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護身符
宮靈忙道:“我沒讓她做這種事。你個賤婢敢汙蔑我,不要命了是嗎?”說完,威脅的看了一眼芙蕖。
老王妃怒道:“你給我閉嘴。芙蕖,繼續說。”
二太太不禁暗自撇嘴。真是愚不可及,這個時候還敢明目張膽的威脅人,當別人都是瞎子嗎?
要說宮靈還敢這麽囂張,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做的很仔細,沒有留下什麽把柄,雖然被蕭遠現場抓了包,但是沒有證據,隻要她死不承認,有宮瀾和宮家在,大不了隨便推個人出去領罪,她頂多再跪三天祠堂。比起小賤種的一條命,也算不上什麽。
隻是她沒想到,芙蕖也不是一點心眼都沒留的。
芙蕖道:“側妃每次見奴婢都小心的很,除了鈴蘭姐姐沒有外人,除了一千兩的銀票和毒藥,就沒給過奴婢其它東西了。”
宮靈正微微得意,又聽芙蕖道:“不過奴婢偷偷留下了一點毒藥,第二次去見側妃時,趁她不注意,撒在了梳妝台的縫隙裏。那裏打掃的時候也不易發現,應該還在。”反正她已經都承認了,就全部都說了出來。當時,隻是留了一點心眼,沒成想,現在用來指正宮靈了。
宮靈怎麽也沒想到,芙蕖竟然真的敢留後手。她記得那天,怕被外人看見,確實是在房中見得麵。因為下人有事稟報,鈴蘭出去過一次。她也沒注意芙蕖的動作。心中慌亂,麵上佯裝鎮定道:“世子爺,這個賤婢撒謊,妾身冤枉啊。”
蕭遠看都沒看她,“是不是冤枉的,一查便知了。”
萬總管都不用說,已經派人去了。不久,真的帶回來一點粉末。用紙包著。李太醫一直在。這也算是王府私密了。李太醫一直鼻觀眼眼觀心,裝沒在意。這會兒,該他出場了。仔細的看了看粉末,又找了杯水溶了。從藥箱裏拿出什麽東西,放進去,見到水的顏色變了,才道:“是無憂散。”
這會子,宮靈是真的慌了。人證物證都在,她說什麽也沒用。不禁暗暗著急,這麽會了,怎麽姑母還不來。
老王妃一拍椅子,怒道:“你這個毒婦,王府待你不薄,你竟然下毒謀害我的曾孫!”
宮靈慌忙跪下,指著沈清如道:“妾身是被冤枉的,是她,是世子妃要陷害我。”
沈清如上前一步,道:“我陷害你?你屋子裏的無憂散是我放進去的?當日我身懷有孕,你便容不下我,現在容不下我的孩子。”
宮靈不甘的怒吼道:“就是你,你這個毒婦,自己下毒,又買通了芙蕖,來陷害我。”
沈清如冷冷一笑,道:“側妃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在我心裏,十個你也比不過紀兒一根手指頭!”
宮靈又氣又慌,也不和沈清如糾纏,跪走幾步,到蕭遠的麵前,可憐巴巴的道:“世子爺信我。”
說罷,適時的留下了兩滴淚,倒真的像是委屈的不行。
沈清如冷眼旁觀,也不說話,隻是用一雙清眸注視著蕭遠。
蕭遠長袖一甩,拂開了宮靈,對著二老爺道:“二叔,宮側妃屢教不改,毒害我蕭家子嗣,罪證確鑿,明天就由你帶回衙門定罪吧。”
宮靈聽完,不可置信的看著蕭遠,道:“世子爺......”
二老爺是京兆府尹,把宮靈交給他,就是要走律法了。按照大蕭的律法,下毒害人,多是死罪。最輕的也是要流放。
宮靈一個弱女子,流放和死了也沒區別。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宮靈猛然搖頭,死死的盯著蕭遠,哭泣道:“世子爺,你不能這麽對我......”
二老爺也有些猶豫,看向了王爺。這也是二老爺的聰明之處。老王爺尚在,王府實際上還是老王爺說了算。不過二老爺有事總會先請示王爺,以示敬重。
王爺沉默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老王妃也道:“帶下去吧。”嬌蠻任性些,她都能容忍。唯獨謀害子嗣不行。王爺一脈本就單薄,若是不加以嚴懲,以後人人效仿,還不亂了套。
萬大總管正讓人把宮靈帶下去,宮靈不肯走,鈴蘭在護著她。
這時,一直沒露麵的宮瀾忽然帶著蕭月洛趕來。嗬斥住了下人,道:“我看誰敢?”
蕭月洛也上前扶起了宮靈。
王爺沉了臉道:“你這是做什麽?”
