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賣豬還債
你說現在的這些孩子，怎麽就一個個都不省心呢！考不上大學就不要考嗎？非要花這個些冤枉錢，現在倒好，把一家人都給害苦了。”
看著眼前這個一本正經說著八卦的婦女，沈初晴不用專門去對號入座，也知道她口中的那一個姓沈的女娃就是自己。
作為八卦主角，沈初晴原本隻要罵上一句關你毛線事就可以了，可這人一看就是青桑鎮的，自己的名聲並不重要，可不能連累了群芳園。
心裏麵有多想罵人，臉上的笑容就有多燦爛，衝著那大嬸說道：“還真是巧了，孃孃你說的那一個姓沈的女孩，就是我。”
說八卦說到了當事人麵前，那大嬸自然也驚呆了，仔細地打量著沈初晴，尷尬得恨不得直接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沈初晴忽然之間覺得，這種應對方式好像比直接開罵效果要好上許多。
“那個……那個……”那大嬸看著眼前滿麵笑容的女孩，拚了命的想要開口進行補救，可那個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完整的說了一句話出來。
“怪不得能夠考上美院呢！長得可真夠漂亮的。”
真原本是一句誇獎恭維的話，沈初晴聽著卻特別的刺耳，正想著開口反駁，我考上美院是因為我畫畫畫得好，並不是因為我的長相。
可忽然想起群芳先生複試時，說的那一句話，長得還算行，願意留下就留下吧！
好像自己還真的吃了長相的紅利，沈初晴尷尬地說了一聲謝謝誇獎後，便偏過頭望著車窗外綿綿不絕的桑田，實在不想再繼續跟旁邊的人聊下去。
好在那一位大嬸，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再繼續拉著她閑扯。
從青桑鎮到青田鎮，大概要一個小時的車程，沈初晴在鎮上的車站下了車，準備先趕回家把身上的這一套衣服換下來放好，免得有所損壞。
可看著緊鎖的大門，才想起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走得急，忘記把家門鑰匙給帶上了。
正準備拿出手機給沈爸爸打電話，鄰居的幺嬸兒肩上扛著一把巨大的秤杆，匆匆地從她們家門口走過。
看到沈初晴，連忙停住了腳步，高聲喊道：“初晴，你怎麽還在這裏，趕快走你爺奶家幫忙去，你爸媽也在那邊。”
“好”沈初晴根本就來不及問發生了什麽事兒，隻得跟在幺嬸的身後，迅速往後麵的彎裏跑。
等進了半彎的時候，爺爺家傳來了一陣陣激烈的豬叫聲，沈初晴隻覺得這個聲音特別的熟悉，仿佛曆史就要重演，心下一沉向前快跑了幾步追上幺嬸開口問道：“爺奶他們在幹嘛？”
“賣豬啊！一窩半大不小的豬仔，要是能夠養到過年，好歹也會有兩百五六十斤。
現在為了幫你們家還債，一百六七十斤都不到，就全部要送去屠宰場了。”
幺嬸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裏麵還暗藏著一絲惋惜，老兩口辛辛苦苦了大半年，隻等著過年的時候能有一筆可觀的收入。
可現在，為幫兒子家還債，卻不得不讓這些豬提前出欄，那損失至少兩三萬呀。
沈初晴聽她這麽一說，心下一急，連忙加快速度往灣裏麵跑去。
此刻爺爺奶奶家的院子裏，已經圍了不少圍觀的鄉親，還有好幾個力氣比較壯的叔伯和沈爸爸沈爺爺他們一起，把那些從豬圈裏麵拖出來的豬的四條腿綁上等著過秤。
前來買豬的販子，雖然自己帶得有秤，可爺爺奶奶怕他的稱缺斤少兩，所以才會打電話讓幺嬸把幺嬸家裏麵的大秤給送過來，驗證一下兩個秤的數值是否一樣。
“秤來了秤來了，先把之前稱過的那兩頭大肥豬稱一下，看一下兩個秤的重量是不是一樣？”
沈奶奶洪亮的聲音在人群裏麵響了起來，伸手從幺嬸手中接過秤，衝著沈爺爺他們開口嚷道。
“等等，奶奶，咱們這豬不是要養到過年的嗎？”
看著地上已經被綁好，躺得橫七豎八，半大不小的豬，沈初晴一把抓住了沈奶奶的衣服，著急地問道。
“養豬什麽時候養都可以，眼下是要先幫著你們把家裏的債務給解決了，你讓開一些，可別讓這些畜生把你身上的衣服給弄髒了。”
沈奶奶看著自家的大孫女，眼睛裏麵的那一絲精明瞬間化成了慈祥。
“奶奶，我借到錢了，咱們這豬可以不用賣了？”沈初晴一把抓住她手上的秤，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說什麽胡話？二十萬呢，連你親姑姑都舍不得借，誰會借給你。
我知道你舍不得這些豬，也知道現在把豬賣了，我們會虧不少，但是爺爺奶奶還有一把子力氣，等到年底母豬下崽了，明年這個時候咱們又有一大窩了。
你不用擔心，奶奶不賣完，留一頭等到過年的時候殺，咱們多做點香腸臘肉自家吃。”
哪怕是自己現在已經二十幾歲了，奶奶給自己說話都總帶著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
沈初晴感動得眼眶都熱了，拉著她的手走到正在忙活的沈爸爸沈爺爺麵前，衝著沈爸爸說道：“爸，你先把手上的活停一下，我借到錢了。
今天一大早馮璃就把錢打到了我的賬上，所以我才專門坐車去縣城查銀行到賬記錄。
現在二十萬已經到賬，明天就可以轉給那個羅伯特了。”
“真借到了？”沈爸爸抬頭望著自家的女兒，眼睛裏麵全是不相信。
這年頭借錢有多難，沈爸爸比自己都清楚，親姐姐尚且如此，一個同學怎麽會一下借出這麽多錢來？
“我給你看手機短信，我就是擔心手機短信有誤，所以才會專門去銀行查的。”沈初晴口裏麵鎮定的說著，心跳卻不自覺地跟著加速起來。
這是第二次跟家裏人撒謊了，而且還就是這兩天裏，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連忙掏出手機，打開裏麵的銀行提示短信。
遞在了沈爸爸麵前，沈爸爸看著那一串零，有些不確定的數起了個十百千萬，確實是二十萬之後，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又生起了別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