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不是好惹的
《南海有鮫人》這部劇其實前幾天就開機了，女反派也早就定下人選。
隻是後來這位演員出了點事，被迫解約，才使劇組在招募群眾演員的時候，不得不再次為這個角色挑選合適人選。
對方給的片酬不算多，但至少夠她和宸寶生活一段日子，顧北檸很知足。
第二天一早，她準時去劇組報道。
一向以嚴厲著稱的趙堂平對她很和藹：“你那天試鏡的狀態不錯，好好保持下去。咱們要趕進度，你抓緊時間看看劇本，有不懂的就問，爭取一條過。”
旁邊的另一個女演員徐可萱嗤了一聲：“導演，她一個新人。怎麽可能一條過？”
“她那天去試鏡就一條過的。”趙堂平很久沒看到天賦這麽好的苗子了，對顧北檸很看重，“我們第三場拍你的戲，你先去化妝吧。”
顧北檸謝過他，沒理會白眼直翻的徐可萱，走去化妝間。
徐可萱是投資方介紹的人，自恃有背景，除了趙堂平本人和演女主的顧珊珊，她誰也不放在眼中。
如今被顧北檸一個小新人無視，讓徐可萱倍感丟臉，怒氣衝衝地吩咐助理：“去查查她怎麽進組的。”
“她呀，還能是怎麽進組的？還不是靠那些……”顧珊珊拖著長長的古裝裙從屋內走出，故意拖長了音調，引人遐想。
昨天被小區保安從湖裏撈起來後，蕭子航質問她生日宴那晚的細節。雖然被她哭著糊弄過去，但蕭子航對她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
顧珊珊知道眼下自己不宜再和顧北檸起衝突，不然很有可能把蕭子航推遠。
剛剛聽到徐可萱在嘲諷顧北檸，顧珊珊便起了讓徐可萱打頭陣的心思。
她語氣曖昧，徐可萱立刻就懂了，湊過來問：“姍姍，你認識她啊？”
“也就知道一些。她呀，和我們不是一種人。”顧珊珊故意說得模棱兩可，將來即使鬧出什麽，也能甩得幹幹淨淨。
徐可萱自認她和顧珊珊都是白富美，顧北檸和聽們不是一路人，肯定就是個靠出賣色相搏上位的窮丫頭，愈發不拿她放在眼裏：“真是世風日下，什麽人都來演戲了。”
“可不是麽？”顧珊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翻了翻手中的劇本，故作驚訝，“呀，她進組第一場戲還是和你拍呢。”
徐可萱冷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別看趙導現在對她和和氣氣，演不好一樣要挨罵。你等著吧，我今天就讓她怎麽進組的，怎麽滾。”
顧珊珊蹙眉：“這樣不好吧，人家進組也不容易。”
“是她自己沒本事，怪得了誰？”徐可萱鬥誌昂揚地走去化妝間，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徐可萱是圈內有名的戲霸，搶鏡頭、搶戲份、改劇本的事數不勝數，而且欺軟怕硬，專挑地位不如她的欺負。她走到今天，每一步都踩在同劇組小演員的屍體上。
顧北檸一個毫無背景的小新人落在她手裏，恐怕連自己是怎麽死得都不知道。
顧珊珊勾起唇角，靜等好戲開鑼。
……
很快就輪到顧北檸和徐可萱上場，顧北檸演得女反派是因愛生恨，從天真善良的鮫人族公主冷月霜，變成了最後人人喊打的女魔頭。
而徐可萱演得則是鮫人族攝政王的女兒巫紅欣，性格設定為耿直豪爽，被徐可萱的粉絲定義為和她本人一樣真性情。
這兩人因為性格不合，發生了很多摩擦。
今天拍的就是其中一出戲：公主冷月霜偷跑出皇宮，在一個偏遠漁村的海邊，撿到了奄奄一息的男主。
公主用自己的鮫人血救下男主後，被巫紅欣找到，強行帶離海岸。
男主醒來時，隻看到了顧珊珊出演的女主，誤以為是顧珊珊放血救下自己。
男主因此將女主視為自己一生都要守護的人，而真正的救人者冷月霜，則正在海底被巫紅欣責罵。
今天因為男主請病假，就先跳過前半部分，直接拍冷月霜挨罵還嘴最後兩人動手，她體內力量被激發，最後重創巫紅欣的劇情。
顧北檸與徐可萱帶妝出場，趙堂平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同樣是綴著珍珠的碧藍霓裳戲服，前頭解約那位女演員硬生生穿出了一股暴發戶的意味。而在顧北檸身上卻展現出全然不同的效果，既有年輕少女的青春活力，又有身為鮫人公主的皇族氣質。
這場戲從巫紅欣握著冷月霜的手腕開拍，趙堂平舉起大喇叭：“各部位準備！演員牽手準備！”
徐可萱衝顧北檸冷冷一笑，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同時將自己長長的指甲刺入顧北檸皮膚之中。
疼痛讓顧北檸皺起眉頭，但很快又平複下表情，沒讓自己露出半點不適。
趙堂平最討厭演員矯情，如果現在就鬧出來，徐可萱完全可以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反而會讓劇組所有人都覺得顧北檸多事。
這次出演機會得來不易，她不能輕舉妄動。
“各就各位——Action！”
隨著趙堂平一聲令下，顧北檸奮力甩開徐可萱的手：“母後是讓你來保護我，不是讓你來管我。”
趙堂平麵露笑意，一個非科班出生的新人小演員能這麽快就入戲，還把小公主那股生氣又嬌俏的模樣演出來，實在是難能可貴。
徐可萱出演的巫紅欣嘲諷地翻了個白眼：“陛下心軟才收養你，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你就是個連親生父母都不要的野種而已，在我麵前也好意思擺公主架子？”
被戳中痛處，冷月霜難堪極了。她說不過巫紅欣，提起裙擺轉身就跑。
巫紅欣立刻追上去：“你給我站住！我今天一定要陛下把你趕出鮫人族！”
冷月霜跑不過她，很快被巫紅欣追上。就在徐可萱故技重施，再次想去掐顧北檸的時候，顧北檸靈巧地躲開她的手，同時一腳踩在她腳上。
徐可萱沒有防備，“啊”的尖叫出聲，連退幾步。
好好一場戲，就這麽被毀了。
趙堂平滿臉不悅地從監視器前抬起頭：“徐可萱，你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