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顧蔓之死

秦遠很高興:“冉冉,你果然是很有天賦的。”

葛冉冉沉默不語,自己所謂的天賦是有意而為之的,並不值得驕傲半點。這點自己知道,程教授知道,可麵前的大師兄是不知道的。

葛冉冉脫著實驗服:“我中午和呂然約好了去外麵吃飯,聽說研究所門口新開了一家粥館。大師兄你去嗎?”

“粥這種東西是你們小姑娘喜歡的,我可吃不飽。”秦遠搖了搖頭:“我就在食堂吃,你們去吧。”

呂然是個老實且有些怯懦的姑娘,也是葛冉冉在研究所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大學畢業後,家裏人找了關係,分到研究所的辦公室負責後勤工作。

她的工作能力也不太行,頻出錯誤,被領導批評了許多次,但是並沒有達到被開除的地步。

雖然人有些木訥,但是她心地很善良,幫了葛冉冉好多次,葛冉冉也特別感激她。

這頓午飯,是葛冉冉強行請的客,點了兩份粥,還有幾道清爽的小菜。兩個人邊吃邊聊單位的趣事,倒是挺愉快的。

呂然說的是即將退休的保安大叔:“冉冉,昨天我問劉叔退休後的打算,你猜他說什麽?”

葛冉冉搖頭:“帶孫子?養老?種地?”

“都不是,”呂然喝了一口粥:“他說他要騎行去西藏。因為那裏才能看見藍天白雲,他厭煩了全是霧霾的地方,也厭煩了城市。”

“看不出來劉叔也有一顆奔赴自由的心,”葛冉冉感歎道:“隻是西藏那邊的氣候很惡劣,已經不像以前了。我看新聞說,就算是七八月份,也會忽降大雪、冰雹,騎行過去也要吃不少苦的。”

“他已經買好了自行車和物資,說是月底退休,下月初就出發。”呂然一臉欽佩:“忽然好羨慕他啊。”

葛冉冉嗯了一聲,也點了點頭:“退休真好。”

“對了冉冉,你聽說一件事沒有?下午你們病理院又要進一名新的病人了。”呂然忽然說。

葛冉冉搖頭:“沒太注意,進病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這位病人情況不一樣,他是西郊精神病院轉過來的。”呂然小聲地說:“我聽那邊的人說,他身體裏麵有些與常人不一樣的東西。”

西郊精神病院……葛冉冉手裏的勺子垂下來碰到了碗壁:“他是精神病人嗎?”

“不太清楚,應該有吧,不然怎麽會在那種地方?”呂然搖頭不解:“我隻是在羅主任接電話時聽到了兩句。我沒敢多問,不然她又要找我麻煩了。”

羅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嚴肅中年女人,主管辦公室的雜事,是呂然的直接領導。為人苛刻做事精密,極為看不慣迷迷糊糊的呂然,扣了好幾次她的工資。

午後,葛冉冉回核心實驗室的休息室裏睡了一會兒,她計劃下午開完會之後,就回趟家裏,好幾天沒回去了,其實也擔心沙若蘭那邊。

她剛剛睡著,忽然聽見窗外傳來了一聲喊叫聲,那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淒厲又絕望,可是隻一聲後,就戛然而止,四周又重新回歸於平靜。

葛冉冉下了床走到窗邊看,正好看見一輛商務車駛進了病理院的大鐵門,她猜想,這一定是呂然所說的精神病院送來的病人了。

她再回到**,卻怎麽也睡不著了,索性下了樓,打算去實驗室裏看看。剛走到樓下,就遇到了從實驗室匆匆出來的顧蔓,她手裏抱著記錄本,走得太快,差點撞到上葛冉冉。

“沒事吧,顧姐,你去哪兒?”葛冉冉撿起本子遞給她。

“下午來了新病人,我要趕去做檢查。”顧蔓回答道:“要做全身檢查,朱醫生一個人忙不過來。”

葛冉冉嗯了一聲,她想到了剛剛看到的那輛車,也想到了呂然所說的情況:“精神病人為什麽往我們這裏送啊,我們這裏住的,不都是些骨骼病人嗎?”

顧蔓笑了笑:“這個就不太清楚了,或許有對症的情況。”

顧蔓急匆匆地走了,葛冉冉也沒太當回事。說起精神病院,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沙若蘭的那位同伴。他當時就是從精神病院逃出去的。可是並不是西郊這一家,所以兩者之間應該沒什麽聯係。

當天下午下班後,葛冉冉就回郊區老宅了,這次她可以休息一天。

回去之後,發現沙若蘭又畫了好多形狀奇特的畫,據她所說,也是她經曆過的場景。比如那種超級大超級高的采礦機器人,和一輛又一輛的圓形回收車,就有點像是科幻片裏見過的東西。

沙若蘭認真地說:“我應該在這礦場幹過活,我記得我被悶在一個大罐子裏,操縱著機器,有這段記憶。”

葛冉冉指著頭頂:“看來那顆R星秘密還不少呢。但是你說的這些地方確實都很貧瘠,和我想象中的有外星人的星球不一樣。”

“我也感覺有哪裏不對勁。”沙若蘭回答道:“時間長了我應該能全部記起來。”

“嗯,不用著急。”葛冉冉安慰她:“你暫時住在我這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

這是平靜的一晚,可也是黎明前的平靜,因為第二天,研究所就發生了一樁驚人的大事!

事情還是要從那個從西郊精神病院送來的病人說起。葛冉冉回去上班的時候,發現顧蔓一夜都沒回來,她不太放心,問起了大師兄秦遠,他也一臉驚奇:“不應該呀,昨天程教授讓顧姐去幫忙做體檢,最多幾個小時就能完成吧。”

“可是她的東西還在桌上,我問過樓下保安了,他也查了監控,說顧蔓進了病理院後,就沒再出來。”

秦遠皺著眉:“我去病理院看看情況,可能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

半個小時之後,病理院傳來了消息,顧蔓死了!屍體倒在四樓盡頭的小倉庫裏,身上沒有任何掙紮過的痕跡,但是後腦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和腦漿流了一地,她死得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