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烈反對
沈爸爸點了點頭，眼睛裏麵卻全是無奈。
“答應借多少？”
聽說能夠借到錢，沈媽媽條件反射地變得激動起來，連忙開口問道。
“五千，我沒有要……”沈爸爸幽幽地歎了口氣。
“五千，五千能夠做什麽？二姐那麽有錢，怎麽會隻答應借五千呢！
你沒有告訴他，我們缺了十幾萬啊！”剛剛才穩定的情緒，現在再一次崩潰了。
沈媽媽看著桌上的飯菜，連招呼他們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沈初晴從屋裏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沈爸爸的樣子，就知道肯定又是空手而歸。
連忙開口說道：“這筆錢我有辦法解決，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這麽多錢，你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辦法？你可別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實在不行，就把家裏的房子賣掉，咱們先去租個房子住，等以後把錢賺回來了，再重新砌一座。”
沈爸爸抬頭看了一眼，剛剛才蓋好不到兩年的房子，那是他這大半輩子的成就，縱然心裏麵有萬千的不舍得，但也是眼下能夠解決困境的唯一辦法。
“好，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後，我再跟你們商量一件事情。”沈初晴看著桌上快要冷了的飯菜，開口說道。
“你先說事吧，我現在沒胃口吃飯！”沈媽媽是真的沒有胃口，如果不是顧及在家裏麵的另外兩個人，恐怕連廚房都不會進去。
“我也沒胃口，你先說什麽事兒吧！”沈爸爸也同樣吃不下飯，皺著眉頭開口說道。
“好吧！那我先說了，你們可不要急，一定要耐心聽我說完。”
沈爸爸沈媽媽同時望著她，擺出副你快說的樣子來。
沈初晴沉默了一下，組織好語言，開口說道：“我仔細考慮過了，從眼下的大環境來看，考不考研對我來說都沒有多大關係，所以我決定，暫時先不考研了。”
“那怎麽行，你為了考研都投入了這麽多時間和精力，絕對不能半途而廢。”沈爸爸立刻反對。
“對，考研是你一直以來就有的規劃，不能因為我的原因而放棄。”沈媽媽也跟著開口說道。
“既然是規劃，那麽就應該允許有更改，我之所以想要考研，原本就是為了更深入地去學習美術知識，為將來步入刺繡行業做準備。
可是現在，我有一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學習刺繡，與其把時間花在讀研身上，還不如找一個真正的大師拜師學藝。”
“你……你千辛萬苦考上了美院，就是為了和你媽一樣做一名繡師？”沈爸爸眼中全是不讚同。
沈初晴點點頭說道：“從我決定考美院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想好，一定要做一名出色的繡師，考進了美院，目的隻是為了能夠讓我打好藝術知識基礎，這樣我以後才能做出屬於我自己的原創作品。”
“我不同意，你媽媽辛辛苦苦繡了一輩子的刺繡掙錢，就是為了讓你有出息，成為人人敬重的大畫家。
我們都盼著你能考上研究生繼續深造，盼著你能讓我們一家人揚眉吐氣，可現在你卻告訴我們，你上美院的目的是為了將來好學刺繡？
早知道你存的是這種心思，當初何必花這麽多冤枉錢去上大學，還不如直接跟你媽學。”沈爸爸氣得就差捶胸頓足了，說話的聲音也明顯變得急躁了不少。
一想到她用家裏刺繡掙的錢，去交學習刺繡的學費，怎麽想怎麽都覺得虧得慌。
“我也不同意，你看咱們村子裏麵，以前多少人種桑養蠶，織布繡花，像你奶奶他們那一輩的，哪一個手上沒有一兩樣絕活？
可是這才二十年都不到，現在還有幾個養蠶的，還有幾個在堅持繡花。
與其在家裏辛辛苦苦跟針線活兒較勁，千辛萬苦繡出來的東西還不一定能夠賣得出去，還不如在外麵隨便找個工廠上班，每個月都有固定的收入。
你好不容易靠著讀書走出去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允許你再往回走。
我知道你急著想要學刺繡，目的就是為了早點掙錢還債，可我不能因為這一個債務，把你這一輩子的人生全部給毀了。
初晴，刺繡真的沒有出路，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像是我這一次繡的這一幅畫，它雖然被選進了羅浮宮展覽，現在可以賣到好幾十萬。
可它從我手上出去的時候，我隻拿到了三千八，那還是我整整繡了三個多月的成果。
我沒有賺到多餘的錢，結果反而還吃了官司要賠償，被人家外國人給告了。
我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我認認真真地繡好每一幅畫，做好每一件作品，我不但賺不到錢，反而還得自己賠錢吃官司。
我不希望你們像我一樣，我和你爸拚命努力賺錢，送你們出去讀書，就是希望你們將來能夠坐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麵，吹著空調喝著茶，過上真正的白領生活。
不用去過熬更守夜，操心著油鹽柴米的生活。”
沈媽媽再一次掉起了眼淚，除了自責，這一刻又添加了不少的失望。
沈初晴知道，這是他們作為父母最後的執著，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沒辦法打消他們的觀念。
決定先暫停這一個話題，用時間來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會比他們心裏麵所期待的好上許多。
“好吧！這麽多年都已經堅持下來了，也不在乎再堅持幾年，過兩天我就回去繼續為考研做準備。
錢這邊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可以找馮璃借，她家裏是開公司的，大不了以後等我研究生畢業，去她家上班還錢。”
“你隻要好好讀書，不管做什麽決定，我們都依你。”沈媽媽見她妥協，激動不已地開口說道。
“馮璃真的能夠一次性借給咱們十幾二十萬？”連自己親姐姐都不願意借錢，沈爸爸表示懷疑。
“她是我最好的閨蜜，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有好幾萬，她以前說過，以後我要是去她家裏的公司上班，她一定讓她爸給我多開一些工資。”
馮璃經濟基礎確實很好，沈初晴從一開始是有打算從她手上借錢的，可那也是下下策。
目前自然是希望能夠憑借自己的本事，先把這一關給過了，可為了安父母的心，就隻能暫時先把她給拖出來當當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