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洛家
洛眠眠坐在奢華的車後座，聞漸深坐在她的對麵。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洛眠眠已經緩了過來。
二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洛眠眠悄悄抬頭望了對麵一眼。
聞漸深似乎很累，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和上一世憔悴的他又有些不同。
修長四肢隨意的舒展著，使得洛眠眠感覺這狹小的空間裏到處都是他的存在。
重生前靈體狀態下看到的那些曆曆在目，洛眠眠現在對聞漸深心情複雜。
雖然不知道聞漸深為什麽會為了自己報複洛天風，但自己一直用仇視的眼光看著他卻是不爭的事實。
愧疚、感激還混雜著一種洛眠眠不知道情緒左右著她。
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上心來，在還沒做出思考之前她就開了口。
“聞漸深，我想和你說聲抱歉。”
洛眠眠雙眸低垂，從前她聽信張美琳的挑唆，認為聞漸深是圖謀洛家財產的小人。
聞漸深那些勸阻她遠離張美琳母女的話都被她認為是想要離間她和張美琳的感情。
從那之後聞漸深和她漸漸疏遠，包括曾經最好的朋友藍聽亦也是如此。
被她傷心之後和她勢不兩立，見到她都要刺她兩句。
連洛眠眠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自認不是個蠢人，但她怎麽會覺得聞漸深和她訂婚是圖謀洛家的財產。
明明聞家對洛家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對不起。”
一抹驚訝從聞漸深眼中劃過，但他很好地掩飾了下來：“怎麽想到說這個？”
洛眠眠抬眸看向聞漸深，清澈的眼底無比誠懇。
“我以前認為你是想要圖謀洛家的財產，對你說過很多不好的話。”
“現在我看清了張美琳的真麵目，也意識到從前做過什麽錯誤的事情。”
“我向你道歉不是說一定要尋求你的原諒，隻是我覺得人應該為自己做錯的事承擔後果。”
“對不起，聞漸深。”
死後那些壓在自己身上的壓力讓洛眠眠時常覺得喘不過氣來。
但此刻將抱歉說出口後，洛眠眠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聞漸深一時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洛眠眠一眼。
那雙眼中包含的情緒讓洛眠眠莫名有些不敢直視。
良久後聞漸深開口。
“你不止一次地在所有人麵前下聞家的麵子，絞盡腦汁想要退婚。”
“海城所有人都在看我聞漸深的笑話，如今你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能把過往所有的傷害揭過嗎？”
“洛眠眠，我從來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
洛眠眠的笑僵在了臉上。
直到下車，洛眠眠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
雖然早就做好了聞漸深會拒絕的準備，但那一刻真的來臨洛眠眠心中還是有些不好受。
不過聞漸深隻是沒有接受自己的道歉，但幾十分鍾之前他也確實把自己從困境中救下。
他也不是那麽無動於衷的是嗎。
洛眠眠承認自己有些卑鄙，一開始就對聞漸深示弱，想要得到他的原諒。
如果能取得他的支持更是再好不過，畢竟她還太弱小。
弱小到隻要張美琳對著洛天風吹吹枕邊風就能把自己摁死。
但這一刻洛眠眠是真心地想要求取聞漸深的原諒，不是出於利用的目的。
車廂裏，一直繃著的聞漸深在洛眠眠走後才放鬆下來。
天知道他有多麽忍耐才沒有將洛眠眠擁入懷中。
上一世洛眠眠死後他的心也被帶走了。
現在能看見活生生的她坐在自己麵前，和自己說話，聞漸深告訴自己，這已經是最大的幸運。
所以，請再忍耐一點。
按捺住那些瘋狂的占有欲，別讓她發現。
小兔子還沒上鉤，細心的灰狼是最出色的獵手，他向小兔露出最柔軟的腹部，展示自己的無害。
等到小兔真正淪陷之際，才是灰狼最終下手之時。
……
奢華貴氣的沙發上正坐著幾位貴婦人和一位年紀與洛眠眠相仿的少女。
她們品鑒著擺在歐式茶幾上的珠寶，時不時啜飲手中的紅茶，發出一陣輕快的笑聲。
洛眠眠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雖然極度控製自己，但洛眠眠的情緒波動仍是很大。
忍耐，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洛眠眠在內心不斷告誡自己，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那些珠寶中有一套水頭特別好的玉質頭麵，正是洛眠眠的親生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洛夫人好福氣，不光有一個這麽爭氣的大明星女兒，洛總還對你寵愛有加，這麽貴重的首飾說送就送。”
“就是就是，旁人這兩樣占一個就已經要偷樂了，洛夫人偏偏都有，這福氣別人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張美琳聽見這些話微微一笑，等她們都奉承完了才迤迤然開口：“哪裏，您們二位夫人也不差。”
洛眠眠垂下眼簾，遮去眼中的仇恨：“母親，我回來了。”
“姐姐好久都不回家一次，媽媽可想你了。”
坐在張美琳一旁的洛芸芸天真地開口，隱隱指責洛眠眠在外麵鬼混。
果不其然，那二位夫人一聽見這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洛芸芸這才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欲蓋彌彰地又說道。
“我知道姐姐沒有在外麵做不好的事情，姐姐隻是有事情要忙才沒有回家的對不對？”
洛芸芸一直都是天真可愛的性格，至少在以前的洛眠眠看來是這樣的。
可三言兩語就能令其他人對自己的印象變差，這真的是天真可愛的人能做出來的嗎？
“芸芸說得對，這段時間我確實回來得很少，讓母親擔心是我的錯。”
洛眠眠歉意地看著張美琳，神情真摯不似作假。
洛芸芸驚訝地看著洛眠眠：“姐姐，你沒事吧，這可是你頭一次這麽認真道歉。”
說來好笑，張美琳母女對外一直把洛眠眠包裝成盛氣淩人不可一世的形象，不熟的人都以為她的脾氣大得很。
但事實上洛眠眠還真沒欺負過幾個人，就連重話也沒說過幾句。
洛眠眠風評這麽差，其中可少不了張美琳母女的功勞。
“我偶然在手機上看到了梁康慧影後主演的《母親》，裏麵的母親真的很讓人感動，以前我真的太不懂事了。”
洛眠眠似有所感，眼眶裏慢慢積聚了淚水：“讓父親母親一直為我操心。”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公司好好練習演技，就是為了能讓自己有出息。”
洛眠眠不經意擠走了洛芸芸，白玉般的小手握住張美琳那雙雖養尊處優但依然帶了歲月痕跡的手。
“媽媽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出人頭地，成為影後孝順您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