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親
五年前，傅之寒在酒店應酬，意外錯喝了損友的“助興酒”。
一開始沒人發現這事，酒意上頭，傅之寒以為是自己喝醉了，便獨自回房休息。
即將關門時，醉醺醺的顧北檸從門外跌跌撞撞走進來。
傅之寒一向潔身自好，不近女色。那晚大概是酒意作祟，也可能是被美色所迷，顧北檸倒在他身上之時，他抱住了她。
溫香軟玉在懷，他沒舍得鬆手，抱了一夜。
他一直以為那是合作方給的“禮物”，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
直到醒來後發現枕邊人不知所蹤，傅之寒向合作方打探對方身份，才知並非如此。
這五年他拿到的唯一線索，便是第二天一早監控中顧北檸匆匆離開的背影，除此以外一無所有。
人海茫茫，本以為此生無緣，卻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久，竟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眼前。
傅顯宏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麽，忐忑開口：“三叔，咱們公司的係統還沒修好呢，屏幕還被刷滿了‘笨蛋’兩個字。”
“IT部的都是廢物麽？這都修不好？”
雖是責怪的話語，但聽起來又好像帶著幾分喜悅。
傅顯宏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聽見從三叔這口氣中聽出來一股老父親的欣慰。
……
回到家，顧北檸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給宸寶洗澡的時候仔細為他檢查了一番。
確認他身上沒有異樣的痕跡，傅之寒也隻是握住他手臂而已，顧北檸這才徹底放心：“中午想吃什麽？”
“炸雞，我們點外賣好不好？”宸寶聽說吃油炸食品可以讓人心情好轉，想讓顧北檸開心一點。
平時顧北檸不讓他吃外賣，但看今天宸寶受驚了，該壓壓驚，她挑了一家評分最高的炸雞店下單，隨後去打掃屋子。
原本家裏請了個保姆，但保姆收了顧珊珊的錢，雖不敢明目張膽虐待他們母子，卻暗中將顧北檸的抗抑鬱藥換成了加重病情的藥。
要不是保姆家裏有事請假了幾天，顧北檸斷藥後情況好轉，至今都不會發現保姆有問題。
自那之後，顧北檸就不敢再讓外人進屋，事事親力親為。
宸寶趁機溜回房間去消除自己電腦上的痕跡，免得傅之寒秋後算賬。
不多時，門鈴響起，宸寶以為是外賣到了，開開心心去開門，誰知門口站著位頭發花白的老夫人。
見到她，宸寶神色黯淡了幾分，壓著眼底的小情緒，乖乖喊人：“太奶奶。”
顧老夫人微微頷首，邁步進屋。
宸寶喊住她：“檸檸剛拖完地，太奶奶你穿一下鞋套好不好？”
看他舉著鞋套攔在門口，顧老夫人知道這孩子倔強，壓著不滿在換鞋凳上坐下，衝走出來的顧北檸抱怨：“真是的，這些讓保姆做不就好了嗎？姍姍好心好意請人照顧你們母子，你還把人給辭了。現在好了，什麽都要自己做，連我進門都得戴鞋套。”
明明是派人監視她、害她，卻被顧珊珊說成是請人照顧她。
上次已經為這事爭辯過，沒有人是相信保姆換了她的藥，反而覺得顧北檸抑鬱症加重，又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差點將她送進精神病院。
這次顧北檸忍著沒反駁，示意宸寶回房後，和老夫人在客廳坐下：“您怎麽來了？”
“怎麽不回我消息？”顧老夫人板著臉問。
顧北檸神色不自然道：“今天太忙了，還沒來得及看手機。”
顧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戳穿：“是不想回我吧？今晚這個相親必須去。”
顧北檸由衷感到厭惡：“奶奶，我不想嫁人。”
“孩子都這麽大了，你不嫁人能幹什麽？奶奶也是為你好，你有精神病，天宸才四歲，總得找個人照顧你們母子吧？”
“我能照顧好自己和宸寶。”
“你如果能照顧好自己，當初就不會有這個孩子！”
顧北檸臉色發白。
沒人相信她那晚是被顧珊珊算計，就連當晚的酒店監控都被顧珊珊刪掉了。所有人都覺得是她不知羞恥與野男人苟合，還想讓蕭子航做野種的爹。
在她最黑暗的那段時間中，是顧老夫人幫她租下了這個六十平的小房子，安置好了他們母子。
無論老夫人是出於親情，還是單純為了顧家顏麵，至少沒讓顧北檸帶著孩子露宿街頭，這一點上顧北檸很感激她。
聽著老夫人喋喋不休地數落，顧北檸隻覺得腦袋發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奶奶，您別逼我了好不好？”
老夫人一臉痛心疾首：“我這怎麽叫逼你呢？外人我才懶得管，我是拿你當親孫女兒疼，才這麽為你打算。”
“可我真的不想嫁人。”
“那你還想不想讓天宸讀幼兒園？”老夫人問。
顧北檸一窒。
為了顧家的顏麵，顧老夫人對外宣稱顧北檸是養女，顧珊珊是親生女兒，因此顧北檸和宸寶的戶口至今都還在顧家。
原本顧北檸已經和老夫人說好，讓宸寶去小區附近的一家幼兒園讀書，現在老夫人竟然拿這個威脅她？
老夫人一向雷厲風行，她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好。
顧北檸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答應。
反正隻是去相親，又不是逼著她嫁人，先把宸寶的學籍搞定再說。
聽到老夫人走了，躲在臥室偷聽的宸寶連忙跑出來：“檸檸，我很聰明的，不用去幼兒園，你也不要去相親嘛。”
可不讀書哪有前途？
顧北檸強打精神，不讓宸寶看出自己的失落，哄著他轉移注意力。
傍晚時分，太陽還沒完全落山，老夫人便早早打電話過來，催促顧北檸出門。
顧北檸提前給宸寶做好晚飯，斷掉家中煤氣和插座閥門後，又是好一通叮囑，才去玄關換鞋。
宸寶知道自己攔不住，不高興地鼓起腮幫子，打算等顧北檸出門後自己再偷偷跟過去，免得檸檸吃虧。
“乖啦，媽咪很快就回來。”顧北檸親了他一下，轉身出門，卻在開門的瞬間愣在原地。
傅之寒居然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