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護妹狂魔沒誰了

“燕姐姐真的去了?”謝朝容欽佩勇敢追求真心的女子,燕水岑的事她也曾幫過忙。

幾個姐妹都親事坎坷,謝朝容不由又想到遠在邊陲的譚星渺:“今歲嚴冬,也不知邊陲會冷成什麽樣子!”

“越向北,越嚴寒。”謝奕沒有與兩人一同落座,畫舫兩側鏤空花窗各有兩張木桌,他獨坐在另一邊。

“垌城百姓也有數千,久居習慣了也就好了。”

謝朝容麵色戚戚,林述晚出聲寬慰。窗外,畫舫穿梭,透過鏤空花窗依稀可見兩男背對花窗品茗,舞姬水袖飛舞。

“不說這些了,你可聽說今天早朝的大事?聖上為景王與陳家大小姐賜婚,婚期就定在明年明年開春。”

“這不是遲早的事嗎!”林述晚無奈笑笑。

“隆康年曆頭一位親王妃呢!那個蠢陳二又該抖起來了,說起來這段時間她倒是奇怪得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陳大夫人還請了道士驅邪,陳家接連出事,也是該驅驅邪了。”

“倒是沒聽說。”林述晚低頭品茶,熱氣騰騰的茶模糊了她的視線。

謝朝容也不願一直說陳家壞了心情,她起身走到謝奕窗前,有意熱絡氣氛。

謝奕並非自願來賞雪,是被她鬧了才會陪她出門的,謝奕已經年二十五,以前癱瘓加之榮寧侯府式微親事就耽誤了,現在謝奕身體可以恢複,林述晚又是她在京都貴女圈裏唯一能交心的,燕水岑一事給了她啟發,此行她是想撮合兩人,在她眼裏這兩人登對般配得很。

“大哥,巧得很!你去的那家醫館是述晚外家產業!”謝朝容邊推椅車邊笑嘻嘻道:“坐過來,遊湖賞雪熱熱鬧鬧才盡興嘛!”

謝奕也不好當眾駁斥妹妹,一貫寵溺謝朝容的他對林述晚頷首抱歉。“那確實巧。”

“述晚也會醫術呢!上次聖上聖誕,燕姐姐親眼見到的!”

林述晚忙道:“略懂略懂。”

謝奕含笑不語。

謝朝容心中著急,君子風度不是這麽用的。

“述晚,不如你給我兄長看看。渡月神醫為我兄長醫治了兩個月,現在我兄長的腿已經有知覺了,再有幾月就能痊愈下地行走了。”

“渡月神醫也要數月才能治好的病症,哪裏是我能看明白的。聽說渡月神醫從無失手,她說能痊愈就定能痊愈。”

謝奕搖頭道:“別胡鬧!”

林述晚纖手點茶,頃刻炮製出三盞熱茶,謝奕的一杯她端到了桌邊,坐了一個請的姿勢。

“謝將軍,請用茶!”

謝奕聞言,正眼多看了林述晚一眼,她的眼眸含笑盈盈,柔聲細語分外親切。

“多謝!”謝奕放下暖手爐,端茶輕抿一口。

謝奕眉間已無當初初見時的頹廢,對謝將軍一稱也釋懷坦然。

謝朝容帶著下人悄無聲息退出去了船頭。

這熟悉的套路,林述晚心下大駭,謝奕也明白了親妹的意圖,尷尬地別過頭去看窗外風光。

“祈明池的雪我已多年未見。”謝奕多在邊關鎮守,癱瘓回京後閉門不出,這樣的雪景他已經五六年未見了。

林述晚對謝奕抱有好感,與謝奕獨處她總能忘記自己身處的紛爭漩渦,能找到內心的安寧。

“邊陲塞外的風雪,不知又是怎樣的風光。”

“每年臨近年關,敵軍就會滋擾垌城,垌城百姓的日子就要難過了。”

譚星渺就在邊陲垌城,林述晚好奇問道:“方才謝將軍為何不告訴朝容?”

“告訴她也是徒增煩勞罷了!大啟與址昭終有一戰,若星渺能能立下軍功,或還有機會回京。”

“那謝將軍為何與我說這些?”

琵琶聲由遠及近,林述晚側目看去,是一艘畫舫駛了過來。

“你是朝容的朋友,若垌城出事,還望多勸勸她,不要做傻事。”

護妹狂魔沒誰了,林述晚心想。

“謝某殘廢之軀,誌在遊曆山河,此生不想拖累旁人,小妹胡鬧,林小姐不要往心裏去。”

???

天地可鑒,她可什麽都沒說呢!!!林述晚心裏那點漣漪頓時被謝奕一句話打散打碎。

“謝將軍說得對!朝容是胡鬧了!但願謝將軍早日痊愈,天高海闊自在遨遊!”

謝奕被說中心中期願,不由得又看了林述晚兩眼。

“謝兄!好雅興!”

窗外,有人推開了花窗,林述晚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側身看,居然是葉慎與一陌生的青衣男子。

天寒地凍,葉慎身上也帶著寒意。

希望剛才的話他沒聽到……林述晚尷尬地見禮,離座去找謝朝容。

“葉兄同樂!”

葉慎瞧了一眼林述晚離去的背影,笑吟吟說道:“打攪了謝兄的好事!飲酒一杯賠罪。”

說著葉慎拿起桌上的酒壺與酒盞,踏著窗沿飛身越過水麵,坐到了謝奕對麵方才林述晚坐的位置。

兩兩相望,觀湖賞雪,真是好位置。

謝奕止住了葉慎斟酒的動作:“對不住,我已經戒酒!”

“謝兄日日喝得伶仃大醉,什麽時候也戒了酒?”葉慎揶揄笑著:“莫不是怕喝酒誤事?”

“我正在醫治腿疾,遵醫囑罷了!”謝奕目光淡定,對葉慎的揶揄視若無睹。

“渡月?”

葉慎漠不經心的自顧自斟了一杯獨飲,衢州的酒,苦辣嗆喉。

謝奕淡笑點頭。

“這杯衢州來的酒,謝兄不試試嗎?”

“衢州……”謝奕低聲呢喃自語,衢州是他從軍多年的地方,他就是在那裏熬出頭成了將領,而後去往鄰近的邊境成為邊軍統領,衢州的酒,他甚是懷念。

“日後痊愈再向葉兄討要一杯,現在,不行!”謝奕想到渡月次次柔聲叮囑他勿飲酒的模樣,心中一暖,笑意更濃。

葉慎不再勸,又獨飲了一杯,衢州的酒後勁烈,苦澀的味道從胸腔泛上喉嚨,滿嘴都覺得苦澀。

葉慎道了告退,飛身回了自己的畫舫,歌舞又起,船夫撐杆,畫舫緩緩駛出數米遠。

瞧見在船頭的林述晚,葉慎目光沉了沉,別過身去欣賞歌舞。

葉慎有毒,上次與江呈愈相看的事被他聽到,這次謝朝容拉郎配也被他看到,有毒有毒!林述晚心裏大亂,也沒了遊湖的心思,等到燕水岑上了岸,她也上了岸,

燕水岑劉成致兩人單獨長談,燕水岑將自己的女兒心思全盤托出,劉成致心下感動,也在燕水岑的催問下說了真心話,兩人約定,若是來年春闈劉成致高中就上門提親,反之便讓燕水岑再覓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