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病美人賀優藍
說這話的人,赫然就是之前的湯思賢。
之前將雲七月當成大美人後,湯思賢心中一直不得勁,一度懷疑自己眼瞎。
如今看著這麽多跟他一樣眼瞎……不對,是比他還要眼瞎的人,湯思賢心中不知道有多爽呢。
湯思賢的話,瞬間引起大家的注意。
“怎麽,湯公子這是知道人家是誰?”
“湯公子你莫不是眼瞎吧,那般的絕色怎麽就會醜瞎眼了?是閃瞎眼才是吧?”
雖然有人反駁湯思賢的話,但是大家對雲七月的模樣,更是好奇了。
湯思賢撇撇嘴,還閃瞎眼,嚇得閃了腰還差不多。
“咳咳——”裝模作樣地幹咳兩聲,湯思賢才道,“這人啊……你們都知道,她就是雲七月。”
如門口時一樣,答案一公布,現場就一片寂靜。
然後,所有的驚豔就全都成了嫌惡,看得那些小姐們覺得無比的解氣,看著雲七月時的眼神也充滿了幸災樂禍。
這個時候,一個嬌嬌俏俏的少女站起身來,笑著打著圓場道:“今日大家都是來玩的,可都得盡興才行。”
說著,少女對著一邊的侍女吩咐,“莉兒,二嬸嬸不是準備了上好的貢茶招待大家麽?還不去讓人端上來?”
這少女名為秦歡,是駙馬秦淮景大哥家的女兒,因時常陪在長公主左右,在長公主府也十分得臉。
也因此,大家知道秦歡這是在圓場,也不敢不給秦歡麵子,就沒再去嘲諷雲七月了。
見此,秦歡隻笑了笑,然後若有似無的朝著雲七月那邊看了一眼,便繼續招呼眾人了。
茶雲七月自然也有一份,不過雲七月卻品不了茶這種風雅的東西,輕飲了一口就放到一旁,然後就開始打量著席上坐著的眾人。
今日說是生日宴會,可卻半點生日宴會的氛圍都沒有,瞧著在場的都是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倒是更像相親宴會。
因長公主沒來,大家都不太敢動,所以也都是閑著在位置上喝茶,偶爾離得近的人說幾句悄悄話。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走過來,附耳跟秦歡說了什麽,秦歡聽罷微頓,隨即朝那丫鬟點頭。
丫鬟躬身退下。
秦歡看著眾人笑道,“我二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暫時來不了了,不過湖邊準備了些遊玩的項目,咱們先過去吧。”
秦歡這話一出,自有一些指望著這次宴會而在長公主跟前露臉的人失望,不過沒人會落了秦歡的麵子。
很快,大家就朝花園深處的人工湖那邊去了。
所謂的遊玩項目不過是劃船,投壺,詩詞歌賦之類的,雲七月對這些全都不感興趣,所以一開始就遠離了人群,朝著不遠處一個亭子走去。
而雲七月才剛一走,雲雅柔就招來了一個丫鬟,看著雲七月離開的方向,在丫鬟的耳邊耳語了幾句,眼底有一抹異色劃過。
其他人自然也發現雲七月走了的,但是誰也沒有將雲七月放在眼中,甚至覺得雲七月走了才是識相,否則留在現在太過礙眼了,沒的還叫他們玩得不夠盡興。
眾人想法,雲七月都不知。
此時的雲七月已經離亭子越來越近了,也發現了亭子裏此時已經有了人。
看著那亭子中的人,雲七月稍稍遲疑了一下,卻還是走了過去。
畢竟這附近就隻有這麽一個亭子,且這亭子地勢較高一些,應該能夠一覽整個花園的景色,是個好地方,而她不是一個為了旁人感受而委屈自己的人。
隻是才剛靠近,雲七月就聽到亭子裏傳來一陣猛咳。
這咳嗽聲,感覺應該是肺部的毛病。
這般想著的時候,雲七月人已經走到了亭子跟前,也看清楚了亭子裏的人。
一個穿著一襲淺粉色衣衫的女子,形容消瘦,臉色蒼白,五官精致,是一個柔弱無骨的病美人。
而雲七月在打量病美人的時候,病美人也睜著她那雙好看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她。
不過,雲七月很快移開了視線,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落在底下那一群在玩遊戲的公子小姐那邊。
“你是誰,我怎麽沒見過你?”病美人見雲七月沒理自己也沒生氣,隻是好奇地詢問。
雲七月看向病美人,淡淡地開口,“雲七月。”
原本以為會等來與旁人一樣的震驚的目光,卻不料那病美人卻是在聽到她名字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一臉的驚喜,“你就是雲七月?”
雲七月:“……”這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
“你真的是雲七月?”病美人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雲七月:“我還能是假的?”雖然芯子確實是假的。
病美人,也就是賀優藍一聽雲七月那話,激動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的血色,“你就是那個傻子……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是雲七月,那個闖入禁地不僅活著回來還因禍得福的那個?”
