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這臉皮,得有城牆厚了吧?
都說不見棺材不落淚,這話也不知道有幾分真?
趙棕都被他眼裏的戾氣驚到了。
嘴唇哆嗦了一下,喉嚨卻像是失聲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他料想趙玉諫會怨恨他,可沒想到他的恨意竟如此深。
趙玉諫此刻毫不掩飾的將他心底的恨都流露了出來。
四年前,趙傳承自己醫術不精,醫死了人,死者家屬一紙訴狀將趙傳承告上了公堂。
趙家彈壓安撫皆不得,那死者家屬鬧得厲害。
不惜一頭撞死在公堂上,也要討個公道。
於是鬧得人盡皆知,險些激起民憤。
太醫世家草菅人命, 罪名立時就大了。
此事當時險些鬧到宮裏,有大臣彈劾趙家。
於是公堂之上,趙棕大義滅親,將趙玉諫推出來頂罪,說醫死人的人是趙玉諫,而非趙傳承。
公堂之上,趙棕親手將趙玉諫的腿打斷,並且逐出家門,以證大義滅親之決心,平息眾怒。
要不說溫九傾和趙玉諫很像呢。
同樣淪為喪家之犬,同樣被家人背叛,同樣重傷危及性命。
看著渾身戾氣的趙玉諫,溫九傾能夠體會到他的痛苦和恨意,能夠理解他的怨和恨,以及被家人拋棄的痛。
“可你到底是活下來了不是嗎?!”趙棕怒吼道。
但終歸是底氣不足。
他不敢去看趙玉諫猩紅的眼睛。
趙玉諫嗤笑,“我活下來了,所以要對趙家主感恩戴德?”
“趙玉諫!你休要字字句句針對為父,為父當時確是無奈之舉,為父必然要保住趙家的根基!即便為父愧對你,可你焉能對為父不敬!你這是大逆不道!”
趙棕吼的臉紅脖子粗。
他隻能靠怒吼,來撐著自己的底氣。
趙家的根基?
趙玉諫笑的愈發嘲諷,“趙家主拿那麽個廢物兒子當趙家根基,難怪趙家日漸衰弱。”
趙棕那般對他,卻還要他仰其鼻息?
趙家這自視甚高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承兒是你兄長,不管他做了什麽,你也不該打斷他的手腳,何況你還讓人一個外人欺辱他,而你卻冷眼旁觀!”
提到這兒,趙棕那點愧疚立馬消失的幹幹淨淨。
斥責趙玉諫不仁不孝,對趙傳承下那般重的手!
趙傳承已經在碎玉軒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都告訴了趙棕。
所以趙棕才這麽氣急敗壞的跑來天醫堂興師問罪。
“兄長?”趙玉諫勾唇一笑,“他配嗎?”
“你!”趙棕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趙棕忍了又忍,平息一口怒氣,咬牙道,“你如今長本事了,不將父親兄長放在眼裏,為父且不說你,可你別忘了,你身子終歸流著趙家的血,隻有趙家好了,你才能好!”
趙玉諫冷臉默然。
趙棕看他不說話,以為他聽進去了,立馬又端了端做父親的架子。
“為父知道你心中仍有怨氣,為父和你兄長今後也願意補償你,你有如今的成就,與天醫堂攜手合作,若趙家能與天醫堂聯手,與我們便是如虎添翼的事,於醫術上,我們更是一騎絕塵,玉諫,為父這麽做,也都是為了你們啊!”
他一副慈父的口吻,說的那叫一個苦口婆心。
不僅趙玉諫聽笑了,連溫九傾都聽笑了。
這臉皮,得有城牆厚了吧?
拿去糊在城牆上抵禦外敵,還能為國家做點貢獻。
溫九傾揉了揉三個小寶貝的頭,讓他們先進屋去看看書,接下裏可能有些少兒不宜的話,不好叫三個寶寶學了去。
溫九傾撣了撣了衣袖,玩味的撐著腦袋,看趙玉諫打算如何回?
目光中盡是嘲弄。
趙家這不要臉的程度也是驚到了她。
“趙家主說的不錯。”
趙玉諫笑了笑,“天醫堂的醫術的確是一騎絕塵,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天醫堂。”
“可要與天醫堂聯手,趙家主,你配嗎?”
輕飄飄的幾句話,聽的趙棕老臉一紅,像是又被趙玉諫生生在臉上打了幾個巴掌。
“你!趙玉諫!為父都這麽低聲下氣給你麵子了,你究竟還想怎麽樣?!”
趙棕分分鍾吼的更大聲了。
“哦?趙家主認為自己錯了嗎?”趙玉諫不緊不慢的問。
趙棕一頓。
他錯了?
他何錯之有?
若趙玉諫問的是四年前之事,他說了,他那麽做,是為了保住趙家的根基!
要怪,隻能怪趙玉諫是庶出。
若他是嫡子,他何至於推他出去頂罪?
趙棕隱隱磨牙。
趙玉諫一眼就能看穿趙棕所想。
“既如此,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趙家主請回吧。”
“趙玉諫,你大逆不道!真以為為父不會罰你嗎?!”
趙棕一點做父親的威嚴在趙玉諫麵前**然無存。
怎麽找也找不回他的麵子場子。
溫九傾掏了掏耳朵,趙棕中氣十足,輸出全靠吼。
趙玉諫鄙笑:“趙家主,容我提醒你一下,趙家如今靠我活命,你以為我還是四年前那個任你棄如敝履的趙玉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