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實在難聽
說鐵山可憐清秋是不太相信的,以鐵山的大高個,他隨便做點什麽都能養活自己,以他的塊頭,一般人也不敢欺負他。
說他可憐,她也實在是難以想象。
她其實覺得之前阿修和二爺更可憐一些。
“二爺,不是我說,這麽大一個高個——,住我們家也不太合適吧。”重要的是家裏也住不下了呀。
“沒關係的,他可以跟我住一個屋,阿秋,他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他家人都不在了,而且——,”白二爺沉默了片刻,再看看鐵山,鐵山一臉麵無表情,目光沉靜無波動,白二爺在心裏歎了口氣,繼續道,“他還不會說話。”
啞巴?
這就有點問題了,清秋不得不同意一下這個大塊頭,說不定他把自己練成這樣,實在是做了太多的苦力,迫不得已的。
一個不會開口說話的人,與人很難溝通,除非是去做苦力還得是廉價的苦力才行。
“那他的身世也的確是有些可憐,二爺,我也不是沒有同情心的人,他可以留下來,不過,留下來也得幹活,以咱們家現在的情況也養不起白吃白喝的。”賺的錢除了養一大家子,還要多存些給白淩修治腿呢,冬望要讀書習字也得請教席了,花錢的地方很多,她得更努力的賺錢才行。
“好好好。”白二爺直點頭,“放心,這小子別的不行,力氣有的是,你有什麽事,隨便使喚他就行。”
清秋點了點頭,將鐵山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不能說話,能聽嗎?”她指指耳朵。
“能聽能聽,他耳朵不聾。”
“哦,不聾卻啞,這倒奇了。”大多數啞的人都是因為聾,聽不到才不會說。
白二爺臉上閃過些什麽,臉皮太黑,沒讓人看清,“他小的時候是會說話的,後來不知怎麽了,受了些外傷,便不會說話。”
那倒是有可能的,清秋讓鐵山留下,與二爺一同住,二爺的年紀也大了些,有些重活累活他是做不到的,她一個女人家也做不動,至於白淩修更是不可能動手。
說到底,最後重落還是會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好讓二爺一把年紀地,幹這幹那,有些事好開口,有些事,她也實在是叫不出口的。
鐵山來了之後,除了飯量大,倒是沒有別的壞處,能吃也能幹,家裏的重活累活他一把全都給幹了,趕車的活,搬車的活全都由他來做,二爺說了,不用給他工錢,隻需要讓他留在家裏有個地方住,有飯吃,換季能有件衣服穿就行,這個要求實在是低了,清秋保證一定能滿足。
他又是個不會說話的人,實在是太完美了。
清秋很滿意。
家裏沒事的時候就讓鐵山推著白淩修到處走走,就連以前上不去的地方,鐵山也能連輪椅帶人一起扛上去,清秋覺得這也是白淩修的福氣。
他可以去更多想去的地方,山上也能隨便上去了。
隻是,鐵山的到來,也引起木家莊有些人的猜測。
清秋從來不喜聽那些流言蜚語,她直接當成耳旁風,風吹過就算了,可話落在娘的耳邊就不一樣了。
米迎春聽得格外的仔細,回頭就沉默了。
清秋已經嫁人,外頭的人若再想編排不易,可鐵山一個那麽大的漢子就住在白家,外頭的傳言可不好聽。
米迎春心裏頭鬱悶了好幾日,不知道該不該與女兒說。
她還在猶豫時,木紅紅直接就給說了。
“清秋姐,這回外頭傳的可不是我娘起的頭。”木紅紅是舉起手來發誓,之前她們家的流言或多或少都是跟姐姐和娘有關,可現在不同了,她在這兒學著手藝呢,特別交代過娘和姐姐,往後再也不能與人家翻臉,不然人家不讓她學了,她又得半途而廢。
陳二妹和木秀秀就怕木紅紅作,自然不敢再輕易起哄,旁人說什麽,她們最多就是聽聽,偶爾才插上一兩句嘴。
“什麽事?”
“你不知道啊。”木紅紅嘴巴張得老大了,這事兒整個木家莊那都說開了,她聽到時都罵過那些亂傳話的,說得太難聽,“那還是算了。”木紅紅笑一笑,聳聳肩,不說了,免得說了讓清秋姐不高興。
“我也聽到了。”木寧寧舉了舉自個兒的手,“秋姐,外頭的人說得可難聽了。”
“說什麽了?”清秋隨口一問,也不是很想知道,隻要不是賺錢的事,其他事就由著旁人說去,她並不在意。
“是關於你家新收的那個大塊頭。”木寧寧小心翼翼地道,“我娘說了,這一次髒水潑地也不是毫無理由,白家收了這麽一個大塊頭,雖說是白二爺的親戚,可旁人不信啊。”
“哦?”
“所以,所以——。”有些話不太好聽,木寧寧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清秋沒什麽耐性,索性讓木紅紅說,紅紅的性子直說,不拐彎抹角。
木紅紅見她要聽,便直接說了,“清秋姐,現在外頭有了新的傳聞,說你現在賺錢了,開始嫌棄白家那個殘廢,另外找了個男人進了白家,明著你還是白家娘子,暗地裏肯定跟那個大塊頭有一腿。”嘖嘖,這是真敢說。
她可是日日能見到清秋姐,那個大塊頭也瞧過,怔是沒有聽到他開口說一句話,他就是個工具人,由著清秋姐使喚。
清秋姐可不是那麽不挑的人,真要為自己尋另一個男人,肯定不會找這樣的。
“我和鐵山?”
“正是。”
“瘋了吧。”那幫瘋婦,真是什麽都敢傳,“還說了什麽難聽的?”
“還說白家姐夫實慘,妻子把情夫都帶回家了,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屁都不敢放,個個都說他是不僅是個殘廢,還是個窩囊廢呢。”難聽難聽,實在是難聽,“白家姐夫說不定已經聽說了,清秋姐,他不會想不開吧?”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別人這麽說。
白淩修是不是男人清秋最是清楚,這種事她聽了是無所謂,清者自清,可白淩修不一樣,他是個男人,心裏必定會有點想法。
“沒聽他提起,一會我回去找他聊聊,開導開導他,外人說的話,就當放屁好了,何必放在心上自討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