此刻的賀優藍,完全一副見到偶像一樣的表情。
雲七月:“……”
賀優藍這個時候倒也不病弱了,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身,激動地朝著雲七月靠近幾步,“我叫賀優藍,是寧遠侯府的,很高興認識你……我們能做朋友麽?”
寧遠侯是世襲的爵位,到賀優藍父親這一代已經是最後一代了,且賀家目前還沒有功勳,屬於沒落的貴族,在京中貴族圈子裏其實排不上名號。
倒是賀優藍,自幼身帶頑疾,病病弱弱的,先帝體恤賀家最後一代侯爵,便封了賀優藍為寧安郡主。
在賀優藍一邊因為激動猛烈咳嗽,一邊用那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雲七月的時候,似雪在雲七月耳邊小聲地將賀優藍的情況說了一遍。
若說京中女子,除了討厭雲七月之外最討厭誰,那必然就是賀優藍了,因為賀優藍一個病秧子卻能夠撈到一個郡主的頭銜,所以大家很是不服氣,以至於並沒有人願意跟賀優藍玩。
相當於賀優藍這人被排擠了。
當然,賀優藍的身體不好,平日裏也不怎麽出門,就算出門,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跟那些假惺惺的小姐們一起玩。
除了賀家人,沒人知道賀優藍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最是能夠辨別一個人的真假。
今日賀優藍之所以會出來參加這個宴會,也是賀夫人覺得自家女兒太過孤單了,想要讓她過來交交朋友。
原本賀優藍還對交朋友不抱希望,倒是沒想到會遇到雲七月。
隻一眼,賀優藍就覺得雲七月這人能做朋友。
麵對賀優藍的期盼的目光,雲七月的回答是直接撤下麵紗,露出自己的臉,準備用臉上的毒斑勸退這位一上來就想要跟她做朋友的賀小姐。
畢竟以貌取人,自古有之。
隻是,讓雲七月意外的是,賀優藍在看到她臉上的毒斑的時候,非但沒有害怕嫌惡,反倒是一臉憤怒。
“你剛毀容的時候,一定很痛很害怕吧?”憤怒之後,賀優藍小心地問道。
這句話,像一道光,撞進了雲七月心中,或者說是撞入了原主遺留的記憶中。
那時候的原主,是害怕的,甚至照鏡子都會尖叫,以為自己變成了鬼,但偏偏天天有人讓她照鏡子。
就是原主最信任的雲雅柔,也從來沒有問過她怕不怕,痛不痛。
深夜的時候她不敢睡覺,隻敢縮在角落裏蹲著……
賀優藍的話,攪動了那段記憶,也似隔著時光安撫了原主的心,連帶著雲七月的鼻尖都有些酸澀。
“都過去了。”雲七月道。
是的,原主被欺負的日子都過去了。
往後,再沒有人能欺負她。
賀優藍看著雲七月,覺得自己可能是提及到了雲七月的心酸事,表情有些懊惱,然後正要道歉的時候就一陣猛咳,一副要把肺都咳出來的模樣。
看著賀優藍咳得辛苦,雲七月終究還是起身,伸手碰觸了一下賀優藍的手腕。
隻一下,快的賀優藍甚至以為隻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的病我能治。”雲七月淡淡出聲。
賀優藍聞言,震驚地抬頭。
雲七月以為賀優藍不信,道,“你的病痊愈隻需要半年的時間。”
久病需久醫,身體才能夠很好地調養回來。
一聽半年,賀優藍就更加震驚了。
“我……我真的能痊愈?”不是在騙她?
之前所有的大夫都說,她最多活不過十八,雲七月,是第一個說自己能夠痊愈的人。
“你不信?”雲七月蹙眉。
對於不信自己的病人,她向來沒有太大的耐心。
“不,我信。”忍著心中的震驚,賀優藍連忙開口。
怕雲七月不信,賀優藍又補充,“我是真的相信。”
是的,她相信。
因為,雲七月是神仙教的醫術啊。
神仙都治不好自己,那自己就真的沒救了。
早在之前,賀優藍的哥哥就將將軍府門前那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講給賀優藍聽了,這也是她對雲七月那麽好奇的緣故。
雲七月見賀優藍眼裏的信任不作假,也便沒多說什麽。
抬眼間,見有雲雅柔和幾個小姐朝著亭子這邊走來,雲七月忍不住蹙眉。
“給你治病的事情你先不要透露出去,到時候我自會去找你。”
雲七月說完這句話,便走出了亭子。
雖說她答應來長公主府是想看看雲雅柔到底想做什麽,但卻不代表她要留在這裏等著跟她們虛以委蛇。
隻是,離開亭子的路隻有一條,雲七月還是跟雲雅柔碰麵了。
“三妹妹,怎麽姐姐剛來,你便就要走了?可是姐姐哪裏做的不對?”
雲七月奔向直接繞過雲雅柔的時候,雲雅柔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雲七月抬頭,果然就看到了雲雅柔身邊那些小姐們臉上皆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不由得冷笑,“你哪裏都做的不對。”
然後,雲七月就帶著似雪走了,這行為自是引來了一群小姐們的不滿。
而這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雲雅柔那微微勾起了唇角和那眼底劃過的一抹狠毒……