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男人看著她,嗓音有點啞:你一夜沒睡?

此話一出,戰文遠就怒砸了一下拐杖,麵紅耳赤地道:“你又想幹什麽?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戰南笙扯唇,淡淡的道:“放心,我就是看在我過世的大哥麵子上也不會敗壞戰家百年清譽的。”

頓了頓,說到這,話鋒一轉,

“但,欺負我的,我也不輕饒。”

她說完,戰文遠就冷聲道:“戰南笙,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麽陰陽怪氣?說,你究竟要做什麽?”

戰南笙不搭理他了。

她在這時目光從戰文遠身上撤回,落在了慕西洲陰晴莫測的俊臉上,波瀾不驚的道:

“慕西洲,你不是要給我道歉想要粉飾太平的?這樣,明晚你在傅公館慕向晚的成人禮上跟我戰南笙說三個對不起。

一,對不起我戰南笙救命之恩,二對不起我戰南笙夫妻之義,三對不起我戰南笙……赤子之心。”

頓了頓,

“另外,讓慕向晚給我戰南笙磕三個響頭,說她錯了。一錯,不該恃寵而驕不把我戰南笙放在眼底;二錯,不該知法犯法算計我戰南笙;三錯,不該勾引有婦之夫,惡心我戰南笙。”

說到這,靜了幾秒後,補充,

“以上,你能做到,這件事就此翻篇,既往不咎。”

慕西洲:“……”

伴隨戰南笙話音落下,慕西洲俊臉比窗外暴風雪還要陰冷,整個麵部線條繃得仿佛像是要隨時斷裂。

他目光就那麽一瞬不瞬的盯著戰南笙看了幾秒,最後不置一詞,轉身跟戰老微微頷首打了招呼後,便離開了海棠公寓。

他走後,戰文遠把戰南笙大罵一頓後說明他到訪的目的,

“再過幾天就是你媽十周年忌日,我請了工匠,打算給她蓋座供奉的祠堂……”

他話都沒說完,戰南笙就打斷他:

“何必惺惺作態?她都已經走了十年了,你們戰家就是給她蓋座富麗堂皇的地宮我外祖父也不會原諒戰治國的。別擾她清夢,招我惡心了!”

此話一出,戰文遠抬手就朝戰南笙麵頰扇過去。

戰南笙在巴掌即將落下來的前一秒果斷截住,“我戰南笙的臉是那麽好打的?”

戰文遠沒打到她,氣得血壓都飆高了,

“你——你這個畜生,你媽要不是為了救你,她能溺死?她是被你這個妖孽給害死的,你還有臉說?”

戰南笙在他話音落下後,就冷諷道:

“那麽,請問,我為什麽會落水?還不是因為你?就因為我不小心弄壞了你一張破字畫,你就要懲罰我光腳去站冰,如果……沒有這個懲罰,我就不會墜湖,我媽也不會死。”

說到這,戰南笙情緒險些失控!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腔裏噴薄湧出的怒火,無比疲憊地道:

“雪天路滑,早點回去歇著吧。我母親的墳,我不答應動,也不需要你們蓋什麽破祠堂。”

頓了頓,強調補充,

“這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外祖父的意思。”

說完,戰南笙就誰也不看,上樓去了。

這一晚,她在書房看著窗外落雪,發了整整一夜的呆。

天將曉的時候,她被手機鈴聲吵醒。

給她打電話的是楚玨楚老。

戰南笙眯了眯眼,將電話接通。

楚玨沒想到戰南笙會接電話這麽快,這個點,大部分年輕人都在睡懶覺,隻有糟老頭子起得早。

他在電話接通以後,就輕咳了一聲,端著架子,說道:“死丫頭,你該不會一直在等我電話吧?”

戰南笙輕笑:“如果這麽說能叫您老感到高興的話,那就是。”

楚玨:“……”

戰南笙的話還在繼續:“您老這是有決定了?”

聞言,楚玨鼻腔就重重的哼了一聲,無比傲嬌的道:

“戰家攤上你這麽個掃帚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罷了,我是個修行者,收你做幹孫女且當是積德行善渡劫了。”

戰南笙:“……”

“我想了一夜,傅家那個老不死的不是要認慕向晚做幹孫女的,我可不能輸給他。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在傅公館,我要借他的風水寶地認你做孫女,

順便把他和他那個下作假孫女一塊給收拾一頓。我倒要看看,誰敢不把我楚玨放在眼底,不把我楚玨的孫女放在眼底。”

戰南笙:“……”

這老頭,是不是進入角色太快了?

戰南笙有些哭笑不得,跟他東扯西扯將他哄得心花怒放以後,道:

“聽說,您最近絕食來著的,您身子骨沒事吧?別傅公館的晚宴還沒開始您就昏過去了?”

提到這個,楚玨就得意洋洋地道:

“要麽說,薑還是老的辣,我那是嚇唬楚慕琛的,我又不傻,我怎麽可能真絕食?”

戰南笙:“……”

五分鍾後,戰南笙結束跟楚老的電話。

她掛了楚老電話後,就回房換了身便於活動的保暖衣服。

心裏藏著事,睡不著,總是要找點事做做的。

她打算下樓去鏟雪。

隻不過是,當她扛著鐵鍬來到樓下看到不遠處倚靠著車門抽煙的男人時,整個要鏟雪的心情瞬間就被破壞掉了。

她連半秒的猶豫都沒有,轉身就要走時,慕西洲丟掉煙頭,幾步就衝到了她麵前並擋住了她的去路。

不知道他究竟在天寒地凍的雪天裏站了多久?

總之,他就那麽擋在她的麵前時,戰南笙有一種隨時都要被他身上寒氣給凍死的錯覺。

他肩上和頭發上有不同程度的落雪,眉毛和眼睫上是森森白的霜,薄涼的唇沒有一點血色,眼眶甚至是眼瞳卻很紅。

戰南笙擰眉看了會兒他,譏諷道:

“除了一紙婚姻關係,我不記得我跟慕先生關係好到值得慕先生寸步不離地纏上我了。所以,請問,慕先生慕四爺,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慕西洲昨晚離開海棠公寓沒多久就去而複返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而複返。

但,他知道,如果不這麽做,他會不安。

那種如墜深淵永無止境的揪扯,讓他百爪撓心更讓他惶惶不安。

麵對女人的譏諷,慕西洲心頭明顯地掠過一抹尖銳般的刺痛。

他眸色一瞬不瞬的看了會兒麵前女人一張白白淨淨的臉,以及她眼底越來越濃的涼漠,啞聲道:

“你一夜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