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們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合作？
虛假交易最初還比較低調，躲躲藏藏，然而橙子平台對此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沒有對他們大力打擊後，他們日漸猖獗起來，他們高調地到處發廣告，甚至挨個詢問商家。
最多的時候，林墨汐一天能收到幾十條消息，都是詢問他們是否要刷單的？
林墨汐恨得咬牙切齒，麵對這些破壞行業的人，她十分不解，為何平台不管？
沈子安說：“這件事對他們來說，一是管理上很麻煩，區分正常交易和虛假交易邊界很模糊，另外虛假交易讓他們的數據好看，製造了虛假繁榮，對於他們來說，這不是件壞事。”
“但是這樣下去的話，整個業態就完全變壞了啊。”林墨汐痛心疾首，像她這樣無數中小賣家，費盡心力向所有人推薦網購平台，告訴買家們，這裏商家服務如何好；告訴創業者們，平台如何公正公平，是創業者起步的最好的地方。
“一切早就變了,咱們隻是金字塔底部的基石，改變不了什麽的。”沈子安心疼地抱住她，他知道林墨汐對橙子平台和北極熊平台都有很深的感情。
與很多中小商家一樣，他們都努力的時候，都有種幻覺，以為這個平台有自己一份，以在此平台為榮，他們熱情維護平台的利益，遵守平台規則，想要把平台打造得更好更強。
他們像一朵朵微光，聚集在一起，將平台照亮，然而平台在發展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就不再需要這些小小的微光。
林墨汐第一次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別傻了，咱們也是在這上麵討生活。”沈子安很清醒，“我們不想被平台拋棄，就得有價值。”
林墨汐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對我而言，這不僅是討生活，這是希望啊，是當初懷著一腔熱血的原因啊。”
沈子安無奈，“平台也沒有倒閉，隻是發展的方向和你想象的不一樣了，你別這麽想，又不是失戀了。”
林墨汐知道沈子安說的話是對的，但是她接受不了，她甚至覺得想要關閉網店，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行業。
沈子安見勸不動她，便說：“你和我一起去拿個貨吧。”
若是平時，林墨汐肯定不願意，但是此時她隻一心想要關閉店鋪，立即答應了。
陽光很好，窗外高大的榕樹不斷滑過兩人眼前，陽光透過榕樹葉子的縫隙落在他們身上，搖搖晃晃的車身催人欲睡，仿佛做夢一樣。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批發市場嗎？”沈子安眯起眼睛望著車窗外，“和今天也挺像的，那天我們去的很早，車子上也沒什麽人，你很興奮和我聊了一路未來的暢想。”
林墨汐恍恍惚惚地想起之前的事，竟有種幻如隔世的感覺，“那時候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自信，可能是井底之蛙吧，沒見過什麽世麵，以為自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沈子安搖頭：“你不是井底之蛙，你是懷抱希望的人，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林墨汐很詫異。
“你身上有我不會有的東西，你一直心懷希望，把人往好處想，有一腔熱血，像個女戰士一樣。”沈子安目光迷離，陷入了深思，“不像我，我對人都很沒說什麽信任，我做事情也不像你，會投入所有感情和精力而不考慮結果，我會很在意結果如何，如果結果不好，我就會停止投入。”
“你是在說我傻嗎？”林墨汐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不是，我隻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如果多點像你這樣的人，這個世界也許會更美好點。”沈子安不假思索地說。
“別扯許多，我感覺你就是在說我傻。”林墨汐冷哼一聲，“但是我真是花了太多的心思，它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一點點培養它，一點點讓它做大，它也懷著好多人的希望，如今變了味，真的很難受。”
“我理解你的感情，但是也要理智點，要真正認清我們的位置。”沈子安說。
“我還是接受不了。”林墨汐將頭轉向了外麵，“我不想開網店了。”
沈子安錯愕不已，“你要放棄？”
林墨汐看向他，“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我們要繼續做下去，是不是也要和他們一樣做虛假交易？如果不做的話，是不是我們的生意會越來越差？”
沈子安沒說話，林墨汐的話沒有說錯。
“你教過我的，劣幣驅逐良幣，但是我不想和他們同流合汙，做這種事。就算他們所有人都做了，我也不想做，我還是想做點清白的生意。”林墨汐說。
“這不算不清白吧？”沈子安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知道外麵很多店鋪開業的時候，也會請人排隊做托，營造出生意很好的樣子。做生意不是講法律，所有都要一板一眼的來，有一說一，那樣的話，很多廣告都不能做了。”
林墨汐煩躁地擺手：“不一樣，都不一樣！”
沈子安不再提這個話題，指著窗外的花讓她看：“看，那個三角梅，開得真好看。”
林墨汐順著他指得方向看過去，大片紅豔豔的三角梅像火一樣燃燒，在藍空之下紅得耀眼。
他們照例去了一家珠寶廠子裏麵補貨，恰巧老板娘王女士也在，一見他們來，立即邀請他們進辦公室坐。
林墨汐和沈子安都很詫異，他們此前來過多次，王女士都沒有和他們多說話。
王女士的珠寶工廠是一幢四層的小樓，外表看上去並不起眼，灰撲撲立在水貝眾多小樓當中。
然而裏麵卻讓人不容小覷，這家工廠生產的產品包括各種黃金白銀鉑金等貴金屬製作的首飾、金條等等，還有許多昂貴的彩色寶石、鑽石等等。
此外他們也會生產一些市麵上流行的首飾，這也是林墨汐他們主要合作的產品。
像他們這種小買賣，王女士向來看不上眼，今天居然親自招待他們，讓兩人困惑不已。
王女士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級，保養得很好，穿著一身幹練的寶藍色西裝，用伶俐的目光盯著兩人，她的麵前擺著一套茶具，她並沒有取用，而是拿出兩隻一次性紙杯為他們各自倒了一杯烏龍茶。
“我聽工廠裏麵的人說，你們的網店開得不錯。”王女士開門見山，“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