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女主
伶牙俐齒的網絡大電影女主這一句懟回來的話，將餘家傲和王茂實都逗樂了，隻有張娉娉未動聲色，一臉漠然地看著他們。
“我們不出走，就是閑著沒事兒，穿越回民國看看熱鬧。”胖貓在正式會談場合言辭笨拙，但環境一旦寬鬆，他就不乏油腔滑調。
年輕俊俏的女主角，這時終於不再麵向櫥窗，完全扭轉過身體，正對著不期而至的三個人，有些狐疑地問道：
“你們應該不是普通的看熱鬧的吧？這個鍾點，影視城早關城門了，一般遊客是進不來的。”
餘家傲與胖貓對視了一眼，故弄玄虛地回應：“我們當然不是一般遊客——就像你說的，一般遊客在這個鍾點怎麽進得來城門呢？”
“你們是星探！”
驀地，女主角驚呼起來，同時就一個箭步，徑直躥到了餘、王二人的身前，一雙杏核大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來回地掃視著他們，似乎在急於判斷出究竟哪個才是她口中的星探。
這一來反倒把兩個大男人搞得不知所措了；一旁的女服裝設計師，則不屑地“嘁”了一聲，滿眼都是鄙夷，不知道是針對兩位同行的男伴，還是針對麵前這位陌生的網大女主角。
“快說呀，你們究竟是不是？！”
眼見對方都故作高深的沉默，年輕俊俏的女主角竟然下意識地發起了嗲，一麵用穿著高跟鞋的腳急不可待地跺擊地麵，一麵伸手捉住了餘家傲的左臂搖晃起來。
“你做什麽？鬆開他！”冷冷發出訓斥的是張娉娉。
這訓斥果然具有震懾力，發嗲的女主角刹那間鬆了手，同時飛速地瞄了一眼不明身份的眼鏡女子——或許是將神情嚴肅的她，當作兩名“星探”的女上司了。
胖貓恢複了活力，依次朝著兩名年齡、容貌迥然有別的女子，放肆地嗬嗬地笑了起來。他是既為年輕女主角的大膽潑辣感到新奇，也為張娉娉貌似吃醋的言行感到幸災樂禍。
到底還是文創師餘總更正經些，他刻意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用多少帶些歉然的口吻說道：“我們……不是什麽星探，就是來影視城看看場地的，本來——”
“——看場地！”不料，網大女主角再次肆無忌憚地尖叫起來，幾乎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她本人卻自顧自地繼續嚷道：“看這裏的場地？那你們是影視公司的了？”嚷出後一句的時候，她險些又要去拉拽餘家傲，但最後關頭強行克製住了自己的衝動，並且禁不住又瞥了一眼不遠處虎視眈眈的眼鏡女子。
“我們……這個，手頭是有個拍攝項目……”餘家傲猶疑著，考慮要不要對近在咫尺的神經兮兮的網大女主說出實情。
忽然，這條石板砌成的街路遠端，有一個人飛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厲聲喊著什麽，及至跑到眾人近前，終於聽清了他的話語：“你們幾個幹什麽？——蔣小姐，他們欺負你了嗎？”
“胡扯什麽？誰欺負我了！”
被稱為蔣小姐的年輕女子埋怨了來者一句，那是一個同樣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穿著攝製片場工作人員標配的多兜馬甲。他剛剛奉命來尋女主角，結果遠遠就聽到了蔣小姐的尖叫聲，再看到後者正與幾個人對立，於是產生了誤會，急三火四地奔跑上來。
“導……導演看你不見了，請你早點回去，說影視城馬上就要關門了。”
來尋人的小夥子有些尷尬地向劇組的女主角做起了解釋。
“知道了，”蔣小姐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就是想一個人在這裏走走，散散心，——今天拍得太鬱悶了，好幾場普普通通的戲，都是連著多少條過不去！”
“那……這幾位是？”小夥子斜視著餘家傲三人，問向蔣小姐。
“你別管了——人家也是影視公司的，來看片場——你先回去吧，告訴導演我再轉一轉就回酒店了。”
目送著小夥子轉身怏怏離去，被稱為蔣小姐的女主角，這才落落大方地朝餘家傲伸出了自己的手：“蔣玲，演員個體戶，職業方漂兒。”
“方漂兒”這個詞，在場的人都不陌生，那是專指流落在方州影視基地內外、靠參拍影視劇目謀生的個體演員。許多媒體對此都有過報道。
文創師握住了蔣玲主動遞上的纖纖素手：“餘家傲，文創工作室總監——這兩位，張女士、王先生，都是我的合作夥伴。”
“什麽……工作室？”年輕的方漂兒蔣玲，明顯地未能聽懂、理解文創的稱謂。
張娉娉又輕聲“嘁”了一下，在她看來，這絕對又是一個典型的胸大無腦的花瓶演員。
餘家傲倒是耐心詮釋了一番，胖貓王先生也在一旁幫著敲敲邊鼓。
蔣玲既然明白了那眼鏡女子並非什麽女上司，也就失去了對她的敬畏和興趣，禮節性地寒暄一下之後，轉而就與相貌談吐俱不俗的餘總交談了起來。
“文創……工作室，來影視城拍些什麽呢？紀錄片嗎？”
“不是，”餘家傲決定不再瞞著對方：“是一檔籌劃中的新穎的綜藝節目——古典風格的現場綜藝。”
“綜藝現場！？這是現在最熱門的節目了！天呐，餘總你們好厲害！”蔣玲毫不誇張地開始恭維：“如今投拍綜藝的都是有名的大平台——餘總是和哪家合作？”
畢竟是圈內人士，這一問問得極其專業，文創師想也未想便愉快地作答：是方州衛視。
“哇，上星的，還是本地的坐地戶，那不得了了！”蔣玲一雙大眼睛在路燈和霓虹燈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她雙手合十在自己挺拔的雙峰前，熱切地問道：“餘總，你們綜藝的卡司敲定了沒有？我……餘總能不能有機會也讓我試試鏡？”
胖貓聽了頗為驚詫，忍不住插話道：“你不是都在電影裏當上女一號了嗎？還在乎拍個綜藝？”
“那可不一樣——我這個電影就是一部小製作的網大，拍完了往網絡視頻平台一丟，沒多少人能看見。綜藝可就厲害了，你看看現在各大網台熱播的綜藝，都是一二線大咖在領銜，像我這樣的十八線小明星、要是能擠進去混上幾個鏡頭，說不定就躥紅了！”
“還挺有自知之明。”張娉娉近乎自言自語地嘲笑了一句，眼睛卻看也不看他們。
遭此不友善的奚落，蔣玲一度麵孔氣得潮紅，但她至今仍不清楚這個眼鏡女子的真實身份，所以隻得強忍了。
餘家傲有些過意不去，同時，這個路遇的網絡大電影女主角的毛遂自薦，忽然讓他心念一動——古風綜藝，的確也是需要演員的。
他先是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張娉娉，然後對著蔣玲問道：
“你……你拍過古裝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