宮瀾看見王爺生氣,心中一怵,忙上前嬌笑著道:“爺,這事還沒查清楚,怎麽就這麽草率定了靈兒的罪呢。雖說這東西是在靈兒的屋子裏發現的,也不一定就是靈兒做的啊。沒準,就是哪個下人,自己的主意,讓靈兒來背鍋。”說罷,眼角有意無意的看向鈴蘭。
鈴蘭心中一沉,看著哭成個淚人,再也沒有了往日嬌蠻模樣的宮靈,剛起身忙又跪了下去,“王爺、世子爺,這事是奴婢一人所為,和側妃無關。是我,是我嫉恨世子妃搶了側妃的位置還害的側妃被罰,心有不甘,暗中買通芙蕖,給小世子下毒。這一切,側妃都不知道啊。”
宮靈見狀,哭著喚道:“鈴蘭......”
鈴蘭淚眼朦朧,抬頭對宮靈笑了一笑:“側妃,是奴婢不好,奴婢連累了您,以後不能伺候在您左右,您要好好照顧自己。”
沈清如摸了摸耳朵,這話幾天前她才剛剛聽了一遍。
這宮靈身邊的丫鬟倒是一個個的忠心的很,不過她也不會心軟。她相信,放了宮靈一次,下次她依舊不會悔改。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蕭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戲謔的道:“側妃,你這些丫鬟,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上一個敢給世子妃灌打胎藥,這個給小世子下毒。誰給她們的膽子?再說,方才芙蕖可是說的清楚,是你讓她做的。是不是,芙蕖?”
芙蕖正要說話,宮瀾道:“方才貴妃娘娘還讓人來傳話,說是許久沒見,想念的緊。讓靈兒今晚就去宮裏陪陪她呢。”
宮瀾身後,一個穿著宮裝的小宮女,緩緩走了出來,側了側身子,給眾人見了禮,慢裏條斯的道:“奴婢是宮貴妃身邊的宮女綠盈。宮貴妃讓我來傳話,說是想念側妃,讓她同我一同回宮呢。”
宮瀾又走到芙蕖的身前,道:“你就是芙蕖?抬起頭來。”
芙蕖膽戰心驚的抬頭,露出驚慌失措的一張臉。
宮瀾衝她溫和的一笑,隻是說出的話截然相反:“咱們側妃可是出身陳國公府,是平陽郡主的長女,宮中的貴妃也疼愛的很,哪是你可以隨便攀咬的。說話之前,先動動腦子,別害了自己也害了家裏人。你方才,想說什麽來著?”
芙蕖哆嗦著嘴唇,不敢言語。
她不敢得罪蕭親王府,也不敢得罪宮貴妃。誰不知道,皇上十幾年來,獨寵宮貴妃一人,就連皇後都不受待見。
老王妃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道:“這是一次警告,”
蕭然嗤笑了聲,“側妃這是在嚇唬誰呢?怎麽,出身陳國公府,就能肆意妄為,毒害王府小世子了,未免也太不把王府放在眼裏了吧?”
宮瀾頭疼,這二少爺就是個混不吝的,歪理又一大堆,和他講道理,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不知道這位爺抽什麽風,幹嘛一直幫著沈清如那個小賤人。
宮瀾正想著怎麽回話,蕭然又道:“這側妃和芙蕖的談話是我和大哥親耳聽到的,莫不是你也認為我和大哥陷害宮側妃?”
宮瀾一時語塞。
鈴蘭忙道:“二少爺聽錯了,是我和芙蕖說話,不是側妃。”
這時,綠盈道:“既然鈴蘭已經承認了,事情都是她做的。那麽宮側妃也是無辜受冤,貴妃還在宮中等著呢,還是先讓奴婢帶側妃回去吧。”老王妃怒斥道:“放肆,主子說話,哪有你一個奴才插嘴的份。”
綠盈卻一點都不怕,隻側了側身子,道:“是奴婢多嘴了。貴妃讓奴婢帶句話給王爺,宮側妃本性善良,若真做了什麽,也是一時糊塗。希望王爺能看在她的麵子上,原諒這一次。貴妃還說,她在宮中,多虧了側妃常常陪伴。”綠盈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王爺。
特別是最後一句,沈清如注意到,王爺似乎有些動容。下意識的,沈清如看向了王妃,發現一向淡漠的王妃似乎有些難過,緊緊的抓住了蕭月漓的胳膊。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王妃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又恢複了從容。卻更顯得疏離。
沈清如的第六感覺得,這裏麵,不正常,大大的不正常。
漫不經心的環視了一圈,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這一幕。王妃的情緒收的很快,要不是沈清如眼尖,也不會發覺。隻有蕭遠,似乎抬頭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王爺。雖然動作很快,還是被沈清如捕捉到了。
看來蕭遠是知道些什麽啊。也許王妃和王爺多年不睦,和宮中那位貴妃有關。
沈清如聞到了濃濃的八卦氣息。
一個是皇帝的寵妃,一個是大權在握的將軍。還是侄嬸,真是夠狗血的。
不過現在沈清如沒心情關心這個,宮靈的護身符是一個接一個,這樣下去,沒準真要大事化小了。那怎麽對得起小包子喝下的安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