉行也在這時掛了電話。
這時,慕西洲已經推門下車。
好似先前戰南笙跟唐晉行的通話對他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他立在風口,點了一根煙,似是在等她。
戰南笙本來還想到醫院去看看受傷的手有沒有傷到骨頭,但此時此刻,她跟慕西洲多待一秒她都窒息。
她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慕西洲等了會她,冷聲道:“下車。”
戰南笙扯唇:“你的晚晚都心跳驟停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跟我消磨時間?你真冷血。”
慕西洲冷笑道:
“冷血麽?我可以信守承諾,答應她父親給她體麵無憂的人上人生活,但我攔不住一心求死的廢物。我這人,
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不愛惜自己生命動不動就自殺的人。她自己不想活,那就去死好了,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一切。”
戰南笙:“……”
慕西洲的話還在繼續:“戰大小姐,你不想你的手明天爛掉,就現在下車。”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補充道,
“我記得你的新劇《老宅門》裏的角色是個美得連手都**漾著豔色的女人。若是叫章華知道你的手廢了或者是落下難看的疤痕,估計你這個角色也得黃。”
雖然戰南笙搞不清楚慕西洲為什麽能對她要飾演的角色都了如指掌,但不可否認,慕西洲說的都是客觀事實。
雖說她現在在休假。
但年前《老宅門》劇組會官宣一張宣傳海報,海報近期就會在京城的長安廟取景拍攝。
章華特地給她打電話,叫她這兩天注意保養手,到時候會給她的手拍特寫。
總之,戰南笙在慕西洲這番話音落下後,就下車了。
又刮風了。
西北風像裹著刀片似的刮得人臉都疼。
戰南笙剛走下車,一陣呼嘯的冷風就吹散了她濃密如海藻般的長發。
她頭發被吹得翻飛,昏黃的路燈落在她不甚清晰的臉上,使得她整個人都有股虛無縹緲的淩亂之美。
她抬手,將擋在她眼前的長發攏向耳後,露出一側弧度無比精致的臉。
慕西洲看著她那隻抬起還未沉下去的左手。
她無名指上那枚從戴上就幾乎鮮少摘下來的婚戒不知所蹤。
兩年前,他們結婚潦草到連婚戒都是婚後派人在商場隨意買的,至於婚禮喜宴什麽的……更沒有。
但婚後,他們都像是約好了似的,打從戴上婚戒那一天起,婚戒基本上就沒有離過身,尤其是在外應酬的時候。
可今天……
她沒有戴。
一時間,慕西洲胸腔裏的那顆心就像是被荊棘纏住,每跳動一下,就刺得他生疼。
他目光在這時從戰南笙手上移開,嗓音不辨喜怒地問她:“戒指呢?”
京城這場初雪,來得突然,溫度也陡降得厲害。
戰南笙冷地裹緊身上的長款羽絨服,敷衍般的口吻:“丟了。”
她說完,就朝醫院門診大樓走。
她羽絨服裏穿的是晚禮服,裙擺拖拽過地麵揚起落葉,風一來,那落葉便飄飄灑灑散的到處都是。
有一片落葉,隨風飄起落在了慕西洲的臉上。
慕西洲捏起那片枯黃的楓葉,眸底壓下一團暗色,疾步追上去。
他在醫院門診入口處,抓住就要推門而入的戰南笙。
戰南笙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一下就拉得瞬間失衡,身體重重的向後栽去。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跌進了男人強而有力的懷裏。
她錯愕的抬起頭,對上的就是男人一雙如覆蓋一層薄薄寒霜的鳳眼,那眸底是深不見底的冷以及肆虐而猖獗的狠戾。
不等她語,男人在這時抬手扣起她的下巴,嗓音冷冽的說道:“是丟了,還是根本就不想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