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芙蓉暖帳

謝芸和沈燁離了儲秀宮後，宮女們才撤下撤下餐具，伺候陳沅沅和沈巳梳洗就寢，又熄了兩盞燈，寢殿裏光線暗了下來。

“朕許久沒有見阿沅如此高興過了。”

沅貴嬪梳發時，沈巳貪戀地從後抱住了她，鼻息間都是她青絲傳來的發香和吐氣間彌漫的梅子香味兒。他的阿沅，連頭發都是這麽的讓人迷醉。

他忍不住去蹭她光滑的脖頸，吻她微醺的臉龐，她隻就這樣靜靜地待在他懷裏，一句話也不說，都足以燃起他的興致。

“陛下。”

“嗯？”

“臣妾想學騎馬，可以嗎？”

沈巳看著身下的人兒，她的臉蛋因為嬌羞染上了粉霞，兩眼卻像寶石般清澈純淨，有著莫名的吸引力，誘他的心步步下沉。讓他忍不住去親昵。

“好。”

“朕親自教你。”

沅貴嬪擋住他肩頭，迫使他停下接下來的動作。

她輕輕嘟囔：“不要，陛下每天政事繁忙，若讓陛下教，那幫大臣們又該說臣妾迷惑陛下啦！”

“臣妾覺得端王妃就很不錯，她還是臣妾的救命恩人呢，我們很談得來，若讓她教，臣妾一定進步很快。”

沈巳知道她在後宮久了，除了自己無一人與她深交，也是自己把她保護得太好，忘了他的阿沅也應該有自己的朋友。

況且，端王妃，家世顯赫，看著也沒什麽心機，若是阿沅與她交好，日後在後宮之中，也會多一份兒保障。

想到這兒，他輕撫了撫女人發間，嘴角的笑愈發寵溺。

“好，都依阿沅的，你說如何便如何。”

“謝謝……陛下”，看著他越來越染上欲色的眼睛，她紅著臉道。一出口便是惹人心醉的嬌柔。

“就隻是……說謝謝啊？”

沈巳打量道，饒有興味兒地看著她，眼裏全是欲色。

他俯身，堵住了身下人微微嬌顫的唇兒，嘴角在暗處不經意勾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

一抬手，輕紗微拂，將一室春光都鎖在了芙蓉暖帳中。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回府時，謝芸沒有乘來時的嬌攆，沈巳或有成人之美的意思，才讓沈燁到儲秀宮接了謝芸。

這是謝芸第一次坐他的馬車，兩個丫頭在轎外，車內隻有她和沈燁兩人。

雖在同一轎中，兩人卻隔得極遠，沈燁正襟危坐，謝芸因為貪杯此時後勁兒上來了，有些昏昏欲睡。

車內充溢著一股酒味兒，這讓沈燁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向來端方自持，不會輕易貪杯喝酒，沒想到他的王妃居然如此沒有自製力，這段時間以來，她帶給他太多意外，好像他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般。

回府後，謝芸是被福兒柔兒扶著下的馬車，她許是真的醉了，連步態都有些蹣跚，上台階時，一個沒注意差點就要滾落下去，還好沈燁眼疾手快推開兩個丫鬟摟起了她。

“身為王妃，喝得爛醉如泥，成何體統！”沈燁摟著她，微微發怒，雖是責備，可醉酒的人可聽不見。

他無可奈何，總不能將人丟在這兒。

一個旋身，還沒等幾個丫鬟隨從反應過來，沈燁已將人抱著，穿過長廊。

“柔兒，柔兒，你快看呀！”

“看到了！”柔兒使勁兒拉住福兒因太過激動而使勁拽著她的手，目視前方，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沈燁抱著懷中人醉酒未醒，一碰到他就像是挨到了枕頭，睡得心安理得，他很快穿過後院，把人送回了紅鸞閣。院裏的丫鬟婆子看著人趕著忙碌起來，一個個的臉上同樣是不可置信。

寢殿裏添了熏香，沈燁將人放在**，她便半夢半醒間去摟著錦被，睡得香甜。

婆子們正要上前來伺候王妃梳洗，準備兩人就寢，卻被沈燁阻止了，一個個愣在原地，心想王爺喜潔，難道今晚要擁著一身酒味兒的王妃入寢，最後幹脆全都出了殿門等候。

殿內燭光微暗，暖黃的色調倒是平添了幾分睡意，沈燁也是乏了，掃了一眼**睡得正慵懶的女人，正起身準備離去，誰料袖子被人拽住。

“別走……”

“不要走，殿下。”

女人似在哭泣、哀求，又似在夢語。

沈燁停下，順勢坐在床沿。見她唇角低喃，像要隻蜷縮著的貓兒，竟有些著了魔似的，帖近她想知道她說了些什麽。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殿下……”

“從第一次見到……殿下……”

聽著女人的低語，沈燁有些動容，他知道謝芸心儀自己，所以父皇為彰顯對謝氏一族的恩德，硬把你她塞給自己，而他也一直對這個將門之女知之甚少，到底，他是她的夫君，夫家的冷落，對一個出嫁的女子來說，亦是莫大的恥辱。

可是，誰讓她是謝家的女兒呢……

“為什麽……你不喜歡我”

女人還在低喃，眼角有晶瑩淚珠滑過，她緊緊攥著錦被一角，哭得顫顫的，雖在夢裏，卻惹人聽了發酸。

沈燁就是再冷的心也不免生出了幾分歉疚，謝芸在人前一向端重，今日暢飲醉酒，或許，是進了宮，見沅貴嬪得夫君如此寵愛，相較之下，一時傷情，便多飲了些。

這酒，是為他而喝的。

沈燁心頭平添了許多歉疚，對謝芸，他的確沒有盡到一絲一點丈夫的責任。

他握著謝芸微微冰涼的手，體貼地替她掩上了被子，女人睡夢中抓著被子，身體蜷縮在一起，如畫的娥眉微微蹙著，加之兩坨因醉酒而染上的頰紅，顯得可愛又委屈。

一向喜潔的沈燁，鬼使神差地遞過去袖子，替她拭去了眼角淚花……。

“王……王爺？”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