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是她！
“是姑娘救了……在下？”禦九宸原想說‘朕’的，還好他反應快。
正當他心中猜想對方，會不會就是蘇長招一直說的女醫聖蕭秦素時，卻聽見——
【姑娘？】
【糟了，一不留神用了本來的聲音。】
【嘶，不對啊，狗皇帝就算認錯聲音，沒道理連我這張臉也認錯。】
聽著這熟悉的語氣，還有那聲此刻聽來倍感親切的‘狗皇帝’。
禦九宸立即認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蘇長招。
當感受到蘇長招似乎拿手正在他眼前晃。
再聽她心聲。
他終於清楚了一件事。
他盲了！
【剛剛狗皇帝昏迷的時候，我就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都是些輕傷。】
【獨獨後腦砸了一個大包，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導致的失明？】
一聽‘失明’二字，禦九宸雙手一下攥緊。
成了瞎子，何談成就霸業？
【好在原著中，狗皇帝可不是瞎子，證明他這個失明，也隻是暫時的。】
【說不定正是為了遇見蕭秦素做的鋪墊。】
【蕭秦素是女醫聖，再偶遇到一位不慎遇險失明的年輕君王，嘖嘖嘖，這橋段夠可以的啊。】
“……”
聽完心聲的禦九宸不知道說什麽了。
不過聽到說，自己隻是暫時失明，他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但我現在要怎麽跟他說呢？】
蘇長招開始犯難。
【知道自己看不見了，饒是狗皇帝也要慌吧。】
禦九宸心道：有你在，朕不會慌。
但麵上。
“姑娘。”他探出手，在空氣中夠了夠，裝出一副無助的模樣。
“為何此處這麽黑啊？”
“你是沒有點燈麽？”
蘇長招：“……”
【可憐的娃，這麽亮堂的火光都看不見。】
“……”禦九宸繼續裝：“姑娘，你在哪兒？”
說著，起身就朝蘇長招的方向走過來。
眼看他就要踢到火堆裏。
蘇長招忙上前阻攔道：“當心！”
她一把抓過禦九宸的手，再攙扶著他到邊上坐下。
整理好說辭後，道出：“是我救了你。”
這是實話。
禦九宸掉下去後，她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撿回來，並背著他在林子裏走了許久，才找到這麽一處落腳的地方。
貌似是獵戶留下的。
雖然簡陋破敗，總好過露天。
“接下來我要說的，希望公子能有個心理準備。”
發覺蘇長招一直抓著自己的手，方才又聽了她的心聲，了解到她是吃了不少苦才將自己帶到此處。
禦九宸下意識回握住她，英俊的臉上揚起堅毅，重重點頭：“姑娘但說無妨。”
“公子可能因腦後受到重創，導致短暫性失明。”
“在下還有康複的可能麽？”禦九宸假意激動道。
蘇長招寬慰得拍了拍他的手背：“有，肯定有。”
“姑娘又如何肯定？”
禦九宸問得極快，把蘇長招一下都問懵了。
【如何肯定？這讓我怎麽回答？】
禦九宸心裏偷樂。
他倒要看看蘇長招會如何作答。
蘇長招想了想。
【既然他把我當成女的，不若就假扮成蕭秦素吧？】
【反正蕭秦素是後宮女主之一，很快就會跟狗皇帝相遇，替狗皇帝治眼睛。】
【到時隻要把人交給正主，我這個助攻選手就能功成身退啦！】
禦九宸：“……”
“咳咳……”說幹就幹，蘇長招立即起範：“實不相瞞，鄙人姓蕭，名秦素。”
“……”內心依舊無語的禦九宸隻好配合：“什麽？姑娘就是江湖人稱女醫聖的蕭秦素，蕭神醫？”
“正是。”蘇長招語氣沉穩，頗有一股濟世為懷的醫者之態。
被自己演技惡心到的禦九宸繼續：“想不到能在這種地方遇見神醫，實乃在下之幸。相信以蕭神醫的醫術，在下定能不日痊愈！”
“那是自然。”蘇長招笑得很幹。
實際內心：【這高帽子扣的……能治你的人還沒出現呢。】
就這樣。
為了早日遇到正主蕭秦素，每天蘇長招都打著外出采草藥的幌子，漫山尋人。
而她也不敢走太遠。
萬一她不在，禦九宸遇到刺客追過來。
他一個瞎子，哪裏會是對手。
今天又是裝腔作勢地背著一筐雜草回來。
“蕭姑娘回來了？”
蘇長招剛進院子，禦九宸聞到聲，立即就從屋子裏摸出來了。
他看不見，走哪兒全靠摸。
因此手上都有了許多的小口子。
也不知道是在哪兒蹭的劃的。
蘇長招唯恐他像昨天那般摔倒，立即放下簍子跑去攙他。
“你就別出來了，我一會兒忙完，自會去尋你。”
“又要喝那種腥澀的藥麽？”禦九宸問。
“……”蘇長招呼吸一滯，心虛到不行。
為了扮演好一名神醫，采藥、煎藥是必備。
蘇長招一個太監，哪裏認得什麽草藥？
所以每每回來，給禦九宸熬的，不過是些野菜湯。
大山裏，油鹽皆無，純熬野草可不就又腥又澀嘛。
【蕭秦素，你倒是快點出現啊。】
【再不出現，我可頂不住啦！】
“……”聽完心聲，強烈忍笑的禦九宸。
·
第四天的時候。
這天一大早。
蘇長招又不打招呼的外出采‘草藥’了。
聽著屋內的動靜消失，禦九宸才睜開雙眼。
雖然睜開和沒睜開一樣，眼前都是黑的。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能讓蘇長招辨別自己睡還是沒睡。
為了不讓她擔心，禦九宸每每都是等她出去後，才睜眼起身。
下床後，他什麽也不幹，熟門熟路地摸到門前的一張椅子前坐下，就這麽枯等著蘇長招回來的那一刻。
這似乎已經成了每天唯一的樂趣。
等待是漫長的，但隻要聽到院子傳來的腳步聲，他就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知道這些天，蘇長招給他喝的都是些野菜湯。
那湯雖腥澀，但喝多了，竟也有了那麽一絲甘甜。
沒過多久。
院子裏傳來了動靜。
禦九宸俊臉一喜。
“今天這麽快？”
他起身就朝門口走。
因為看不見，隻得探出雙手，摸索著出去。
經過這些天的劃傷、撞傷、摔傷，他已能熟門熟路地來到門外。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喊一聲‘蕭姑娘’，院子裏就傳來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咕…
咕…
類似野獸喉間低鳴的鼓噪，一下令禦九宸警覺起來！
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