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相對峙

就在他決心已定的時候,對麵那個工具門卻是悄無聲息地開了,裏麵伸出了一隻手,用力拽住了他的胳膊:“進來!快!”

男人被拖拽進去之後,那扇門重新關上,裏麵一片漆黑,且空間十分狹小,寂靜到隻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隨後是一個女聲:“你不用怕,是我。”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回頭的瞬間,我看清了。我以為你死了,你怎麽在這兒?”

葛冉冉正要回答,忽然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她馬上噤了聲,她知道那些保安已經追下來了,但是不確信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裏?

剛剛在觀察室的時候,她趁著最混亂的時候跑了出去,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救那男人出去!本想闖進隔離室,可剛到門口時,聽見了開門的時候,所以她當機立斷,徑直下了樓,在一樓的工具房裏等待機會。

其實這扇門沒什麽特別的,任何手環都能刷開,男人打不開也隻是當時他太慌亂沒想起罷了。

門外的腳步聲,喊聲還在響起,兩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因為那群人隨時都有可能打開這扇門!不過兩人的運氣不錯,那些聲響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後,漸漸遠去了。

葛冉冉壓低了聲音:“可能是去搜別的地方了,他們會以為你去了一樓的其他房間。”

“我以為你死了,你怎麽會在這裏?”男人發問道。

葛冉冉沉默了一會兒:“說來話長。你的血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男人苦笑起來:“應該在是礦場上的時候染上了那種病毒,你的身體沒有感覺嗎?”

葛冉冉搖頭:“沒什麽異樣。”

“或者你已經產生了抗體,再或者,你已經被他們改造過了。”男人咧嘴一笑。

“改造?”葛冉冉咀嚼著這個詞,不由得皺起眉來:“我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是件好事。”男人的聲音沙啞且悲涼。

葛冉冉側耳聽了一下:“好像沒聲音了,要不我們出去吧?”

男人沉默不語,整整五秒後他仍沒有一點反應。葛冉冉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伸出手去觸碰他,手指卻觸到了一手的黏膩!同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湧了上來,再然後砰地一聲,有什麽東西栽倒在地上!

“你怎麽了?”葛冉冉嚇了一跳,她蹲下身在黑暗中摸索起來,但不知道碰到了他什麽部位,一股股滿血噴射了過來,噴得她滿身滿臉全是!

葛冉冉嚇得目瞪口呆,她拚命地想去拉起他,可是男人全身上下已經變成了一個血葫蘆,他的嗓子裏發出了呼呼的聲音,像是想說什麽,又被血堵住了一樣!

最後他用了最後的力氣,拉下了葛冉冉,說出了一句:“想回……回家……”隨即之後,他腦袋一歪,手腳停止地抽搐,再無聲息了!

葛冉冉的雙手控製不住地顫抖地起來,黑暗中,她癱坐在血泊中整整好幾分鍾,之後她扶著牆站了起來,顫抖地掏出手環刷開了門,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

而這時,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樓梯口對麵的洗手間裏,赫然出現了另一個葛冉冉!她一臉嚴肅,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你居然偷了我的手環,你想救他?”

“嗬嗬,你不也一直在騙我嗎?”

“我是沒有辦法的!你知道他的血是有毒的,你現在說不定已經……”

“你害怕了嗎?既然害怕,還不離我遠一點。”

原來,出現在洗衣間的才是真正的葛冉冉,而那個企圖救那男人的葛冉冉其實是沙若蘭偽裝的!她在昨晚的牛奶裏下了點安眠藥,然後偷到了葛冉冉的手環,從裏麵查看到了一些信息。

大多數信息與她無關,可是那張秦遠拍下的照片卻讓沙若蘭目瞪口呆,因為被綁在病**的男人正是自己找尋了許久的同伴!所以她當機立斷,馬上換了葛冉冉的衣服前往研究所救人。

然後就有了之前發生的一幕……如今的對峙的兩人滿腹恨意,這畫麵怎麽看怎麽令人心驚肉跳。但處於監控盲區的衛生間卻並沒有被人察覺。

……

兩分鍾後,搜索的保安重新找了出來,發現了地上一連串的血痕!同時發現了躺在工具間裏爆體而亡的男人和從洗手間走出的穿著內衣且多處有血跡的葛冉冉。

她的臉上、頭上濕淋淋的,麵色慘白駭人:“你們別過來!我身上有血。”

保安驚愕地退後兩步,其中一個大聲喊了起來:“快叫醫生來,快叫醫生過來!”

葛冉冉木然站在那裏,她的眼神卻望向了工具間的地方,那裏的門打開著,門口處的那具男屍模樣慘烈……他整個人俯趴在地,全身被血浸泡著,但看不清哪裏有傷口。那些血液就像是從毛孔裏噴射出來的一樣……

葛冉冉不由得在想,一個人原來能有這麽多的血液啊?她正想著,走廊裏又走出了兩位穿著防護服,戴著麵罩的醫生,他們指著前方說:“進消毒室。”

在消毒室裏,葛冉冉脫光了衣服站在消毒池裏,頭頂有消毒液噴射出來,比花灑更激烈地衝刷著她的全身。葛冉冉緊閉著眼睛,任憑那些**衝刷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她寧願保持這種空白,因為一旦有了意識,就會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副畫麵,那男人的死狀極其淒慘,原來病毒攜帶者也可以爆體而亡……

半個小時之後,葛冉冉被指引地進入了隔離室……好在不是男人住過的那間。之後又進來了一位醫生,提取了血液以及唾液、骨髓以及皮屑、頭發等東西。

之後是寂靜無聲的三天隔離,不能自主行動,不能有娛樂活動,更不能看窗外的天空……隔離室是沒有窗戶的,每天對著的隻有六麵雪白的牆壁。

縱是這樣,葛冉冉也覺得慶幸,至少她不用像那男人一樣,被捆綁著插入各種管子,也不用白天黑夜都在光明中度日如年,那種感覺才是真正地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