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衣坊紅姑
清秋到鎮上先挑好了布料和繡線，並且在“好衣坊”逛了逛，並不是為了與白淩修的戲言來這兒買衣衫的，她現在的衣衫夠穿，再買浪費了些，有錢就得用在刀刃處。
好衣坊占地還挺大的，由兩間大店而合用而成，還有後院可居住，也可試衣，人進了店並沒有人前來招呼。
她便隨意看了看，摸了摸衣料看看了款式和花樣，這些上回來買成衣時也瞧過，隔了段時間再來，裏頭的衣衫款式倒是沒有多。
大部分都是平民布料，很普通的款式，一色的麵料，以灰，黑為主，因白事之故白色在此地並不太興，紅色也有，像粉色，藍色與其他顏色的倒是少，上回她問過了，若有需要，可以提前預定，過日子再來取。
因買別的顏色的並不多，因此擺在台麵上了的也少。
衣料上的刺繡就更少了，平民百姓穿不得花裏胡哨的，主要是怕花錢，料子越好，花樣越多自然是賣得越貴，尋常人家整日也不上什麽台麵，不需要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好衣坊”是平民衣坊，另外還有一家“錦繡閣”是專門做富人生意的，清秋打算一會再去錦繡閣一趟。
好半晌，才有人有空過來接待她。
來的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身上穿的是花青色衫裙，裁剪合體，她便是這“好衣坊”的紅掌櫃，“客人四處瞧了，要有合適的，咱們後院也有供人試衣的房間，若有合適的可以試試，光試試不用付錢。”紅掌櫃是太知曉上門客人的心思，有些人怕衣衫貴，不敢試，也不敢問，看一眼便走了。
有些人倒是看上了，試個好幾套，又不能全買，到後來隻知道一個勁地與她討價還價。
她做的就是最平價的買賣，賺的不多，偏有人定要將價壓得最低，也不想想，若是要賠本，她豈會賣。
哪個生意人會做賠本的買賣。
“紅姑，上次過來瞧見一套粉衫，可是賣出去了？”清秋記得上次有一件粉色的，掛在最顯眼的位置，今日沒有瞧見了。
紅掌櫃一聽就是個老客戶，說實在的，每天上門的人太多，她也不能一一將人記住，眼前客人這麽一說，她倒是有印象了，這姑娘來了兩回，是木家莊的人，一次來買全家人過冬的衣裳，一次來買嫁衣，“是秋姑娘啊，瞧紅姑這眼力勁，都沒瞧出來，不錯不錯，上回掛在最外頭的粉色衣衫被東街的黃姑娘定走了，那黃老爺是個走貨的，前些日子回鎮上來，走一趟可是賺了不少銀子，舍得給兒女花錢。”那套粉色衣裳掛了有兩個月了，問的人不少，可一聽價格，都選了別的顏色，畢竟款式一樣，價格擺在那兒。
清秋當然知曉，當初她問過，粉色的比紅色嫁衣還貴些，她的嫁衣花了幾十文，那件粉色衣衫可需要二兩銀子，任誰也舍不得這樣花錢。
“我瞧著也喜歡，隻可惜手頭緊了些，不然上回就買了，紅姑是直接從何處進的貨？”她摸了摸一件黑衣男衫，問著。
紅姑一聽這話，倒是警覺了起來。
“喲，”她麵上微微一變，將清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看來小姑娘今兒個來不是為了買我家的衣衫，是來打聽事的，說說，咱們怎麽進貨的，與你有何關係？”
清秋撲哧一笑，掩著唇兒，難掩幾分嬌俏，“紅姑，你別緊張啊，也別怕我會撬了你的行當，你紅衣坊經營得這麽好，怕什麽，我就知道你拿料的地方，瞧瞧自個兒能不能去拿，這般也能省下不少錢呢。”鎮上就那家布莊，賣的布料也沒得選。
紅姑一想也是，木家莊是個窮地方，沒幾個條件好的，眼前的小姑娘也不像是個能做生意的主，“咱們可是到北江府拿的貨，離這兒遠著呢。”
“北江府在哪？”清秋眨了眨眼，好奇地問道。
“你連北江府都不知道？”紅姑開始有些嫌棄她了，“算了算了，我也沒空在這兒給你解惑，還有別的客人要招待，你呀，去問問別人吧。”紅姑開始趕人了。
“別別別。”清秋抱著紅姑的手不讓她往外推，“紅姑，你解我一個惑，我告訴你一個讓生意更好的法子。”
“哦？”
紅姑狐疑地看著她，她能有什麽生財的好法子，一瞧就是誑人的，不過，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這會兒店裏客人也有小二照料著，她姑且一聽。
“真的真的。”清秋舉手發誓。
紅姑將信將疑，說道：“這北江府離我們有五十裏地，是咱們的州府，那兒可是富人貴人聚集之地，布坊染坊成衣坊無數。”
原來如此，清秋一臉誠懇又認真的聽著，像個乖巧又聽話的小女兒，兩隻大眼水汪汪，明亮亮的，一看就是個善良可心的人兒，讓紅姑不好口出惡言的趕人，清秋想聽什麽，便說什麽，讓她好好了解一番。
當然，隻是一些尋常人都知曉的事，紅姑也不得不感慨，小姑娘的確是從小地方來的，對外頭的事一無所知。
人哪，果真得往上爬，走得越高，才能看得越遠，否則就真的應了那句頭發長見識短的話。
“好了，現在輪到你，你來說說，有什麽好的生財之道？”紅姑是個生意人，在她眼裏最緊要的自然是錢。
“紅姑啊，早前我瞧那件粉衫是店裏一道亮眼風采，旁人瞧了都想買，我這兒可有一個讓人更想買的法子。”
“什麽法子，快說快說。”紅姑也是個急性子的人，“別賣關子。”
“我聽說錦繡坊那兒出了新款，必定是會找幾個年輕身材好的小姑娘穿著在店裏走來走去的供人參觀選擇，咱們好衣坊請不了那麽多人，可以定做木人衣架，將衣衫套在木人上，活靈活現的，進店的人瞧見了，哪怕是有猶豫，在看到之後也定是會下決定買下的。”
紅姑一聽這法子可是新奇的，“你聽誰說的，錦繡坊那兒可沒這等事。”她都沒聽說，不過，聽小姑娘這麽一說，倒是個可行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